“呃啊!呃呃呃呃呃……咳咳“又有一名看样子是还从未摸过枪支的新党员倒在了南方来的子弹中。那子弹并不像是没有准头的,不像是那”毫无追求,纸醉金迷“的南军游击队发出的——也不像是为了真理而前进的北党子弹。在琉城,就从未有过这种枪声的出现。记忆中也没有这个……嘶……
又是一阵仿佛命运的疼痛,根本不是正常思考可能避开的,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梦中将无辜的人们吞噬一样,大脑麻木着,然后又像是被火灼烧一般,蚂蚁稀稀落落地掉落下来,在脑海里令人头皮发麻。在此期间,我的脚步却也并非停下不动了,我还是顺着查渣先生指出的路途跑着,靴子踩在了这条原来无人问津的小路上,嘎吱嘎吱的听着让人有异样的满足感。并非是达成了目标那种的满足感,就是一种……嗯,简单而纯粹的满足。
简单而纯粹么……真是令人向往。
“嗖——啪嚓!“一枚子弹就这样打在了小路一个没有被掩盖的一个小路口摆放的木箱上,离我的距离可谓是很近。我已经快走回查渣的小屋了,可不能在这里倒下——柯芬娜尔,你可以!
我可以,你可以,当然可以……有一瞬间甚至忘记了自己在思索什么,我就这样继续往着毫无掩护的小屋冲去。
南……南边,有穿着亮蓝色制服的南军游击队。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南军游击队的真容,就是那北国警察机构的梦魇,也是那在当地作威作福的官老爷们头顶悬挂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过最近据说南军败退……很多本来属于南国的据点都……等等!
这些镇子本来都是属于皇国的!
皇——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串子弹强行停止了我的思绪;其中一半大概是打在了小镇里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路灯上,另一半则是就射进了我身后的雪里,留下一排弹痕。回头观望,刚才的那个木箱早已被打得分崩离析——就像皇国一样。
停止了脑中无用的进程,我只得加速前进,查渣的小屋并不算远,而附近也不再有南军游击队的踪迹了。这下,可以让世界自己转一会,让所有人都随着既定的路线向人生的目标前进着,这也是他们所应该做的,我做的就只是祈祷,保佑罢了;神舞曲这种华而——
似乎在离开马阳镇的最后一个路口,有一名不幸的南军游击队被两个尚显青涩的北党队员用枪所威胁。我靠在了小房子的旁边,耳朵尝试捕捉着,一切为了目标而言有用的信息。
什么是目标……?大概是,向南,再向南……
“举起手来!放下一切你的武器,就地投降,报出所属番号!“
尽管头被一杆福-2狠狠的戳着,他仍然抬着头,直视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不愿低头:“塞缪尔,塞缪尔.迪克逊……“
“呵!一看你这恶心的样子就知道你是西部联邦人。快说,什么部队!什么部队在袭击马阳镇!“随着声音的逐渐加大,还有那骨头与肉亲密接触的声音,让我知道了这个所谓的塞缪尔已经开始被殴打了。我再次确认了自己的位置隐蔽而不暴露,并且给自己规制了一个向查渣小屋方向的逃跑路线——仅仅是为了自身安全而已。
“咳,哈……“头上已经留下来了鲜红的血迹,肯定是刚才与福-2的枪身的碰撞所造成的,其中一个北党党员刚刚好像用膝盖撞击了他的胸口才导致他的话语听起来十分沙哑,就想在酷热的沙漠里挣扎、脱水的骆驼。“西部……联……邦,幸运营……咳咳……”
其中一名北党党员抽了一下鼻子,想必是人类都可以理解他动作中的不屑:“西部联邦军?那帮渣滓,都打到这里来了?幸运营又是什么奇怪的编制?果然西部联邦军都是些奇葩,根本不会打仗。走!“他又拉了一下枪栓,宣示着谁在这里才是霸主:”去北党办公处,接受审问!“
一滴血从塞缪尔的额头滴落,在满是积雪的地上融处了一个粉色的小坑。那滴血已经贡献了自己最后的热量。他们离我路线越来越近。糟了。他们可能要从这命运必经之路所经过,再将我也送入监牢罢;也可能是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十字路口拐弯——这混乱的世界,画面看起来竟如此单纯。越是简单的事物,内里越是复杂;越是复杂的事物,原理反而更加简单。真是可笑,可能谁也不知道此时有一个生灵正在神的引导下还在自己的所构建的白日梦里所遨游吧,丝毫不顾面前已经出现的流血,和已经出现的屠杀。
“萨缪尔!趴下!“
”砰!“一颗子弹从远处的蓝衣军射出,贯穿了正在用枪押解塞缪尔的北党党员的脑部。脑浆和这个人的灵魂一起溢出,让这片土地所承受的罪孽再上一层。身体内的各种组织溅在了另一名北党党员的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十分狰狞——是的,北党党员也是人。上一秒还在一起讨论西部联邦的战友,现在只能无助地在地上抽搐,痛苦地度过他生命中的最后时光。“咔啦“一声,幸存的北党党员将自己手中的福-2上了弹,回身便朝着刚才子弹射来的地方瞄去。我看不到,不过我马上就应该知道了。
“噗呃!西莱斯特,躲,躲开!“萨缪尔的头被尸体压在了雪下,然后又被另外一名北党党员踏上。这场景真是令人发笑;对于北党党员来说,谁也不知道死后的下一秒,你的尸体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其他党员的垫脚布。躲字被萨缪尔重复了两遍,可能是他怕西莱斯特听不到着雪下的声音罢——话说回来,这个幸运营还真是卧虎藏龙,不但敢袭击马阳镇,连互相的声音都可以很快辨别。我得承认,面对营这种庞大的编制,我没有什么概念。一个连,已经是上百人了。我知道自己的份量,我也知道自己的弱小。所以,不对抗,就是最好的选择。
或者……也不是?
西莱斯特是一名年龄不大的女兵,刚才那声尖叫应该就是西莱斯特发出的,子弹也是。对于她射击的精确度,我也只能表示震惊。实力永远是军队招募的基础,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将头又探出,看到了西莱斯特——她是一名西部联邦人,不如说是西部联邦与我大概同龄的女孩子……毫无疑问,那明显的西部联邦的口音和现在我所看到的她的脸型就是最真实的明证。她似乎陷入了困境,那就是她所在的街道没有足够的掩体。她刚才能一路跑来支援,想必也是因为这两名北党党员背对这她罢。
她正在回身向后跑去。这是最不安全的举动!这样,不就等于把后背让给了那名北党党员!?一缕很久以前的记忆似乎在刚才被唤醒,不过我现在却没有时间来体会——我似乎已经能看见,和刚刚倒下的那个人一样的命运,即将落在西莱斯特的身上。北党党员正在瞄准着,自信的表情让我相信他已经把那用于瞄准的命运之口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柯芬娜尔,你要出手吗?
不知道这句话是谁问出的。不过,答案在塞缪尔那悲观的眼神中已经得到了单方面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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