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辛反手把太刀刺入自己腹部,拔出,一道血泉喷涌而出。
同时,身着白色长袍的修长男子腹部与裴辛相同的位置也喷出一道血泉。他的白袍被染成了红色。
“为什么……”对方——圣地教主米赫尔·斯密一脸讶异与痛苦。
“我们在选择的道路上背负罪,我们自行去选择背负罚。我与你共同出现在这里,我们背负的罪相同,罚亦应相同……这便是……”裴辛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但同时又高傲地站在悬崖之上的城堡旁宣布,“我的思维殿堂……我的世界,「罪与罚(Saligia)」。”
……
距离裴辛用V的台词,《阿房宫赋》等对圣地进行宣言五天后。
一家酒馆。
“为什么?”一个身高一米八,体态均匀,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突然向面前的人发问。他面前的人披着黑斗篷,脸上戴了一个小丑面具。
“因为我要迦洛利迅速进入全面战争。”小丑——裴辛平静地饮下一口麦酒,回应到,“首先,你们不敢进行全面战争,是因为教主的存在。而我可以杀了他。其次,你们需要人民的支援。有道是,兴亡谁人定,盛衰岂无凭?”
“……那么,你能不能再为我们提供一些帮助。”贾斯顿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我们’是指自由之日,还是自由之日与钢铁心的联军?”裴辛冷笑一声。
“你……”
“在自己的统治区内废除圣教,改革教育,宣传人人生而平等,减缓进军速度,加强修筑城墙,广泛储备粮食,同时与人民深入交流,实施土地改革……似曾相识啊。看来你的妹妹还算有些能耐。”裴辛漫不经心地就把对方的战略说了出来。
“可你自己应该知道,你们向人民许诺的东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谎言。你们最多能做到的也就是让人们吃饱——但圣地一样能做到。”
“无论是你们,还是钢铁心,都是极端的不切实际。自由?民主?这些承诺还不如空头支票。至于让另一个宗教去统治原本被宗教统治的人民,根本就是白痴……”裴辛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够了!”贾斯顿大喝一声。
“哦?我可有说错什么?不从根本上改变什么,只依赖给人民洗脑……这样的统治者我见多了,最后成为英雄被后世传颂的也不是没有。但痛苦的仍然是人民啊。”
“你的妹妹莉娜……她已经很聪明了,至少现在你们的统治区内已经彻底稳定下来,人民已经完全接受了你们。可……如果最后你们没能给予他们民主呢?哦,这样也是有处理方法的,比如说……”裴辛在面具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搞什么代表大会制度或者人民选举权,假装真的存在民主……”
“民主,民主……这种东西本身就不存在。我倒不是指责你们给不了人们民主,我只是觉得……为什么要让人们觉得他们能得到不存在的东西呢?”裴辛的面具下传出阴冷的话语。
“……”贾斯顿沉默了。他不聪明,但绝对比大多数普通民众聪明,自然能想明白这些事情。
“好了,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了。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就可以了。我只是来把适合你的武器给你。”裴辛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支长一百二米厘米的长枪递了过去,枪的主刃旁还有两个小刃。蝠翼枪。
“你怎么敢在这里……”
“这里都是你的人吧?这种问题不需要用脑子都能想明白。”裴辛果断地嘲讽一句,就离开了。
贾斯顿把手放在枪柄上,然后……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
离开贾斯顿的酒馆后,我取下小丑面具,然后用手指在空气中雕刻出一扇门。门那端是梵萨。
这才是欧修林斯的特质,塑造,和艾莲娜的特质“补正”相似却又不同。
以自己的想法为基础,创造出存在。虽然最开始我对这个特质的掌握只能做到像是在玉藻前酒店时那样凭空制造由思想凝聚而出的阶梯,但现在我已经可以创造虫洞了——可惜连接的距离最多只有一千千米。
我来到了圣座大道的尽头,富人区。位于富人区中央的是一座初代教主的雕像。
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
如果这些东西能留存到下一个时代,定然会成为文化遗产,然后被诸人传颂。但在这个时代,它们只能算是权贵对平民的压迫的象征。
我不会觉得这种东西有必要存在到下一个时代。下一个时代的人一定会通过这些宣扬自己这个民族的优越性,可他们根本没有参与这些东西的创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优越感?
“Stars(星辰)……Sky(天空)….”低沉的吟唱之声从我口中响起。超魔法,燃尽天空之刻,开始准备。
虽然我的思想里铭刻了许多魔法的启动式与转换式,但只能发挥出魔法的百分之七十的力量。而通过吟唱才可以发挥出全部效果。
“It's impossible to survive without permission……”
蓝色的魔法阵在半空中张开,同时鲜血从我的嘴角滑落。仅仅是把原本是拉丁语的吟唱替换为同语系的不列颠语就已经耗尽了我全部的气力。
如果在这里的是亚雷斯塔或者樱——不,就算是艾瑞克也能比我轻松百倍的释放魔法。
我(欧修林斯)没有任何才能,既凝聚不出足够强大的纹印,也得不到任何一柄具备思想的武器的承认,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是从无数事物中总结出规律。正因如此,我才可以归纳总结整个神秘侧的力量体系。
不过也仅此而已……我无法使用那些规律。
越是接近天空,越是无法飞翔……
“Bury(埋葬吧)……”
蓝色的火焰喷吐而出,然后爆炸。冲击覆盖了整个梵萨。看啊,那瑰丽的光与焰。在形同天谴的力量面前,人类是何等的弱小与不堪一击。
能够居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权贵。剩下的,也只是权贵对走狗。
把整座城市的人全部杀死,是一种罪,一种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可即便如此,我已经决定背负这个罪了。
最先坍塌并化为灰烬的就是初代教主的塑像。
不得不说,客观上这个人确实是英雄。年少得志,吞四海而并八荒,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
但待其春秋高,多猜忌,利用他人发动了一场场批判以此来巩固自己的位置。虽然有人说什么过不抵功,但在我看来,这种话简直就是“因为我救了十个人,所以我可以随便杀一个人”一样。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它们无法相互抵消。
不到半分钟,整个梵萨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这一幕实在是太壮美了。
“好了,那家伙该来了吧……”我装作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根香烟,嘴角却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狂暴的力量迎面而来,与我手中被「堕天」转化过的太刀碰撞,恐怖的力量将我震退几步。
米赫尔到了。这个人的力量恐怕和化作骨女的雪笙不相上下,当然,对力量的掌握程度他是比不上雪笙的。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杀死这么多人!”米赫尔义正言辞地怒斥道。看上去他是真的愤怒了。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先生……”我轻缓地吐出一口烟雾,“被我杀死,或者被你们,究竟有什么区别?”
“我们没有……”
“没有杀死人,对吗?呵……”我笑了起来,笑得那么疯狂与扭曲,“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米赫尔似乎不准备和我这个疯子纠缠下去了,他干净利落地劈出一剑。
“威斯登的力量啊……”虽然我用原罪之焱挡住了攻击,但黑色火焰形成的盾牌还是被击碎了。
威斯登,这个世界的创世神,本身象征着光明,胜利与智慧。他就是米赫尔的力量来源。
我丢掉烟头,蓝色,血红与黑色交织的光华放出,把我们二人都吞了进去。
我们出现在一座悬崖上,悬崖上是一片花海,血红的罂粟花与苍白的蔷薇花交错纵横。悬崖下面是汹涌澎湃的海水,海水拍打着山崖,然后碎成一朵朵白色花朵。而我们身后是一座灰色的城堡,正门上刻着一个鲜红的逆十字。
我随意地把刀刺入腹部,然后拔出,我与米赫尔身上出现了一模一样的伤口。
“为什么……”米赫尔·斯密一脸讶异地看着我,他似乎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我们在选择的道路上背负罪,我们自行去选择背负罚。我与你共同出现在这里,我们背负的罪相同,罚亦应相同……这便是……我的思维殿堂……我的世界,「罪与罚(Saligia)」。”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忘却吗?因为这是人类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人会忘却自己曾经犯过的罪孽,以此来逃避惩罚。因为忘却了罪,所以不会有负罪感,自然就不会选择去背负罚。”
“人人都有罪,可人人都忘却自己的罪。校园暴力,家庭暴力,网络暴力的施暴者都记不住自己曾经把他人从山崖上推下。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彻底忘却,而是隐藏在记忆深处。”
“可我不一样。我无法忘却的,恰恰是自己的罪。”
“我能记住的只有我自己的罪,所以我只有负罪感这种感受。正因如此,我随时随地都做好了接受罚的准备。”
“而在我的领域里,所有有罪之人,都会承受与我相同的伤害。换句话说,我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也会反馈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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