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速公路与比利时

1986年5月22日，具有大量放射性物质的污染云已经完全覆盖了整个欧洲。德国上空的放射性雨已经持续了近2周，西德政府紧急增加了离开欧洲的航班和船只，然而东德政府并未作出任何措施。大量柏林市民聚集在柏林墙一侧抗议东德政府的不作为。

第三章 高速公路与比利时

空荡荡的“巴黎大学路”上一片死寂，只有雨滴拍打在各种物体上的声音。两个衣着单薄的人影从一栋陈旧的建筑物的大门里窜出，径直走向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雪铁龙CX”汽车。

“我们去柏林做什么？”

夏尔跟着安德森钻进汽车。

“你会开车吗？”

安德森并没有回答夏尔的问题。

“会，怎么了？别看我没车，那只是因为没有钱。”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们明天上午就能到柏林了。”安德森将驾驶座的车门关上，拽着安全带使它绕过自己的腹部，然后将卡扣卡在了座椅旁的卡槽里，“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安德森回头补充道。

夏尔撇了撇嘴，他仍然对这次荒唐的出行抱有一丝怀疑。

“我说我们为什么要去柏林那鬼地方？”

夏尔重新提出了这个问题，只不过这次的语气更强硬了些。

“老兄，你的问题可真多。”安德森叹了口气，熟练地挂了一下档，温柔地踩下油门。这辆老旧的“雪铁龙CX”汽车开始向前驶去。

“快回答我！”夏尔几乎吼出来。

“我都说过了。那里有离开欧洲的最后一班航班，不去那我们还能去哪？”

“最后一班？我可不相信现在其他国家都没飞机了？”

“现在当然有。不过再过1个小时后就......不一定了。”

夏尔依旧没有搞清楚安德森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他仔细的思考了一番，然后猛地将身体向前一倾，半个身子探到了前座。夏尔伸手打开了车上的广播，安德森依然淡定地驾驶着车辆，没有去管夏尔的小动作。

“据刚刚得到的消息，为了防止外来污染车辆、人员进入法国与为了法国公民的安全考虑，法国政府决定，暂时关闭一切进出口，包括机场、火车站、港口等。另外，高速公路检查口将于5小时后完全关闭。”广播里的男播音员这样播报着。

“哼，看吧！”

安德森吐出一声冷笑。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闭......”

“那又能怎么办呢？我们现在只有快点了，赶在检查口关闭之前。”

从这以后，两人安静了许久，夏尔绝望地把广播关闭了，现在车里没有一点声音。

夏尔望着窗外，雨滴一滴接着一滴地打在车窗上形成一道道美丽、晶莹的斜线。汽车就这样在法国高速公路上高速行驶着，以往拥堵的法国高速现在的车辆却少的可怜。高速公路旁的指示牌一块又一块地从夏尔眼前晃过：贡比涅、康布雷，克雷斯潘是最后一个法国市镇，接下来他们将进入比利时。

在行驶了近4个小时以后，安德森决定在休伊的服务区稍作休息。

安德森将车停稳，然后下车冲向了公共厕所，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将车熄火。夏尔委婉地拒绝了安德森一同如厕的请求，选择在车的附近转转。

在汽车停放位置的后方有一个绝佳的风景点，即使在这么昏暗的雨天里，远处的建筑也能够看的一清二楚。夏尔发现远处的市区附近有一座神似他曾在电视上看到的那座苏联核电站的建筑。，这不由得激起了夏尔的好奇心。

夏尔交出身旁恰巧经过的一位步履匆匆的年轻人，年轻人倒是被夏尔这么一叫吓得不轻。

“那个建筑是干什么用的？”夏尔下意识地用法语问道，手指了指建筑所在的方向。

“什么？...哦！那是我们休伊市的‘蒂昂日核电站’，可惜...”年轻人摆出了一幅惋惜的姿态，“它在前几天被关掉了。我猜，可能是因为苏联的那起事故吧。”

夏尔很震惊在异国他乡竟然也能用自己的母语流畅地与人交流，虽然年轻人的法语带点奇怪的口音就是了，这让夏尔在肚子里嘲笑了不下上百次，他开始喜欢上这次莫名其妙的旅行和这个充满“漫画和幽默感”的国家了。

夏尔在与那位年轻人“愉快”地（至少夏尔是这么认为的）攀谈了几句之后，就放他走了，安德森也恰巧从公共厕所里出来，一边勒着腰上的皮带一边想夏尔这边大步走来。

“我们走吧。接下来的路就让你来开吧，我需要休息会儿。”

还没等夏尔答应，安德森就一溜烟地蹿到了汽车后座躺好了。

“好吧...”夏尔看着安逸的安德森歪了歪头，然后坐上了驾驶座。

“雪铁龙CX”的驾驶手感并没有夏尔想象的那样糟糕，反而倒很合夏尔的胃口，不出20分钟，夏尔就已经能驾驭得得心应手起来。

两人又重新回归了沉默，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车厢里多了安德森响亮的打鼾声，这倒是让夏尔觉得安德森终于帮了他一把以至于他不会在驾驶的时候因为太疲惫而睡着。

又是3个小时，夏尔注视着沿途的每一块指示牌，列日是最后一个比利时城市，然后就要进入德国了。德国曾经有幸出现在了夏尔“最想去的国家之一”的清单上，然而随着夏尔和莫里亚蒂的矛盾纠纷越来越严重，拿到手里的法郎越来越少，这项清单也就不了了之了。

进入德国的边检要比进入比利时要来的更加严格，其实进入比利时的时候根本没有边检。夏尔在一辆辆汽车组成的长龙尾部停下，透过雨刷轻刷挡风玻璃时留下的间隙观察着前方的状况。

两名身穿银白色防化服的人员背着一只大箱子站在道路两侧，每经过一辆车都要受到高压水枪的洗礼才能继续通过从而进入德国（西德）。这样浪费时间的行为稍稍引起了夏尔的不满，不过一想到自己已经离开法国“许久”，再也不用担心被关在法国里面，夏尔也就释然了。他哼着“马赛曲”，耐心地等待着得到高压水枪冲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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