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巴士与空无一人的街道

1986年5月17日，爆炸产生的蘑菇云基本消散了。距离爆炸范围边界仅有20公里的莫斯科是第一个受到污染的苏联大型城市。戈尔巴乔夫在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后随政府其他官员一同撤离了莫斯科。苏联已如一栋摇摇欲坠的大楼。

第二章 巴士与空无一人的街道

巴黎的雨，或者说几乎覆盖了整个法兰西的大雨已经持续了5天了，而且似乎仍然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夏尔十分庆幸自己自下雨前的最后时刻买好了一切生活必需品，其实说到底就是一些食材。

最近夏尔一直都没有出门，所以对外界的事也一概不知。但总听到楼道里有些骚动，夏尔也通过门上的猫眼窥探过一次，看到的是一些警察，楼道里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夏尔决定在今天去“老佛爷”一趟，因为昨日他终于拿到了莫里亚蒂送来的工资，虽然依然少了20法郎，但这些钱也足够得到那套夏尔梦寐以求的西装了。

夏尔推开房门，恰巧撞到了一位正在值班的警察。

“嘿，楼道里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劝你不要管这么多。”

夏尔被彻底领教了巴黎警察的无礼，这让他对巴黎市政府彻底绝望。

夏尔趁那位蛮横的警察不注意时，向楼道里张望了一番，发现老萨尔马诺的房门开着，有一些穿着制服的人员在其中进进出出。当夏尔想进一步接近时，又被刚才的警察拦住并以粗鲁的方式赶出了公寓大门。

雨势依然没有减弱，夏尔后悔自己忘记带伞。好在公寓距离公交站也不远，跑着过去也无妨。

夏尔冒着大雨跑到了车站，在那发了近20分钟呆后，他恍然发现巴士并没有如期抵达，或者说整条街道上更本没有一辆车、一个人。这着实有些诡异。

夏尔随手取了把车站旁的免费雨伞，这属于巴黎社会福利计划的一部分。

撑开伞，夏尔可以从伞柄看出这是一把全新的伞，但刚取下的塑料伞套上却已近布满了裂口。

夏尔撑着伞沿着“巴黎大学路”走了一段，终于在一个垃圾桶边的火堆旁找到了一个流浪汉。流浪汉年纪看起来年近七十，身上披着一张旧毛毯。凹陷的眼窝透露着他疲惫的精神状态。

“嘿！这街上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连一个人都没有？”

老流浪汉发出了一声叹息，低着头。

“我们无处可藏......”

“什么？”夏尔对流浪汉这般文不对题的回答表示疑惑。

“回响已经开始......人类无处可藏......”

流浪汉抬起了头，这下夏尔能够看清他苍白的脸了。夏尔着实被吓了一跳。流浪汉的脸上毫无生气，脸上布满疤痕，五官的轮廓很不清晰，那简直根本不是人类的面容！

夏尔转身跑开了，他简直不能再忍受那里的气氛一秒钟。一样黑色的物体从天上砸下来，夏尔很庆幸他没有被砸中。夏尔走近那个“不速之客”想要一探究竟，夏尔最终发现那是只可怜的乌鸦，看上去是已经死了，而且死相极其可怕——翅膀呈完全张开的姿态，尖嘴长的很大，眼睛瞪着天空，像是在诅咒着什么似的。

这一天内夏尔见到的古怪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他决定还是暂且先回家里喘息一段时间，看看TF6上能否给他解开一些疑惑。

回到家的夏尔在门口抖干净了雨伞上的雨水，然后将它放在了他仅有的一盆植物——一盆丁香花旁边，然后急忙打开了电视。他熟练地按了一番遥控器上的按键，电视上顺利地出现了TF6的画面，这时候恰巧又是“让.皮埃尔”的新闻版块。

“我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因为眼下没有任何的健康问题......非常感谢法国电力公司向我们敞开大门......”

看上去是不能指望从新闻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夏尔摇了摇头，关闭了电视，然后打开了一罐啤酒。

随着一阵急促却有规律的敲门声，夏尔不用猜都知道又是安德森那个混球。最近安德森拜访的频率有些高。

安德森进入夏尔的房间后就毫不客气的将湿透的外套往夏尔那张破烂不堪的餐桌上一丢，弄的地上都是雨水。

“嘿！”夏尔对着安德森吼了一声以发泄自己的不满。

“别生气，老兄。你很快就不需要这一切了。”

“啊？”连安德森都变得不像原来的他了，虽然他一直很放肆，但说出这种话还是第一次。

这世界一定是坏掉了！夏尔如是想着。

“我们现在就走吧！”

“去哪？”

“离开这个鬼地方。”

“等等。我没弄明白。今天是怎么了？先是迟到的巴士，然后是个神棍流浪汉，现在你又来......”

“巴士？”安德森以一种十分惊奇的口吻问道。

“对啊......我本来想乘巴士去......”

“哦——！我的老兄！都现在了谁还坐巴士？”安德森以他那标志性的夸张口气感叹道。

夏尔被彻底弄晕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巴士在一夜之间就被淘汰了，或许是已经过了200年了？

“那你能告诉我今天巴黎的人都在哪么？街上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夏尔决定先不与安德森争论关于巴士的问题。

“可能都在机场吧，火车站......？地铁站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是一切能离开这里的地方。”

“我求求你...能把这一切解释清楚么？”

夏尔以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说道。

“好吧。”

安德森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在对夏尔的无知的一种嘲讽。他把一个空的啤酒罐望桌子上一拍。夏尔惊奇地发现不到什么时候安德森的身旁多了两个空的啤酒罐，而且这些啤酒还是夏尔买的，夏尔发誓如果安德森无法为他所做的一切奇怪的举动做出合理的解释，那么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安德森随手从夏尔的破茶几上拿了一张纸和一只短的可怜的铅笔。

“看着，老兄。”安德森拿着铅笔在纸上比划起来，他先是在纸的中央描了一个又大又黑的点，“假设这里是那个苏联的核电站。现在，它爆炸了。”安德森在黑点上添加了一个大叉，“现在苏联上空的放射性物质就这样飘啊飘，先是瑞典，然后是波兰、德国......”安德森又画了几个巨型的箭头，“经过了3天，你猜猜污染该飘到哪了？”

“我猜是...法国？”

“答对了！”

安德森夸张的动作再一次吓到了夏尔。

“现在这一大团污染就在我们的头上。我是说真的老兄！”

“所以呢...？

“所以我们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难道你想继续留在留在这里，然后可怜地慢慢死去吗？没人会记得你，你甚至还没有个该死的老婆！”

这最后一句话确实刺痛了夏尔的心，年近三十五的夏尔竟然还是一个单身汉，这不免让他为自己感到有些悲哀。

“哦！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安德森从沙发垫子上跳起来，“你隔壁的那个老邻居，叫什么来着......？”

“萨尔马诺。”

“对！萨马尔诺！”

夏尔对安德森的听力实在有些怀疑，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老头子昨天晚上归西了！你猜为什么？他吃了些被污染的食物！警察到的时候，地上都是他吐得肝啊、肺啊，那实在是太恶心了！但愿你没有吃吧？”

这让夏尔的心为之一怔，因为早晨他还把一杯楼下买的牛奶咽下肚子。

“好吧，你要我怎么做？”夏尔彻底妥协了，毕竟命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母亲从小就教育他的，虽然母亲现在已经早早地与他这个“不孝子”断绝了母子关系。

“老兄，跟我走就行。”

安德森走向门口，一只手已经我在了门把手上，看上去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行，那我先去收拾一下。”

“收拾？哦——！辐射可不会给你时间收拾！快走吧！”

安德森已经把门打开了。

“你知道吗？很快全欧洲政府就会关闭一切出入境口，因为高层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才不会管我们。我们去柏林，那里有飞往美国的最后一班航班。”

“等等！你是说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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