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血染的王鬼

事实上那句话并没有说完，毕竟谭雅提古雷查夫对于被称为存在X的位置存在的情感十分复杂。

一方面在憎恶的同时不得不借助它强迫性塞给自己的力量，另一方面又憎恶于它对自己命运的干涉试图用人类市场理论抨击它的那些“真理”，总之，这种纠结最终被谭雅总结为后半句话——

然后……绝对要杀了你!

似乎，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仅存12人的203大队，

名为冲击恐惧作战的最后任务，

躺在V—1导弹里的战前演讲，

以及……

“哈特曼吗？”

突然涌上心头的记忆使得她恍惚了片刻，就是这几秒钟的愣神时间，第一波由血腥月愿世界配合极刑王射出的椽桩之雨就已经从正上方落了下来。

椽桩的数量和密度都无法估算，从谭雅的视角看来，阿卡德简直是在半空中竖起了一面黑红色的墙壁。

缓缓逼近的黑红色城墙让谭雅看上去就像是面对忍者联军万里土流壁的三代雷影……事实上她干的事情的确也和三代雷影差不多——正面突破。

“出色，出色，带着这样的气势来吧！”

对于谭雅的表现阿卡德给予了很高的评价，看着无视引力垂直向正面突来的谭雅，她鼓起了掌。

当然，没有对等尊重的称赞只是轻蔑。

在金色的光芒将椽桩之雨炸散了部分的同时，早已完成蓄能的光炮已经迫不及待地聚焦在漆黑之墙唯一的那个口子上——整个月轮上几乎大半的光芒都汇聚到了一点上，造成的效果甚至比青蛙军曹剧场版里复活节岛的石像射线齐射还要壮观。

遭受了这种强度的直击，即使是谭雅全力支起的单向的防御壳也差不多超载了。

抱着这样想法的阿卡德迎来的却是一道和之前自己集火有的一拼的巨大光柱。

“什么!？”

尽管同源的崩坏能打到身上并不能给阿卡德带来伤害但血色的光线终究还是挡住了视线，事实上挡住的不止视线几乎相当于全力一击三分之二的巨量的崩坏能冲散的还有阿卡德对于自己后花园的感知。

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

当她恢复感知的一瞬间，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谭雅那狰狞的笑容。

此刻的她浑身浴血，部分非致命的部位甚至还带着几个血窟窿，看起来刚刚的集火的确让防御壳超载了，但有些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料的发展，比如……对方在向一侧开了一枪后把防御壳远程控制用于聚焦反射，而自己则不顶盾从另一个方向正面突入。

绕是阿卡德也恍惚了一下，不，准确的说是惊喜了一下。

“完美的突袭，简直是……”

话还未说完，冒着金光的刺刀便贯穿了阿卡德的心脏。

但……

“教科书级别的冲田战法。”

话音刚落眼前的阿卡德包括周围几十米范围的空气都炸成了一团黑红色的荆棘——那些被反射的崩坏能确实得到了很好的利用。

诱饵，虽然没有让谭雅受伤，但毫无疑问使得谭雅的突袭先手优势化为乌有，并且还限制了她的行动范围。

不过谭雅本来也没有把宝压在这次突袭上就是了。

面对当头砸下的十多条巨型锁链，谭雅眯起了眼睛。

躲开……离下一轮齐射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只能如此了。

“咔挞。”

伴随着以太塑形武器理论上无法发出的机键碰撞声，蒙德拉贡步枪被她竖着举在头顶，一个弹鼓也许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但也足以她突破锁链重锤的封锁了。

唯心武装的曳光弹击碎了前方的挡路的矛头，紧随其后的是更多同样的锁链，它们互相纠结着挡在前面，仿佛……不，本来就是无穷无尽的。

不断崩碎猩红色的卡扣以及矛头碎块伴随着闪耀着金光的弹壳砸落到方块海洋上，地下的碎块，天空中正在掉落的碎块以及还未或者即将成为碎块的锁链结合在一起，共同形成了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壮观场面（坟头对撞）。

“崩毁的逆反通天塔吗？”

阿卡德的眼瞳微微眯起，她很享受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然而如今的情况可谓是被意外堆出来的偶然和必然的结合体。

讽刺说今夜对于这位不死的夜王来说简直如同上帝的恩赐一样美好。

“虽然不甘心，但各种意义上我还是不得不感谢绯玉丸，让我有机会再次体会到……”

……

—————————————还是谭雅视角——————————————

子弹即将耗尽，

护盾已然破碎，

但谭雅没有退缩，准确的说是退无可退。

就好比位于极地的破冰船，在不断破开前方坚冰的同时，后方已经破开的海面也在不断冻结。

一旦速度跟不上，很有可能就直接被封死在冰川之上。

很绝望，很极限，几乎步步都踏在悬崖边上。

碎片划过她的额头，可谭雅却连眼皮都没有一丝颤动。

此刻她的目标已经不单单是掩护队友撤退，拖住敌人顺带为死去的部下报仇那么复杂，反而异常的简单:

把真正的责任人叫起来。

“给我……破开吧!!!!”

从［芬里尔之冬］行动开始实施，从开战到现在第一次爆发出的吼声带动这金色的闪光继续向前，直到……完全突破了锁链集群的封锁。

“咔咔。”

子弹在同一时间消耗了完毕，弹鼓，不，金色的粒子从枪的各个部件上飘散而出——宛如风烛残蚀的惨状。

“看起来你也到极限了。”

已圆月为背景悬浮于空中的阿卡德面带微笑。

“那么，作为最后大队道路的终点……”

的确，PK所言的气势和意志的确给予了人类创造奇迹的可能性，不过也就是可能性罢了。

在鱼市菜场的分解师傅手里活鱼和咸鱼其实区别并不大。

“谭雅，谭雅.冯.提古雷查夫，最后大队的军神，锈银的恶魔，我，死之律者阿卡德……”

红光在她的背后不停闪烁，谭雅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血腥月愿世界提前完成了充能。

光线最终汇聚到了阿卡德身前的轰击晨星上，在诡异能量的作用下，黑塔巫师咒法学派首席领读的得意收藏渐渐化作了某种深渊界魔鬼的化身。

形似某种首锡杖和散弹枪结体的法杖被如同融化一般渐渐扩散成一个仿佛fate令咒的对称羽翼，那是一把雾气和金属构筑成的漆黑手弩，其名为——

［莫斯提马黑棘弩］

“将用最隆重的葬礼为你送行，所以……”

噬光卵(Λιγητπηαγε)的出现使得背后的月轮黯淡了下去，红光最后凝聚的产物是一块堪比黑洞的未知球状区域。

很不妙，但……是这样吗？

“所以，你其实是在引诱我过来吧？”

“……？”

“毕竟我以前也有夺取地方战略级兵器的经历，这种感觉我很清楚。”

“如果你拿到了两发崩坏能裂变弹头，在应付第一波追兵的时候用掉了一发，那么剩下的那发会在绝境时一并打出去吗？”

“不，你会把它藏起来，藏在最安全的，绝对不会被敌人发现的地方。”

“毕竟，这才是狗的选择。”

谭雅缓缓抬起了头。

“那么，用掉了一次复活能力的你会把结晶还有本体藏在哪里呢？”

“藏一本书于图书馆，藏一滴水于海洋，藏一片叶于森林……她就藏在你的本体，也就是那月轮的后面……”

“对吧？第二个诱饵。”

没错，陷阱，阿卡德在无心之间制造了一个光明正大的阳谋——第一个人是真的，第二个是陷阱，那么正在蓄大招读台本的第三个为什么不能是陷阱，本体为什么不能是背后的那个血腥月愿世界呢？

没有等待阿卡德的回答，谭雅已经摊开了自己的底牌。

没有吟唱和祈祷，大量的金色流光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谭雅的身后。

不，不是出现，而是本来就存在于此但一直未被注意。

看到目光微缩的阿卡德，谭雅叹了口气。

“果然，这个状态你只能看到可见光和崩坏能吧？”

“这玩意是雷电龙马偷袭我用的单兵光学迷彩设备，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拼死拼活的反射那么大一个口子然后再正面硬闯过来？”

此刻那团流光已经展现出了真正的样子，溜金的猿头，烙印的姓名，二十对铁十字和雄鹰。

尽管是以太塑形出来的虚假形象，但阿卡德还是认出了这个宛如第三帝国横跨两大洲长达15年（当前平行世界）的战争史缩影。

［帝国权杖一号——赫尔曼·威廉·戈林］径直撞上了正前方的深渊界的球状黑暗。

“那么，连签证都没办的入侵者，把塞弥雅给还回来!”

就在这一刻，世界停滞了。

——————————让人麻木的好莱坞场景————————————

并不是形容词，是虚数空间里的一切真的停滞了下来。

无论是荆棘，椽桩，锁链还是光束全部处于静止状态，唯一不受影响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个乖乖待在天上的黑洞了。

虽然塑形出来的戈林德棍威力不足原版的一成，既没有质量也不带核爆，可谓是真正的戈不灵，但谭雅的攻击的确给予了虚数空间一个变量。

还记得谭雅的那种圣光一样的玩意最擅长的工作吗？

驱散崩坏能里包含的意志，从而一定程度压制崩坏能。

塑形权杖直接作用在了阿卡德的全力一击制造的噬光卵上，于是很显然，被驱散了附于其上的意志后，虚数空间里的崩坏能失衡了。

—————————————现实世界————————————————

“首先，在说这些之前吾辈得承认，之前关于那个关于黑洞内时间流速的问题是……”

“骗人的，谈判时的心理策略。”

“不不不，你会错意了。”

看到符华冷漠的样子，绯玉丸有些滑稽地摆了摆手。

“事实上，从现在开始，时间流速和吾辈说的正好相反:黑洞那边那边打几分钟，吾等这里估计会过去十多倍。”

“这也是吾辈可以很坦然的和汝在这里分享黑历史，阴谋论以及设定集的原因。”

“也就是说。”

绯玉丸只是默默地将油豆腐的包装袋用狐火环保地处理掉，然后才慢悠悠地证实了她的推测。

“嗯，谭雅刚刚把血腥月愿世界给打爆了，现在的虚数空间被被黑核主控。”

看了眼手掌微微放松片刻后却又再次攥紧的符华，它叹了口气。

“汝的那发渡尘羽还是留给谭雅吧，如果吾辈估计的时间没出错，她估计一会儿就会被丢出来了。”

“虚数空间，停滞后被黑核侵蚀的虚数空间，时空断裂，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各不相同，你是如何……”

对于符华的提问，绯玉丸没心没肺的打了个哈哈。

“这就是商业机密了，现在汝只需要明白就吾等闲聊的时间里虚数空间那边大概才过了一两秒，而艾拉也才刚刚脱离时空断裂准备开启崩坏超频就是了。”

“好了好了，在回归正题之前再多嘴一句。”

“虽然汝一直认为谭雅必死无疑，但事实上你并不了解她。”

绯玉丸说着抬手一挥，一个形似怀表的红宝石吊坠虚影便通过崩坏能塑形出现在前方。

“理论上开启艾连穆姆95式的谭雅有能力大概是汝刚刚打趴下的瓦尔特.杨的三分之二，吾是说能力全开无限舰制的杨。”

“即使是抗了一发核爆一发黑洞后强行四核同频，她的实力和刚刚复活的阿卡德比起来丝毫不差，战场局势分析方面更是隐隐压过阿卡德那个古代人一头，可以说赢面很大。”

“这对一个差点改变了二战结局的军神来说并不夸张。”

看着仿佛在向自己展示收藏品的绯玉丸，符华没有过多表示，只是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轻视和误判。

“那么……”

绯玉丸突然顿了顿。

“为何吾辈没有反驳？”

“因为距离胜利，谭雅还差了一条很关键的情报。”

“这也是吾说她只能削弱阿卡德的原因。”

—————————————虚数空间————————————————

世界在眼前渐渐崩解，化为无数互相交织的线条和方块，然后在下一瞬间重组。

没有人发觉虚数空间此刻的异常，或者说有所察觉发现了，但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错觉视而不见。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类似直死魔眼的视觉，看谁都是俄罗斯方块。

而且，相比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俄罗斯方块堆，表面现象可好看多了。

……

世界在眼前崩解——这并不是形容词。

当大小堪比半个市区的浮空城开始陨落时，天塌下来也莫过于此。

的确，即使在不停的在崩解，接进地面的血腥月愿世界也更像可以遮天蔽日的月轮，而不是一场流星雨。

“咔嚓。”

落脚的地面发出了崩溃的悲鸣，看来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这里是缓缓旋转的月轮圆心内部，被戈林德棍一杵子怼出来（其实是噬光卵失衡炸出来）的空洞里，谭雅背靠着位于核心处的晶体缓缓瘫坐在地上。

“犹大的混蛋，如果你再不醒过来，我们就都得摔死了。”

看着手掌中艾连穆姆95式那彻底黯淡下来的红宝石谭雅叹了口气。

“咔嚓。”

两道道碎裂声近乎同时地响了起来，第一声是谭雅背后的水晶，第二声……是谭雅手里的艾连穆姆95式。

“什……咳咳!”

首先是腹部的疼痛感，紧接着血液便不可控地从嘴里喷涌而出，努力压下仿佛要沸腾的血液，谭雅艰难的回过头去。

包裹着“诗音”的水晶不断从它身上滑落，在接触到地面的同时化作赤红的的粒子。

而贯穿自己的长剑正是那些粒子凝聚的产物。

“你……塞弥雅，不对！”

“推测很有预见性，可惜……只有一点你猜错了。”

“诗音”叹了口气，声音异常的咸鱼。

“她是主动放弃让我融合的。”

不可能。

大概谭雅想要这么说吧，但由于对方控制血液的异常攻击方式，光是压制血液不逆流就已竭尽全力的她此刻已经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语气依旧充满咸鱼气息的“诗音”仿佛读出了对方的思维，解释道:

“既然你可以推测我的本体是血腥月愿世界，那么我的本体为什么不能是这具躯体呢？”

“因此，我有签证，硬要说是狗的话也只能是限权狗吧。”

……

此处的地面终于崩溃，这个时代最强的火力压制兵器终于整体开始了下坠，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在方块海洋上成为一堆断壁残垣。

“是时候说再见了。”

倒流的血液冲破从身体各处的动脉喷涌而出，在体外形成一个个小号的喷泉。

血液喷溅到脸上身上，甚至染红了雪白的银发，但“诗音”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平静地可怕。

“永别了谭雅，永别了，永别了……”

“然后去死吧。”

sp:正常小说大结局才有的情节我居然开头就丢出来了!好吧，其实并不是，但你想想天命入侵篇以前诗音干了什么:炸实验室，炸车站然后就是一直陪舰长过家家。（(ﾉ ○ Д ○)ﾉ现在高端战力都已经冒出来一票了）

sp2:关于时间流速问题，虽然正常虚数空间时间和现实是1:1，但从最后一刻的CG来看时间应该是受律者控制的，无论里面过多久现实都是一瞬间（毕竟休伯利安是时停了）。黑洞主控后也就是谭雅怼爆世界的时候时间比变成1:几百（详情间漫画里瓦尔特在月球打西琳的时候），而时空断裂时间流速大概是10:1左右，因此以现实时间为基准。

艾拉把人送出去再回来时谭雅和阿卡德已经差不多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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