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社会遗弃者（三）

他现在十四岁，立正站在哈尔茜博士桌子的另一边。他注意到，她的脸绷得紧紧的，她的反应比平时有点古怪，好像她睡眠不足或工作过度。她藏得很好，但是索伦，他自己也是藏得很好的专家，看到了他自己正在学习抑制的所有线索。 “放心，”哈尔茜博士说。“索伦，请坐。” “谢谢你，夫人，”他说着，坐了下来，只是一个流畅的动作，没有任何浪费。 她悄悄地对自己耳语，扫描着一系列电子文件。这些文件是全息图，其内容对她来说是可见的，但他只看到了一面小砖墙的图像，另一面是他手指压在嘴唇上的CPO Mendez的图像。有人有奇怪的幽默感，他想。 "你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她问道。 “当然没有，夫人，”他说。 “哈尔茜博士，”她说。“没必要让我听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是的，”索伦说。几乎一天过去了，他都在想那次会议以及会议带来的一切。 “我想知道，索伦，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是怎么给你选择的？” 索伦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理清了线条。“你是说是跟你走还是留在矮人岛上？还是有别的东西？” “不，就那样，”她说。“你还很年轻，我不知道你记得有多清楚。你对自己的选择有什么看法？” “我很高兴我成功了，”他说。“这是正确的选择，夫人。” “我想我们已经谈过你那样叫我了，”她微笑着说。“当时我想知道给你一个选择是否正确。凯斯中尉也想知道。你是否还不太年轻，不会承受这样的负担。” “负担？”他问道。她把隐含的问题抛在一边。“没关系，”她说。“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给你另一个选择。” 他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但有那么一会儿，她只是呆在那里，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和他以前注意到的一样，当时他发现她在锻炼时看着他。 “你还很年轻，”她说。 索伦什么也没说。 哈尔茜博士叹了口气。“你们都训练得很好。但是训练只是第一步。我们正处于第二步的边缘，你想要继续吗？” “到底是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哈尔茜博士说。“索伦，我们只能做这么多尸体。所以我们想扩大他们。我们想改变你的身体和思想，让它超越正常人的能力。我们想锻炼你的骨骼，增加你的成长，增加你的肌肉量，提高你的视力，提高你的反射能力。我们想让你成为一名完美的士兵。”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不过，会有副作用。有些我们知道，有些我们可能无法预料。还有相当大的风险。” “什么样的风险？” “有一个机会，一个不平凡的机会，你可能会死在扩增过程中。即使你没有死，也有患帕金森氏症、弗莱彻综合征和埃勒斯-丹洛斯综合征的巨大风险，以及肌肉变形或萎缩和骨骼退化的潜在问题。” 他不明白她说的每一句话，但有要点。“如果有效呢？” “如果成功了，你会比你想象的更强壮、更快。”她伸出手指，盯着他。“我给了你一个别人不会给你的选择。我给你一个选择，而你的同学将被简单地告知他们要为这个程序报到。” “为什么是我？”索伦问道。 “什么？” “为什么我能做出选择？为什么不是其他人？” 她把目光转向面前的桌子，声音变得很遥远，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在和男孩说话。“斯巴达人是一个实验，”她说。“在每个对照实验中，你需要一个条件不同的样本，以便能够判断更大群体的进展。索伦，你就是那个样本。” “我们是一个实验，”他说，声音平淡。 “我不会骗你的。这正是你和你——实验中的实验。规则的例外，”她说。 “为什么是我？”他又问道。“你可以选择任何人。” 她耸耸肩。“我不知道，索伦。结果就是这样。” 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直直地盯着前方，在脑子里理清了一切。最后他抬起头来。 “我想做，”他说。 “是吗？”哈尔茜博士说。“即使知道风险？” “是的，”他说。然后补充道，“我不想被落下。”奇怪，哈尔茜博士离开后想。他不想被落下是什么意思？她以前从哪里听说的？ 她摇摇头想弄清楚。“德佳，”她说。“我想你在偷听吧？”“当然，哈尔茜博士，”人工智能平稳的声音说。她的全息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闪烁不定。她是专为斯巴达项目而创作的，她自己选择的结构是一个希腊女神，赤脚拿着一个泥板。 “有什么想法吗？” "那是反问句吗？"德佳问道。哈尔茜博士没有回应，她继续说道。“你没有告诉他一切，”人工智能说。 “不，”哈尔茜博士说。“我没有。” “我不能不指出，作为一个负责斯巴达人智力发展的人，你给了他错误的信息，说明在科学实验中控制通常是如何工作的。对照组通常是不经历以下情况的组—” “我知道，德佳，”哈尔茜打断她说。 德佳简短地点点头。“我还必须指出，索伦-66本人早熟聪明，几乎可以肯定地意识到，你给出的让他做出选择的理由是错误的。” “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哈尔茜博士问道。 “我不知道，”德佳说。"然而，我有一种感觉，我和你一样困惑." 哈尔茜博士点点头。 “但是如果我不得不猜测，”德佳说，“和我一样了解你，我会说这是一种放松自己良心的方式。你只是想告诉他。你想告诉他们中的一个。你想知道他们中是否只有一个人会自己做出选择。” 哈尔茜博士叹了口气。“是的，”她说。“你可能是对的。谢谢你对我坦诚相待，德佳。” “没必要谢我。我情不自禁，”德佳说。“在我的程序里。” 哈尔茜博士用手拂过全息图，它消失了。她靠在椅子上。她想，我给了他生活的负担。我让他自己做决定，但德佳是对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已经把责任推卸给他了。一个孩子。背负我的罪孽。 让我们希望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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