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д章 涅拉法车站

“愚顽人心里说，没有神。他们都是邪恶，行了可憎恶的事，没有一个人行善。”——《圣经·旧约》

第д章 涅拉法车站

巴士已经过了叶芙根莉娜所工作的幼儿园，叶芙根莉娜在忙碌的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卡迪尔夫人，心中的羞愧再次油然而生。叶芙根莉娜重新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睛。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叶芙根莉娜有些喘不过气来。

“妹妹。”叶芙根莉娜的右耳传来姐姐轻声的呼唤，“要睡觉了吗？”

“啊...不是，只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会儿。”

叶芙根莉娜正了正自己的身子，这巴士的座椅实在是令人不太舒服。

叶芙根莉娜偶然发现姐姐的手臂上出现了些许水泡，感到有些奇怪和担忧。

“姐姐，你的手...？”叶芙根莉娜瞥了瞥姐姐的手臂。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这几天才长出来的，也不是很疼。说不定过几天就会自己好了的吧。”姐姐微笑着说道。

叶芙根莉娜仍然想要寻根问底，但看到姐姐如此执着地说没事也就姑且罢了。

“喂。”坐在过道对面的契尔诺夫对着叶芙根莉娜喊道，“你不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都有些奇怪吗？”

“总的来说是有点奇怪。不过还不至于奇怪到让我很你进行深入探讨的地步。”

叶芙根莉娜白了契尔诺夫一眼，想要继续让自己的心情回到平静的状态。

“哦，请不要这么说。”

契尔诺夫的嗓门逐渐把高了起来，身体也非常自然地倾向叶芙根莉娜，这让叶芙根莉娜感到很不耐烦。

“你看。”契尔诺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和叶芙根莉娜手提包里一样的《回响世界论》，在叶芙根莉娜面前挥了挥，说道：“这本书里面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与这几天的境况几乎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叶芙根莉娜见了此景，先是慌张地检查自己的手提包中有没有少些什么，在确定契尔诺夫还没有堕落成一个变态和小偷为一体的男人后，才重新回到正常的状态。

“我想我不记得我看过这本书。”

叶芙根莉娜简洁地回答道。

“没关系!我可以读给你听！”

契尔诺夫变得突然兴奋起来，这种出乎意料地反映倒是把叶芙根莉娜吓了一跳。

“好吧...”叶芙根莉娜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着契尔诺夫要是想胡来就由着他吧，自己只需敷衍地应答就好，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你好像得声音轻些，不要打扰到我的姐姐睡觉。”叶芙根莉娜看了一眼身边已经熟睡的姐姐，警告契尔诺夫道。

“好。”契尔诺夫不带犹豫地答应了，“你看，在这篇文章，呃，叫做‘论回响对其他世界线之影响’中的举例部分就提到...”

契尔诺夫一出乎意料的速度进入了正题，又再次一出乎意料的速度准确地找到了他想要“引用”的那一页，这不禁让叶芙根莉娜开始怀疑契尔诺夫其实已经酝酿了许久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好怀疑的，其尔诺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吗？他在幼儿园与叶芙根莉娜搭班时就曾多次对叶芙根莉娜甚至其他年轻的女老师进行一些出格的举动，他的变态行为甚至在整个科帕基村都是出了名了的。

“‘...在O-001号螺旋上所发生的著名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就放出了大量的‘信号物质’，它们穿梭在广袤的回响空间里，直至被某一条螺旋所吸收。这时，它们就成功达到了改变其他螺旋组合方式的目的...’”

契尔诺夫毫无感情地诵读着书本上每个印刷的单词，这让早已记不清书中内容的叶芙根莉娜听得是一头雾水。

“所以...”叶芙根莉娜耐心地等到契尔诺夫停下，才开口说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想说的是...”契尔诺夫直了直腰板，夸张的喘了口气，用异常坚定的眼神盯着叶芙根莉娜的眼睛，随后说道：“我是说我们在正在改变其他的世界！现在，我们就是神！”

叶芙根莉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倒让契尔诺夫略有些生气。

“哦——我想你应该更清楚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叶芙根莉娜尽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据我所知，这是一本科幻小说吧。小说里的话你也相信？未免也太可笑了点。”

“我可是非常严肃的，以后你可别后悔。”

“放心吧，我可不会后悔。”

叶芙根莉娜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之间的谈话到此结束。

叶芙根莉娜重新将目光放向车窗外的远方，巴士已经行驶了半个小时了。窗外一片墨绿色的草原、稀稀疏疏的几棵苍天大树、金黄色的野花。几滴雨滴打在干净的车窗上，模糊了车窗外的风景，叶芙根莉娜注意到天空中的乌云聚集的越来越多，窗外的光线也相应地变得越来越昏暗，看来将会有一场暴雨降临。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巴士在一个简易的哨口慢了下来，看起来是需要让士兵登车进行检查。

叶芙根莉娜观察了一圈，这个哨口建在一座公路桥上，在桥下放流淌的应该就是叶芙根莉娜最喜欢的第聂伯河了。至于为什么喜欢？这又完全是另一段童话般的故事了。

叶芙根莉娜看见士兵们都身穿棕绿色的呢绒大衣，面部被一副简陋的口罩所遮盖了一半，露出的双眼黯淡无神，犹如是死了一般。

“嘿，真该死!别拿你那只脏手碰我！”

一旁的契尔诺夫与登车的一名士兵起了冲突。不过好在之过了几秒，无力的契尔诺夫就被士兵放倒在地上哇哇大叫了。士兵豪不留情地从契尔诺夫身上搜走了一把匕首和三百卢布，至始至终没有人帮他，叶芙根莉娜更是丝毫也不同情那个混蛋。

契尔诺夫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粘在他那件二手衬衫上的尘土，伴随着几声呻吟，他重新坐到了座椅上。

“这帮歹徒简直是野蛮！猖狂！腐败...！”

契尔诺夫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这吵得整辆巴士在一段时间里都不得安宁。

巴士驶离了哨口后在一处岔道口向南转了个几乎有一百八十度的大弯，一块指示牌告诉叶芙根莉娜，他们已经到达了一座叫“涅拉法”的火车站附近。

“看起来我们快到了。”

契尔诺夫自言自语道。

“对了，你那大兵，叫...”契尔诺夫装作很努力地思考起来。

“叶戈尔。”叶芙根莉娜好心地提醒道。

“对！正是叶戈尔，他，怎么样了？”

“他去执行任务去了。”

“这样说的话，你现在是不是单独一个人了？”

“我请求你可别不把我的姐姐放在眼里。”

“好好好...更正一下，是单独两个人。”

叶芙根莉娜在心中思考到，“单独”一词是否能用来形容两个人，思来想去只能得出这只是契尔诺夫开得一个毫无意义的玩笑这样一个结论，这样的结果让叶芙根莉娜有些生气，以至于她决定在一段时间内不搭理身旁的那个傻瓜了。

在胖子司机用对讲机像某个“大人物”报告之后。车队转入了一条笔直的小路，小路直通涅拉法火车站旁的一片被茂密的松树林和桦树林包围着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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