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一通检查之后，易皙没什么事，简单处理一下，回了警局。

朴灿烈：没事儿吧?

易皙：我没事，刚刚去医院处理了一下。那些家属……

朴灿烈：他们要求你解剖时全程公开。

阿顾：解剖过程不公开就是为了照顾家属情绪，公开的话毕竟家属不专业，情绪激动。

阿顾：这种要求，不利于易皙姐解剖的啊！老大你答应了吗？

朴灿烈：……

易皙：（笑笑）我理解你。

朴灿烈：我没答应他们，医疗律师也被我拦下来了。易皙，你放心去做事。

易皙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没想到朴灿烈这么强硬。

易皙眸色浅淡，嘴角勾起，低声道。

易皙：谢了！等会儿给你报告。

说完，易皙走向解剖室。

尸体一早躺在了解剖台上，旁边的大学生助理穿戴好防护服手套，乖乖等在旁边。

易皙很看好这个刚毕业的学生，叫何煦。他理论知识很扎实，唯一差在实践上。

何煦：易皙姐，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严重吗？

易皙：没事了。……尸体是你抬的啊？

何煦：嗯。

易皙：（微笑）有进步，一开始还吐呢，现在慢慢就好了。

何煦：多亏了易皙姐的教导。

易皙：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抬尸体，不然以我今天的状态，铁定“累死”。

何煦：易皙姐，你以前都是自己抬的啊？

易皙：嗯，轻一点的尸体就还好，重的就很讲究方法，抬得时候一定要小心。

何煦：（皱眉）易皙姐，你可真不容易。

易皙：还好，毕竟是本职工作。

何煦：那你为什么要当法医呢？

易皙：……

为什么呢？

易皙没有回答何煦的问题，只是低头想了很久，这一刻似乎时间流淌得很慢。很久之后，易皙回过神来，只是面色不佳，何煦也就没再问，只是直觉她的心里一定有一个很痛的秘密。

易皙：解剖吧。

何煦：……被害人何施第一次解剖，由江城刑侦一科法医师易皙和法医师助理何煦共同完成。

易皙：开始吧。

易皙：首先，进行尸体外表检验。

易皙：解剖过程要开始于尸体外表的仔细检查，这能够帮助确定死者身份、寻找证据，有时候还能确定死因。

易皙：所以非常重要

何煦：谢谢易皙姐，记住啦！

易皙显然不需要说这些，只是为了何煦解疑。

易皙：被害人何施，男，三十四岁，身高一百七十九厘米，体重七十三千克，江城本地人。

易皙：衣物普通，无破损，无异常。身上没有贵重物品……

易皙皱起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易皙：死者上衣左手口袋里发现一枚不明胸章。

易皙：这个记得交给灿烈。

何煦：是。

易皙：帮忙脱掉他身上的衣物。

两个人很狼狈地翻动着尸体，何施并不轻。

何煦：呼！

易皙：呼！

电视剧里的法医总是很从容淡定，甚至可以说很优雅。但是事实上，易皙的工作总是很狼狈。

何施的尸体放置时间不算太长，有一些高度腐败的尸体，尸臭味是洗都洗不掉的，比任何一条臭水沟都臭。

易皙：（闻了闻味道）

何煦：易皙姐，你这是……

易皙：不同原因导致死亡的尸体有不同的气味，我们需要用嗅觉在第一时间获取体感直觉。

何煦：哦——

易皙：（抬头看了何煦一眼，笑笑）受不了了？

何煦：没有！我还能忍。

易皙：那好，继续吧！

易皙：死者身上无火药残余及其他沉积物，无刺青及其他明显外伤，骨骼无异常，发育良好。

易皙：何煦，提取头发和指甲样本，然后送去痕检科。

何煦：痕检科?这个还是易皙姐你自己来吧！

易皙：（不明所以）

何煦：（挤眉弄眼，用口型说）边伯贤

易皙：咳，继续。

真是有阿顾那个大嘴巴，全世界都知道这点事儿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这种速度算是快的了。

易皙走进会议室时，发现大家都到齐了，只差自己。

易皙：抱歉，来晚了。

朴灿烈：没事儿，现在就等你的报告了。

易皙：先说一下死亡原因，经过尸检检查发现，死者何施是被扼死的，简单来说就是被掐死的。

易皙：从胃内容物的检查来看，食物外形完整，只有少量食物进入十二指肠，死亡时间应为饭后一到两小时以内。

朴灿烈：你之前说，他是今天凌晨三点多死的，也就是说，他在凌晨一点的时候还吃过一顿饭?

易皙：对，而且一定不是自己吃的。

朴灿烈：为什么?

易皙：你会在凌晨一点，独自一人去吃烧烤喝啤酒吗？

易皙朝朴灿烈笑笑，似乎透露着几分嘲讽。

朴灿烈：咳……那很有可能这个和他一起吃饭的人，就是他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易皙：接下来我从尸体身上检查出了他有长期服用药物的习惯，他应该是有精神类疾病。

阿顾：这个我问了何施的工友，他们都说何施精神不正常。

朴灿烈：怎么不正常?

阿顾：就是常常自言自语，然后突然就笑出来，还挺瘆人的。

易皙：所以，他应该是有精神类疾病，可以去医院查查病历。

朴灿烈：（皱起眉）还有其他发现吗？

易皙：有一个疑点，尸体仰卧地面，可是在尸体的肩部及头枕部位未见到擦伤和皮下、肌肉出血。

阿顾：这是什么意思啊？

易皙：一般被扼死的人，由于开始时呼吸道和颈部血管尚未完全闭塞，意识丧失较迟，所以常有挣扎抵抗造成的损伤。可是，我在何施身上没发现这种损伤。

方初时：那就是说，何施躺在地上乖乖等着让人掐死?

易皙：差不多。

方初时：（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阿顾：何施的工友说他经常发疯，要死要活的，那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掐自己呢？

易皙：你是说，自扼死亡?

阿顾：额，应该是吧。

易皙：绝对不可能！

方初时：为什么啊？

易皙：因为自扼颈部者，待意识开始丧失，肢体肌**也迅速消失，不可能继续扼压颈部致死。

易皙：所以，就算是何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并且发病，也不可能自己掐死自己。

边伯贤：会不会是犯罪嫌疑人用某种手段导致他丧失抵抗能力，然后再掐死他。

易皙：（若有所思看了边伯贤一眼）

易皙：这也是我认为目前可能性最大的一种情况。

朴灿烈：那犯罪嫌疑人有没有可能是女性?

易皙：不排除这种可能，因为先让何施没有反抗能力，再动手掐死他，也很符合女性的心理特点，毕竟她们没有男性力量强大。

何煦：易皙姐，还有那个胸章。

何煦提醒了易皙。

易皙：对了，从何施上衣左手口袋里发现了一枚胸章，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朴灿烈：我看看。

边伯贤：这是……

易皙：你知道?

边伯贤：嗯……这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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