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蠢蠢欲动

“见过面了吗？”看到推门进来的张海和林涛，何宁淡淡问道。

好吧，看来两人最坏的预想是成真了。

“是，我们已经和关键人员接触了。”张海点了点头，然而他的表情很虚。

“丫头过的如何？”何宁笑了笑。

“看起来挺不错的。”林涛赶紧说道。

“那就好。以后去见人跟我说一声，我年纪大了，对钱不感兴趣也懒得当什么官，不会给你们下绊子。”

这句话瞬间让两人感觉被狠狠地骂了一顿。

“好了，该办正事了。把你们和小宁见面之后知道的所有东西，我要全部知道。”站了起来，何宁确认了一下窗帘有没有完全拉上。

“是。”

………………………………

刚结束完会议，江国华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又开始去处理文件。

作为共和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主席，他的责任是重大的，而他面临的问题和情况要比之前的任何一任都要复杂。

国家已经强大到让过去的人们无法想象，手上的牌已经多到过去的前辈们都已经很羡慕了，然而这场堵上未来的竞争仍然没有一丝明朗的局面。

他很明白，现在的国际局势已经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况。有对抗有合作，表面来看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不稳定因素的增加似乎已经脱离他们这些牌手的控制了。

其中一个因素就是IJP。

老实说，无论是什么样的组织，和国家相比都是渺小的。但是IJP所掌握的东西让所有人都不得不严肃起来。自从印尼的战事结束，所有的情报机构都开始针对这个神秘的组织调动力量开始调查。

他们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资助者和技术来源是什么？

拥有可以制造核武器的技术不算什么，但是能做到瞒过整个世界，并且颠覆了一个国家的政权，这就有些恐怖了。

一切还不清楚，但是他们的进度必须加快了，这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火药桶，一不留神会把所有人都送进地狱。

就在江国华看完文件，考虑是不是应该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是外线电话，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看到那个号码，江国华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按下了挂机键，然后他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部手机。

“发生什么了？”他压低声音问道。

“有情况发生了，我们当中可能有老鼠混进来了。”

听到这句话，江国华的脸猛地僵了一下。

“你们是作战部队，怎么跟情报部门……”

“别忘了，我们既是士兵，也是特工。就在几天前，我们的其中一个退役军士的情报泄露了，IJP的人找到了她，就情况来看，他们有可能还知道我们的存在。”

“这不可能……”江国华瘫坐在椅子上，满脸震惊。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这不是开玩笑，我只是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因为接下来我会带着可靠的人在首都行动，希望不要误伤，但现在情况有些棘手了。”

“你们要怎么做？”往嘴里塞了一块奶糖，江国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任何手段，这里是首都，我们知道分寸，但我们需要一些支援。”

沉默了一会儿，江国华慢慢说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把这群老鼠抓出来然后踩成肉酱。另外，你给我那个账户上发一份报告，我要知道所有的东西。不要走内线，该冒的风险还是要冒。”

他的眼神里布满了杀意。

“遵命，老K。另外你的安全……”

“这不是你们需要担心的，内务部会处理好的。”

“好吧，告诉那群小伙子们，脑子多想一点。”

“行了，以前都是你手下的兵，对他们有信心。”

通讯中断了，静静凝视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办公室，江国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接通了另一个保密线路。

………………………………

“完事，明天这个时候跟我去取一下设备。”放下手机，何宁看着张海说道。

“是，刚才的是……”

“你应该知道的，不只是你，我也是有可以直通上级的线路。”耸了耸肩，他把手枪放进兜里。

“接下来，你要跟我们一起吗？”看着何宁慢慢走出房间，张海问道。

“为什么不呢？久违的前线。”何宁的脸上带上一丝残忍的微笑。

“欢迎回到暴风雨中，长官。”

于是，之后几天……

“这里是地岩，已经就位，目标在屋里。”趴在高楼上盯着狙击镜，彭石河冷冷地说。

“暗影收到，回形针，开门。”

“明白。”

“把靠近窗户的干掉。”

就在刘克勤踹开复合材料门的同时，窗户旁的男子伴随着玻璃的破碎声应声倒地。

闪光弹掷出，所有人都应声弯下了腰。

用最快的速度确保控制了整个小屋，张海蹲下来在已经失去意识的男子身上翻着什么。

他摸到了一把手枪，还有一个身份卡，这上面表示他是今年才移民到华国的。

合法公民怎么可能会有武器，这群人来华国并不是正当目的。

“暗影，他们是CIA的人。”拔出便携式记忆扫描仪，刘克勤沉声说道。

“把名单划掉。这里是暗影，已经处理掉3号目标，任务继续。”将手枪放到男子身上，张海打开了通讯器。

“老猫收到，我们这边也处理好了，接下来与你们汇合。”

“处理掉，他们死了对我们更好。”丢下这句话，张海走出了房间。

点了点头，刘克勤开始挨个补枪。

“地岩，回来吧，我们去下一个地点。”

这些名单都是从国安部内部情报网上获得的，而之所以还没有处理，是因为一开始他们准备进行监视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的行动未经过授权，这样做只会把情况搞乱。

不过这就是他们的目的。虽然这样会导致整个局势混乱，但这样可以顺利引出他们想要追查的目标。

“记住，我们现在是IJP的人，处理掉他们的是IJP高层指挥下的命令。”

“这种当坏人的感觉真不好……算了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刘克勤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彭石河一脸愉悦地补充道。

“说的对……杰克，你那边动作如何？”张海看着手机问道。

“搞定一部分了……希望这些添油加醋的烂新闻能成功。”狂敲着键盘的杰克看着屏幕叹了口气。

“你可是一直帮暗影写伪装报告的好手，对自己有点信心。”何宁突然**频道说道。

张海和杰克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搞定他们，这样回去之后我就对你们乱搞健康证明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句话让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坐在驾驶座上的林涛叹了口气，然后看着结束通话的何宁小心地问：

“呃，老猫，你不会一直都知道吧？”

“你们手段都太年轻了，我以前直接拉着黄涛请人家喝酒解决的。”给冲锋枪装上新的弹匣，何宁耸了耸肩。

“呃……”

“行了，反正报告只是让上面的少点牢骚，干这种活的心理没点毛病就不是人了。”

………………………………

“是你下令动的手？！”中年人看着年轻男子气急败坏地低吼道。

“嗯？你很生气？”男子一脸微笑地问道。

“开什么玩笑？！在这里对CIA和国安部的人动手，这里是华国首都不是巴格达也不是雅加达！”中年人一脸崩溃的样子。

然而这个自称是“蛇”的年轻人并没有被他现在失去控制的样子所感染，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看起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个人建议你还是暂时出去避避风头，放心，车票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中年人的脸总算是好看了下来，在喋喋不休地说了几句之后，他立即离开了年轻人的安全屋。

他下令对CIA动手？开什么玩笑？虽然IJP之前确实是瞒住了各个情报机构的眼线，但直接跟世界上最大的情报机构动手，IJP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连这一点都没看出来，说明那个代号是“铁”的中年人实际上就是个废物，这样的话，他被暴露也无妨了，毕竟他掌握的组织的情报也不多。或者说，这些都是上面那位示意的。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是栽赃陷害，而这里是华国国安部的主场，是谁动手自然不用猜……

不，或许不是国安部的人，他们目前没有理由对监视很久的目标动手，虽然这是早晚的事，但却不是现在。

有一些袭击事件被有限地曝光，虽然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但很明显袭击的人是想把“凶手是IJP的人”这个消息放出去，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仅仅是一起意外或者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的谋杀案罢了。

而且从有限的现场情况来看，与其说动手的人是特工，倒不如说更像是军人的做法。

虽然国安部经常与军方合作，但在这里，再加上蛇了解到的情况，他大概能猜到到底是谁。

有可能就是那群“根本不存在”的人。老实说，这种乱来一样的做法虽然有些鲁莽，但是确实很有效地把矛头指向了他们。

“真有意思，现在他们挑起了我们和CIA之间的冲突，那么接下来……”嘴里含着棒棒糖，手里把玩着金属挂链，蛇喃喃道。

说起来，那个代号为“智慧苹果”的长官为什么示意他与那个叫宁何英的女人接触，到现在他也没有看明白。这除了会暴露IJP在华国的存在之外没有其他的后果，而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就是那次接触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不过蛇并不准备猜测长官的打算，倒不是因为忠诚，而是因为除了代号之外，他也不知道这个智慧苹果是谁。实际上不只是长官，他对于IJP的其他同伴也不是多么清楚，只是一些代号罢了。

每一次联络都是靠代号互相称呼，没有其他人的资料，只有对任务的要求和传递所需要的资源，这个神秘的组织不仅对外界来说格外神秘，即使是内部成员也是这样的。

而在这个隐私对国家机构来说近乎于无的世界，能发展到这种规模简直就是奇迹。

看到个人终端上传来的消息，蛇的脸上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表情。

“真有意思，这种东西他到底是怎么搞到的？”嘴上喃喃着，蛇打开了用特殊加密方式锁住的文件。

那是一份资料，准确来说，是一份人员信息，而上面的东西则是有些劲爆了。

那正是张海等人在内部的信息。虽然还有些东西没写上去，但对于不存在的他们来说，这是唯一能证明他们还在呼吸的文件。

有一句话很有意思，“这些情报的使用权完全在你的手上”。

也就是说即使他把这些东西全部发到任何一家媒体上也没事。

不过他当然没有这么傻，不说其他的，就算真的把这些资料发出去，在华国估计没多久就会被找上门，而且以民众对政府的信任程度，很多人都会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

但是这些东西并非没有用，倒不如说在他的手里很有用。

“您有什么要求吗？”快速看完那份足够丢掉所有人小命的资料，蛇有些兴奋地问。

“没有，一切都按照你的兴趣来吧，把我交代给你的那些资源移出华国就行。你现在已经是IJP在华国的最高指挥官，你拥有在华国的最高调动权限，完成任务之后随你怎么做都行。”

最后一句话倒是让蛇的眉毛挑了挑。

如果前面的话是智慧苹果对他完成任务提供有些过多的支援之外，那么最后一句话就好像是说让他自生自灭了。

听起来总有种那种感觉，不过蛇倒是无所谓地同意了。自从加入了IJP，他个人的“兴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智慧苹果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才让他到了现在的地位。

至于他的兴趣，说起来很模糊。

“观察人类”。

当然，所谓的观察究竟是玩弄还是单纯地观察人性，这就要看他自己怎么解释了。

不过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完成智慧苹果交代给他的任务。无论如何IJP在国内已经被盯上了，他必须把在华国设置的人员和物资转移出去。虽然以前在印尼政变中接收的来自华国的资源很多，那些设备的零件来源中华国是最大的走私来源，但以后估计是不行了。

不过这种局面究竟是谁造成的呢？如果没有之前长官下令接触宁何英的话，他们应该还可以继续在华国潜伏下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但蛇总觉得这是他的长官故意这样做的。

他甚至有了一种“所谓的IJP也是他的牺牲品”的想法。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只要自己的兴趣得以满足，就行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还在执行命令的原因。

似乎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为了自己的兴趣可以连命都不要了。

不过出于好奇心，他还是试图调出了一些资料，这些资料可能会在他下令撤出资源的时候派上用场。

“神秘人？还有这个代号？”在看到有关智慧苹果有限的资料后，他笑出了声。

这还真是有意思，直接以“神秘”自称。

不过倒是很贴切。

…………………………

“特洛伊木马计划已经开始。只要蛇不乱来，计划主要目的就会实现。”

“乱来？”

“只要他没有为了活命向华国国安部出卖情报。”

“他不会这样做的，在兴趣和活命两者之间，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为什么？”

“人类总是这样，他们大脑中的神经回路在我们看来虽然是无序的，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无法理解，不仅仅是蛇，那些军人也是，黑土。”

“明白，计划按照预定进行，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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