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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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门的时候，看见吴道子正没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死了一样的目光正盯着窗户的外面。

“……”我犹豫着把门关上了。“……你的眼神看起来好像是要死了。怎么了？”

“长假结束了，乐江。”他喃喃道。“我感觉我的人生从此充满了灰暗，特别是在知道了这周末要补课的消息之后。”

他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扑了过来。

“乐江你快点变回可爱的女孩子喊我两声欧尼酱治愈一下我的心里噢噢噢噢~？”

“滚。”我侧身一闪，躲开了。

“他们还没来呢？”吴道子还在爬起来的时候，我问了一句。

“还没来。不过也快到了，应该。”

话音刚落，我刚刚才关上了的房门又被打开了。

“呀吼……猫和猫头鹰来了哦~”

卢伽用着无精打采的语气说着元气满满的话语，身后还跟着栗子和林叶。

他打了个哈欠。“诶，果然白天还是会觉得好困……”

“前几天你不是还挺精神的来着。”林叶吐槽道。

“那是因为有可爱女孩子的黑丝白丝可以看嘛……”

想看的话你自己穿了照镜子不就得了……

林叶的目光随着卢伽指着我的手指看了过来，她看着我，叹了口气。

“唉……我说，乐江，你能不能，再变回去？我cosplay还没玩儿够呢……”

“我拒绝。”我抽搐着眼角回答道。

“……虽然说前两天的cosplay换装秀玩得挺羞耻的，不过……嘛，还是要感谢你们这几天这么费心费力的照顾我。”

林叶耸了耸肩。“咳……嗯，不用谢，我也挺开心的。啊对了，我给你买的那些衣服就不用还给我了，反正我也穿不了。你还是留着，等到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了就变回去穿吧。”

……你当我是奥特曼吗，想变身就变身的那种？

栗子则是挠了挠小脑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吴道子看到了她这样的反应，转过头来对我笑了笑。“之前都是你在照顾她，现在反过来了噢。”

“我也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啦……”

“……栗子，谢谢你。在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你的确帮了我很多。”

虽然说当时被照顾的人实际上并不是我，但我能感受到当时的那一个“我”对于栗子所作所为的想法。她很感激，甚至不敢相信有人会为了帮助她而做到形影不离的地步，这对她来说是没办法想象的事情。

这句谢谢是我要说的，也是她想要对栗子说的。

因为这正如她所说，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温柔相待」。

“好了好了。”吴道子拍了拍手。“队员之间关系融洽，我这个队长看得的确是非常欣慰。不过呢不过呢，咱们这回来是有事儿要说。”

“是关于，即将开始的「黎明」行动。”

“「黎明」……”我重复了一遍。

“可以说是去年「世界树」行动的完善版本。这一次行动的最终目的仍然是击杀黑龙「尼德霍格」，但相较于「世界树」，参与这一次行动的武装力量要强大许多，甚至都轮不到我们这种一般的士兵上场。参与其中的，无一例外，都是精英。”

“所以说这一次是万无一失了？”

“啊哈，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吴道子点了点头。“即便军方主导的刺杀行动失败，计划中也有至少三种紧急应对方案来处理黑龙苏醒的情况。如果说这些努力也都失败了的话，那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黑龙灭世了。”

“为了保证「黎明」行动的有效执行，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们要在三天之后到分局集合，然后在统一安排下撤出显门市，等到行动结束后再回来。到时候我会再通知你们，你们先做好准备。都明白了吧？”

大家都点了点头，卢伽则是半眯着困乏的眼睛举起了手。

“好的卢伽同学，有什么问题？”

“那个，既然要撤出显门市的话，我们怎么跟学校还有家里人解释……？”

“这个好办，分局会妥善处理的，我们不用担心。”

栗子也举起了手，这让我有意外。

“好的我们可爱的栗子同学~！”吴道子笑了笑。“有什么想问的？”

“那个……既，既然说是要撤出显门市，我们应该要撤到哪里去呢？”

“分局已经安排了。目前给的说法是先暂时停留在显门市郊，如果刺杀行动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回来。如果出现了紧急状况的话，我们就会撤往隔壁的星台市。”

“好，好的，我明白了。”栗子收回了一直举着的手。

“没有问题了吧？那咱就散会咯。”

卢伽像是解放了一样，打着哈欠回自己的教室里睡觉去了。叶子则是从一开始就低着头沉默着，站在窗台旁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显门江上的显门大桥。

“呃，学姐——”

栗子还想喊一声，但被我拦住了。

“我们让她单独待一会儿吧？”我看向吴道子，轻声询问道。

“嗯……”他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这样的结局，她果然还是没办法接受……”

我们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化学实验室。在走廊上，吴道子也看着窗外的风景，他的眼神中带着我从未见过的落寞。

他说的话是对的，但并不完全对。不能接受这样一个结局的并非只有林叶一人。在一年后的今天，我们已经成长了许多，强大了许多。但仅仅凭借着这些进步就让我们去面对「尼德霍格」是显然不符合现实的。

那只龙太过强大，而我们太过弱小。在危机来临之时，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无法亲自面对曾夺走了我们的同伴的仇人。

这才是，我们真正无法接受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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