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怪物与人

眼前皆是红色与黑色，直达脑部的疼痛仿佛要吧一切给吞没。

在电梯间早就停止了上升，在连机械摩擦声都没有的寂静之地里，一位瑟缩在角落的白发女孩缓缓抬起头。

“唉，真的好暗。”

毕竟……

［“光”是照不进这里的。］

——————————————阿卡德—————————————————

黑红色的扭曲火焰变化为锐利的坚铠，漆黑的披风无风自动。

两条拖拽着黑色轨迹的彗星在天空中，大地上，崩坏方块间不断碰撞。

在轨迹相交的地点，无论是崩坏能凝聚的巨型结晶立方，还是林立的椽桩柱体都在夹杂着崩坏能的风压下彻底化为更小的颗粒。

风声，音爆声，崩塌声，剑与斧的碰撞声仿佛连成了一首美妙的乐曲，对于视死亡和杀戮为全部的阿卡德来说，这本是至高无上的享受。

但出乎意料“诗音”全程保持着沉默。

它在愤怒，甚至说……暴怒。

就在刚才，虽然是碎片，但它仍旧看到了被塞弥雅隐藏起来的一部分记忆，一部分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那是，感同身受的疼痛，就好似有人拿着锲子往眼眶里敲打。

眼球被直接取下来的痛楚，内心复杂宛如混沌的情感，坚定的意志……

还有一个事实。

“啊，原来如此。”

“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类，一个贪婪到值得所有怪物敬仰的高洁人类。”

“然而，因为她的恩赐而从伦敦苟活下来的你，如今却要走上一样的道路吗？”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斗篷里传来，血腥月愿.战车猛地崩开了仿犹大的劈斩。

血红色的崩坏能气雾地扩散，几乎是下一瞬间缠绕在血腥月愿战车上的十数条锁链便如同被塞进了炮口一般激射出。

在荡开了直射自己的锁链，沉重的手感让艾拉皱了皱眉头。

如果挡下来就没有接进的机会了。

这对于希望迅速解决战斗的她来说是致命伤。

那么……

全然不顾细枝末节地擦伤，闪避也控制在最小幅度的侧身和偏头上。

突进吧!

锁链数道擦破如同切奶油一样擦破高分子护甲，在斗篷上带出一蓬蓬夹杂着皮肤的血花。

“勉强……可……以忍受!!”

但简单粗暴的方法也使得艾拉抓住了这次破绽攻击的机会。

冷漠地注视着几乎当头劈下的枪斧，“诗音”叹了口气。

机会主义什么的完全不可取啊。

剑柄处悬浮地两个王冠的猛地开始逆向旋转，四面八方汇聚的浓厚阴影以极高的速度覆盖了两人所在的区域。

犹大毫无阻拦地划过眼前的身影，将其劈成两半。

!？

不可能!诱饵!糟糕!

艾拉而反应可谓极其迅速，但也为时已晚。

数块巨大的结晶立方体在锁链的牵引下从后方，左右两侧同时撞击到艾拉的身上。

最后，

看着被夹在中央动弹不得的艾拉，诗音一脚将她的头颅踢进了里面，连同着立方体集群一并蹬飞，最后的缝隙就这么封闭了。

在不断压碎崩坏能方块的同时，那个集群也在“诗音”崩坏能的控制下缓缓改变着形态——

碾碎，吸收，然后互相融合形成了一个类似地爆天星的高压球体。

“基础的判断力已经下降了不少，要进入不可逆的阶段了吗？”

从后面走来的“诗音”本体缓缓握住血腥月愿的剑柄，在将其拔出的同时猛地一挥。

在操作者动作的指引下，锁链拉扯着这个圆球沿着挥舞的方向高速移动了起来。

开始的速度并不快，不过自从变成了以剑为中心于上空做圆周运动，宛如链球的状态后，指引者就此锁链变成了离心力。

速度不断加快，离心力不断增强，锁链不断放出，最终造就了堪比天元突破第一集的绕地图甩悠悠球的壮观场景。

第五圈，第八圈，第十三圈。

些许是因为不吉利的数字，些许是由于力和伤害的累计已经不再高效，“诗音”猛地举起了血腥月愿.战车，在一刻锁链的力量尽力拉高圆球位置后。

“那么……坠落吧。”

大气开始悲鸣，

充分加速后晶体球带着同样大小的马赫锥和地面碰撞在了一起。

首先是寂静，然后是几乎要吹飞一切的风压。

裂缝和沟壑如同密集的蛛网，霎时间布满了撞击地点周边的一切。

下一秒，整块区域毫无征兆地开始了坍塌——下沉

自己站立的地点即将崩塌，但“诗音”却没有给予其百分之一的关注。

锁链极速回收，于此同时“诗音”猛地将武器后拉，那是一个仿佛将大剑扛起的蹩脚起手式。

“开始了么？”

但事实证明，对于怪物来说，技巧什么都是不需要的。

仅仅是一句话的的功夫，“诗音”就在锁链的拉动下跨越了上千米的距离来到了锁链的另一端——布满裂痕的死亡牢笼前方。

这种宛如立体机动装置的移动方式赋予了这一击极大的速度，千斤重剑蓄势待发的一击以不可阻挡的动能击穿了崩坏能晶体，在后面犁开了一条几乎可以容下双向六车道标准高速公路的沟壑才终于停下停下。

……

犁开道路的尽头，并不是浑身黑火的吸血鬼与满地的血浆，而是……

尽管刀刃交击处震颤不已，毫无疑问的是，阿卡德的斩击最终还是由于耗尽了动能被硬生生拦了下来，并且，

对方现在还开始缓缓回推。

说的没错，对于怪物来说，技巧什么的都是不需要的。

“呲喇!”

带着飞溅的火星和血色粒子，两人的武器再一次弹开了——这一次是吞噬了“诗音”的阿卡德落入了下峰。

但，它并没有意外，只是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看起来是的……”

看着缓缓抬起头颅，从斗篷的阴影以及披散地头发中露出水银色光华的艾拉，阿卡德摇了摇头。

艾拉……艾拉.因海瑞现在已经变成令人畏惧的怪物了。

———————————————绯玉丸————————————————

“精神？”

绯玉丸摇了摇头。

“奥托的说法虽然看起来十分可信，事实上那只是用来托辞的客气话罢了。”

“事实上，崩坏超频的使用者对于“现在在干什么”以及“接下来要干什么”有着明确的认知，甚至可以说她们这一生都没有这么明确过。”

“真正作为代价的是……”

“记忆。”

看到接上自己话语的符华后绯玉丸点了点头。

“作为羽渡尘的拥有者，对于这方面还是挺敏感的嘛。”

“是不是很讽刺？一生都没那么清醒过的原因是她们记忆里的一生已经被消去了一截，最宝贵的一截。”

“毕竟，人类身上也就只有这种东西有价值……”

突然绯玉丸顿了一下。

“愤怒吗？”

但，这就是现实，现实到不能再现实的等价交换。

“无意义？”

但，这就是现实，充满鲜血和阴谋论的大人童话。

“但，这就是现实啊。”

绯玉丸发出了一声长叹，但也许是由于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符华却从其中听到了不同的意味。

那是一种超越了时间的无奈感——不应该出现在律者身上的感情。

但，这并不是原谅她的理由。

就在太虚之握开始缓缓成型，符华开始计算如何一击必杀的时候，绯玉丸终于从忧郁状态恢复了过来。

“嘛，反应过来了，虽然之前放了狠话，但核平华夏这种事情吾辈的确不可能‘再’干出来了。”

“那么，汝有什么要问道，就在开打前一并问掉吧，吾辈也正好给奥托添一添堵。”

“好吧，那么。”

符华深吸了一口气。

“艾拉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那个时候应该用羽渡尘扫过塞弥雅的精神海吧？”

迎来的是一句反问。

“嗯，当时为了阻止她袭击天命总部，我对她使用了羽渡尘。”

符华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放到了自己的手上。

“全是碎片，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的精神世界。”

“她……”

“哦，吾辈明白。”

绯玉丸的反应看起来很平常。

“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汝，艾拉绝对不会变成那样……”

“……”

“她在记忆烧完之前就会死的。”

紧接着绯玉丸用一种你在期待什么的语气回复道。

“燃烧灵魂虽然勉强从虚数空间里凑齐帝王级崩坏兽或者战舰级别的崩坏能，但别忘了艾拉她现在的身份是半死士。”

“大概……不需要多久，她的身体就会先于意识开始转化吧？”

——————————————艾拉视角———————————————

耳机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感觉很不适应。

视线仿佛被蒙上了多层薄纱一样的模糊，这种诡异的朦胧感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幻境当中——

刀光剑影的环境。

“哈啊啊啊!!!”

喉咙深处发出的是破碎的吼叫，身体里就像真的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位于底端的柴火大概便是自己的意志吧？

精神，理智，诸如此类的东西被刺激到了极限，甚至可以说一生当中就没有过比现在更加出色的高峰体验，但毫无疑问，某些东西正在缓缓流逝。

隐约有所察觉，了呢。

……

首先是闪光，然后是模糊的影子，最后是风声。

闪烁着的猩红色剑刃从左侧袭来，只不过这次的速度极度地缓慢。

疲劳了？

附身在队长身上的律……律……阿卡德。

对于那一类人的特殊称谓……我好像忘记了。

“……”

“呲喇。”

剑与斧的交击让我暂且将思绪放在了脑后。

——没有实感，但反震的力量大抵很强，整个人被猛地弹开。

正面对拼依然是出于下峰，但好在已经足矣稳住阵脚了。

看起来不单单是速度，力量也是……也许是渐渐跟上对战节奏，也说不准。

仿犹大的重量有些不够，毕竟交与我的本身就只有大半个的斧面以及一半斧刃的残骸。

居然嫌弃这把号称最强诸神座的武器……呵，这样的人大抵是除了队长以外第一个吧？

……

可即使是崩坏超频我仍旧……

那个……家伙，就像没有上限一样。

必须在不伤到队长的情况下。

!？

猩红色……是锁链？

糟糕……不，只能尝试这样了。

单单只是削掉那层黑色雾气……不知道有没有用。

总之，先做起来吧。

……

呜，

比想象中的要好，似乎那层薄纱在阻碍视线同时也将大部分疼痛隔绝在外。

“勉强……可……以忍受。”

那么……

感谢上帝，这一击可以全力出手了。

———————————————————————————————————

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压力以及紧随其后的离心力，

黑暗覆盖了视线。

仅此而已。

……

等等，

上帝是谁？

我……

又为了什么而祈祷呢？

sp:没想到吧，断更狂魔居然从征文那里跳回来了⊙▽⊙（事实上是由于再不写之后的剧情就忘记了，这也是没有大纲的坏处）

sp2:出冰塔了，出镰刀了(ﾉ ○ Д ○)ﾉrua!!!

sp3:联邦的MS……征文的作者都是怪物吗？一天四更，比不了比不了，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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