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色已晚，喧嚣了一天的京城重归平静。

虽然已经开始着手取消，但是在今晚京城的宵禁制度依然在延续，透过车窗看向窗外，万家灯火的景象至少在白初杰出征关外之前是看不到了，不过没什么可惜的，郑潭香掌权可比郑漾知靠谱多了，自己从关外得胜归来时必然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京城。

锦衣卫的车缓缓在皇城门口停下， 皇城内部只有星点的火光，侍从，护卫，侍女都被裁剪的大半，所以转让偌大的皇城显得十分冷清。

“神姬大人，公主殿下已经在内廷等候许久了。”

白初杰进入皇城不久，虞灵便做着轮椅被侍女推着迎了过来，按理来说她应该在皇城门口等候，但是她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

虽然那把剑的毒素对于白初杰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虞灵来说却是非常棘手的。

事后虽然白初杰利用神性将大部分毒素逼出，但留下的创伤依然存在，双脚的肌肉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萎缩，按照御医的说法至少需要长时间的静养配合按摩和药物活血才能够恢复行走能力。

“我明白了，虞指挥使要也要多多休息才是。”

“多谢神姬大人挂怀。”

皇城不大，根据虞灵的指示很快就来到这里，内廷位于朝政大殿的后方，书房，寝宫，後宫都在这里，自从郑潭香成为了实际的统治者后，自然也从明苑那处小小的庭院中搬到了这里。

白初杰稍微注意了一下周围，空无一人，即便皇城再怎么冷清，这么重要的地方也应该要配上几名战姬侍卫才对。

看来郑潭香已经提前遣散了，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她居然如此谨慎呢？

“初杰。”

就在这时，郑潭香呼唤她的声音传来，白初杰抬头看去，只见郑潭香正坐在寝宫门前的台阶上，穿着白色朴素的便装笑吟吟的看着她。

“公主殿下，坐在这里的时候很容易着凉的。”

白初杰走到郑潭香的身边伸出手，本意是想要将她拉起来，却被郑潭香抓住手拉下来，陪着她一起坐下了。

“公主殿下？”

“很久以前，母后还活着的时候……每逢上元大典，父皇便是带着我和两位兄长坐在这里，只要过了零点时，无数孔明灯从京城各处飞出，千万灯火，几乎遮盖了这片天空……”

郑潭香盯着漆黑的脸一颗星星也没有的天空诉说道，而听到郑潭香的这些话，白初杰也立刻收起来自己的全部疑惑，不管她有多么疑惑郑潭香这次叫她过来的目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知道郑潭香最需要的是一位安静的倾听者。

“只是在母后去世之后一切都变了，渐渐地，因为欧罗巴的影响在亚细亚越来越大，那个组织也开始活跃，政事愈发繁忙，父亲也没时间管教了我们了。两位兄长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水火不容，甚至还发生了聚众打斗。”

“父亲一怒之下将二哥送到了齐鲁，期望以这样的方式能够结束两个人的争斗，但是事情并没有像父亲想要的那样发展，大哥和二哥相争的东西越来愈多，稀奇玩物，金银珠宝，甚至是……太子之位……”

“再后来，我成为了‘镇国神姬’，从这里搬到了明苑，那里有百里叔叔和虞灵姐姐照顾我……”说着郑潭香向身后的建筑，只是白初杰并没有从郑潭香的目光里看到追思的情绪。

“我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回到这里，只是我也知道，如今内廷早已物是人非了……”

白初杰注意到郑潭香眼角的晶莹，她不知道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安慰方式，能做的就是坐在这里陪伴着她，郑潭香很坚强，但是亲人的离去的打击不是简单的坚强就能够应对的，如今又要让她继承皇位撑起大萌，白初杰忽然间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让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承担起沉重的这些。

伸手擦拭眼角，接着她又看向白初杰，展颜一笑真诚的说道：“初杰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殿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还叫我殿下吗？”郑潭香对白初杰的称呼感动不满，“现在的你我并非君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叫我的名字吧。”

直呼名字？白初杰倒是没多少拘谨的感觉，但不知味儿，她对直呼郑潭香名字这件事情反倒有些犹豫了：“那，潭香……”

“嗯！”郑潭香重重的点头，看起来很是高兴，只不过白初杰到目前为止心中的疑惑还是没有能够得到答案。

“不知道……潭香这次叫我来是为了什么？”是啊，白初杰到现在还不知道郑潭香这么晚叫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原本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吩咐，但是现在看来也不像啊。

听到白初杰这么问，郑潭香的脸蛋忽然浮出淡淡的红晕，她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在一阵犹豫之后道：“虽然我曾在这里住过，但是……我对那个时候的记忆模糊了不少，搬到这里难以适应这里的陌生，这两天来都睡不好，所以……”

“所以……初杰……”

郑潭香的目光突然和白初杰的目光相对，而就在这个时候白初杰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中生出一股奇异的干涩感，明明没有发生什么，打回心跳的律动却出现了不一样的频率。

“今晚，你能陪我吗？”

“潭香……”

白初杰感觉大脑有些晕晕乎乎的，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她也不主动自己为何鬼使神差的点下头来，但是她就是这样的做了，两人起身，转身，不知不觉中……像是在相互牵引，又像是相互依偎着，慢慢的步入了寝宫之内。

也不知道是谁伸的手，身后大门被渐渐关闭，寝宫内部只亮着昏暗的烛光，数十根烛台位立在大殿的两侧，随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前方的龙榻走去，身上的衣物也越来越少。

衣物被随意脱落在地面上，但是没有任何在意，知道来到了龙榻的边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阵冷风吹醒迷迷糊糊的白初杰，这个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此时的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金丝肚兜，就连渎裤也早在刚才的路上被脱了下来。

“初杰……”坐在床边的郑潭香脸上和脖子上都是通红一片，看起来这种情形让她也很害羞，但是她还是努力的鼓足勇气将自己身上最后的一件肚兜褪去，然后伸手将白初杰系在脖子上的绳结一并解开。

白初杰也肚兜也随之脱落，此时此刻，空旷的天子寝宫之中，两人坦然相对，烛光的映耀下白皙的身体各自散发着让人窒息的美感，时间也几乎静止在了这个时间点，唯有呼吸声穿过了静谧的夹缝在空旷的大殿之内传开。

“潭香……真的要这样吗？”白初杰再迟钝也知道郑潭香是什么打算，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看着面前坐在床边的郑潭香，心中带着期待，又带着恐惧，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这让她感到手足无措。

“嗯……初杰。”因为是坐姿白初杰是站姿的预估，郑潭香伸手拦住白初杰的腰，侧脸贴在白初杰的小腹上，如此亲密的接触让白初杰刚开始感觉有些不自然。

“你那一次带我出宫的时候，我便喜欢你了……也许在你看来那没有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一场一生都值得铭记的经历，自从母后过世之后我便从未如此快乐过，你和其所有人真的不一样。”一边说郑潭香一边解开头饰并丢在了地上，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她的侧脸让白初杰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在江南对抗白莲的时候我真的好怕，当罗刹人控制朝廷的时候我心中想的依然是你，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意识到自己也许对你产生了……情愫吧，也许还需要时间确认，但是我真的无法在继续等待下去了，你去了关外，再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我不想在等了，时间长了，有些事情太容易变了……”

这算是告白吗？

郑潭香似乎是因为紧张和害羞，一番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是白初杰却能够感受到郑潭香的情绪。

“我明白了。”

白初杰慢慢半蹲下身子，与郑潭香的高度齐平，伸手剥开被头发挡住的脸，伸手捧起那张梨花带泪的面孔，然后鼓起自己全部的勇气缓慢而坚定的吻下去。

郑潭香如此白初杰她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这份心中的悸动也只有在面对郑潭香时才能够感受到。

自己身体的变化也许是一种遗憾，但是也许是另一种幸运，就算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也要尽力给予这个坚强的公主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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