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我们……真的要对那个村子下手？”将老式迷彩服穿好，看着手里的褐色头套，艾克里有些犹豫地问。

“这是命令，不是吗？”已经装备好的三井耸了耸肩。

“可那里还有很多平民，包括妇女老人孩子……”

“我们的目标，就是他们，可别忘了发给你叛军制服是为了什么。”死死盯着艾克里挣扎的双眼，三井一字一句说道。

“我们是军人，不是恐怖分子也不是屠夫！”

“记住，孩子！我们的底线随着我们的需求是可以改变的！我们是军人，但是我们也是恐怖分子，间谍，罪犯，这一点在你志愿加入DRITF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三井咆哮道。

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三井，艾克里眼里布满了震惊。

“但我很高兴，你还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不想参加任务，你可以选择退出，没有人会责怪你的选择……”

“你在说什么？你的机甲驾驶水平还没我的好。”夺过三井手上的冲锋枪，艾克里骂骂咧咧地走出由集装箱临时搭成的军械库。

看到他颤抖的双手，三井犹豫了一下，从他手上拿过了冲锋枪。

“你去那台HG002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开火。”没有去看他惊讶的表情，三井沉声说道。

“可……”

“再废话劳资揍你，快滚，你戴头套的样子让我浑身不自在，这就是原因！”三井怒骂着走向了吉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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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114年1月10日，由WSL联合委员会宣布，他们已经联合NATO部队成功捕获据称发动了印尼军事政变的主要指挥官和政变策划者，原印尼陆军上将拉斯塔尼·克莱沃。联合军事行动以联军的全面胜利结束。1小时后NATO官方也放出了同样的消息。

据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WSL加盟国高级军事人员的消息，联军实际上在24小时前就已经完成了对叛军的镇压，而发现头目时，他已经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家人。

公元2114年1月11日，为了协助过渡政府顺利举行选举，联军分别按照之前达成的协议在印尼暂时性部署一定数量的士兵，协助当地政府维护当地秩序，并协助战后重建。

公元2114年1月13日，据驻军办事处的消息，在一次夜间巡逻时，一支驻军巡逻队发现了一处还未来得及处理完毕的屠杀现场，该消息发布12小时后，其他的驻军巡逻队陆续发现了多处发生在村庄内的屠杀现场。根据现场留下的战斗痕迹和对尸体的尸检分析，屠杀者疑似为之前的叛军所为，而据幸存者和相关知情者的消息，这些村庄全部是反抗叛军掌管村庄时被其屠杀。

公元2114年1月23日，据拉斯塔尼·克莱沃曾经的副官所称，拉斯塔尼曾下达了对反抗者的屠杀命令，随后调查人员在其官邸发现了残存命令书，证实了他的证词。

公元2114年2月21日，海牙国际刑事法院处理了对拉斯塔尼·克莱沃的指控，认定其犯下了战争罪、种族灭绝罪、反人类罪，在审判现场，拉斯塔尼·克莱沃对其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有现场记者注意到在场的拉斯塔尼是依靠发音器回答的，对此看管他的军官和医务人员解释称他在杀死自己的妻儿之后试图自杀时损坏了声带。法院最终判决拉斯塔尼·克莱沃死刑。

公元2114年2月24日，拉斯塔尼·克莱沃被执行绞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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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印尼回国之后张海的小队并没有返回基地，而是在何宁的命令下直接到兵器455所报道。当然这不是要他们转调到研究机构，而是为那里的研究人员提供数据。

实际上整个小队对这里最熟悉的还是林涛，过去在没有紧急任务的时候林涛经常会到455所协助提供相关数据。虽然现在共和国表面上不会轻易向境外派遣部队，但武器的研发工作是绝对不能停下的。如果论实战经验的话，像375部队这样“并不存在”的实战部队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尤其是操纵能力超出一般士兵的林涛，在驾驶时能更敏锐地发现问题。

看着林涛一脸淡然地刷了下证明走进安全门，张海等人不由得长大了嘴，因为每个人必须经过验证才能进入，而张海他们的验证才刚刚拿到手。

“来的多了，这地方应该是除了基地以外我最熟悉的地方……傻站着干什么？我们最好先去装配室。”林涛一脸平静地解释着。

“要不是你身上穿着迷彩我还真以为你是这里的研究员……”看着林涛甚至向几个认识的人打招呼，彭石河咂了咂嘴。

“如果我把假肢和迷彩换掉就像了是吗……嗯，感谢你的建议。”林涛笑了笑，向他扬了扬最近才升级过的机械假肢。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彭石河一脸讪讪。

“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白了彭石河一眼，刘克勤问道。

“提供数据，你们会想念以前我给你们特训的时候的。”林涛不怀好意地笑道。

那个看起来有些“猥琐”的表情让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提供数据？”杰克疑惑地重复了一次。

“我们不是在印尼遇到那些无人机甲了吗？”张海补充道。

“没错，我记得后来几天上级派了一群非军事人员过来把那堆乱七八糟的残骸还有缴获的设备都一股脑运走了吗？”

“设备获取只是一部分，这种玩意未来是要投入战场的。所以我们这群真正跟它们交过手的人的经验很有用，当然不只是经验……总之解释起来很麻烦，该干啥就干啥，我事先提醒你们一下，那些老人家可是十足的怪物。”林涛耸了耸肩。

“怎么，还能把我们吃了？”彭石河又插了一句。

“不不不，上士，他们不会吃了你，他们会一边分析如何让你更加有营养，然后给你套上枷锁跑个几万米活活累死之后把你分解成原子最后扔进废弃站。”林涛嘿嘿笑道。

“这是什么中世纪的邪恶仪式吗？！”

“比那还邪恶……我们到了。”

当走进装配室之后，或许他们对“房间”这个词的理解需要更改一下。与其说是房间，用“仓库”来形容似乎更合适。

看着还没有装上装甲，把内构全部露出来的巨型人型，除了林涛以外的所有人都呆了。

同样的人型还有很多，甚至看起来就好像四肢着地的野兽造型的器械，需要强调的是，这些东西全部是在无尘区里进行作业的。没错，这个“装配室”有专门的巨型无尘区，工作人员想要进去必须经过处理。

“据说是新型的机甲，以后机甲要开始以骨架结构进行制造了，不像我们现在用的全部是一堆零件连接然后拼上去。”换上鞋套林涛解释着。

“骨架？”张海重复了一遍。

“以后这些东西都要开始模块化和系统化了。打个比方，同一骨架配上不同的发电机和电子设备以及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一种新型机，方便后勤，同时加快研发速度和节省研究经费。就跟以前坦克底盘配不同的炮塔就能变成各种用途的装甲车一样。好事，不是吗？”他笑了笑。

“确实挺好……不过那是什么？野兽型的机甲？真变成过去的超级机器人动画了？”杰克指着远处那台明显低了很多的机体问。

“也许吧，我也不太清楚。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多机体。”

远处一个戴着眼镜的老人看到了他们，向着林涛挥了挥手。

“老疯子一个……”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小声骂道，他摆了摆手。

“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彭石河小声吐槽道。

“真不巧我和你一样的想法，估计想跑也晚了吧？”刘克勤叹了口气。

“想开点，这可是我们写报告写的很认真然后老猫给我们特批的假期。”张海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加快了步伐。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少校的精神状态有些问题了……”

“你说的太对了，上次身体检查的时候心理检查还是我给他做的伪造文件。”杰克一脸灿烂的微笑。

“老天啊……我会不会死的很惨？”彭石河脸白了。

“不会，你只会被传染一样的毛病。顺便一提，375的人脑子没毛病是不可能的。等你和我们一样了你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杰克还是一脸灿烂的微笑。

“我可以理解为‘大家都是疯子，就不会有正常人看疯子很怪异’吗？”刘克勤无奈地摇了摇头。

“恭喜你上道一半了。”

和老人交谈了几句，林涛向众人招了招手。

“介绍一下，国防科工委下辖455所‘683’项目参与者，周唐院士。基本上他跟机甲的诞生有剪不断的关系，疯子一个。”林涛耸了耸肩。

“你最后一句话完全就是多余的。你们好，我是周唐，欢迎你们来到455所，抱歉之前忙着处理计算机的数据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迎接你们。”白了林涛一眼，周唐微笑着和众人握了握手。

“你好，周唐博士。我是张海，受何上校的命令直接协助你们的研究工作。”张海点了点头。

“太好了，有你们的经验，这会给我们的项目提供可靠的参考意见。”

“咳咳，过奖了，我们只是从普通士兵的角度……”张海尴尬地挠了挠眉毛。

“我知道你们的实战经验，所以才会邀请你们，当然我也知道保密条例，你们在这里没有必要谦虚。”周唐笑了笑。

“是啊，千万别谦虚，否则会被他们当做切片对象把大脑切片的。”林涛哼了一声。

“如果你上次提供数据的时候别这么多废话说不定我们能尽快完成任务。”周唐毫不客气地跟林涛怼了起来。

“恕我插嘴，你们好像很熟悉啊？”杰克疑惑地问。

“你要是第一次见面就被人当做小白鼠在身上贴一堆探头连解释都不解释，我想你也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林涛骂道。

“都是为了研究，为了国家，你的废话还是那么多。”周唐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抱歉的意思。

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所以，我们能帮什么？”装作之前的对话什么都没听到，张海咳嗽了一下问。

“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了，在这次印尼的政变中，敌人使用了无人控制的机甲。最初我们开发机甲这种武器的时候，无人化就已经列入选项中了，不过由于最初的技术问题，最终我们还是选择了有人操控。这些年在你们都不知道的时候我们一直在研究无人化使用这种武器，但是一直没有办法真正地让它发挥最大的效果，直到一个月前。”带着所有人走向装配室的数据台，周唐介绍着。

“印尼人用上了无人机甲，并且确实对联军造成了伤亡。”刘克勤补上了他想说的话。

“没错，和我们之前的试作机相比，那些已经实战化的机甲在机动性和战术性上已经很成熟了。当然各位要比它们更强，否则也不会站在这里了……无意冒犯，但我们需要你们的支援。”他示意其中一个操作员调出了投影台的数据。

莹蓝色的光粒很快由无形组成了投影，是两款从没见过的机型。

“最早我们考虑的两款机型，都是无人化机甲设计的原型机，当然，就是摆在那边的两台，XQS系列和XHLF系列，一个是侦查和火力突击用，还有一个是纯火力支援机体。”周唐介绍着。

“和我们在印尼见到的机型相比臃肿很多啊……”彭石河小声嘀咕着。

“咳咳！这是最早的设计，那个时候ZJA04还没被限制服役。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周唐脸上布满了猪肝色，大声解释着。

林涛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下这个年轻了十几岁的上士。

“石河！我为我战友的无礼向您抱歉，他还年轻。”刘克勤尴尬地说。

“不，这个问题很突出，当初我们在设计出样机的时候机动性就是最大的问题。虽然后来使用AI作为控制核心使它们的处理速度上升了不少，但是在战术配合方面简直是惨不忍睹……”周唐叹了口气。

“AI？”张海疑惑地问。

“没错，只不过和你们使用的‘黑土’不一样，用在机甲上的AI在功能上是为了协调主运动电脑庞大的数据通量的。不过当时被分配给我们的AI主机还是当初黑土的前身，所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不过一切的转机是来自一个战时录像。”

投影仪上又出现了一个窗口，对里面播放着的视频，所有人都很熟悉。

“这是你们还有近地轨道空降部队使用的机体携带的记录设备拍下的。虽然和你们的机体相比机动性还是不足，但反应能力和战术协调能力着实让我们很震惊，尤其是据说我方一台机体受到胳膊损坏的伤害，这更令我们感兴趣了。”

彭石河的眼神悄悄飘到了一边。

“哦，是你的机体啊。”周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刚才彭石河眼神的变化没逃过他的眼睛。

其他人都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脸。

彭石河已经觉得当初自己天真地以为这个老头就是普通的老头这个想法已经错到珠穆朗玛峰了。

“咳咳，那只是一次意外，意外，实际上他的实力还是很强的。”林涛尴尬地解释说道。

“嗯，我还是相信你个臭小子不会随随便便挑队友的……回到之前的话题，通过分析回收的控制核心，我们意外的发现敌方使用的算法和操作硬件方面比我们现有的要先进一些。可能使用那种机型是因为对方实在搞不到好的设备。不过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除去这些，我们还有其他的需要你们帮忙。”

说到这，周唐的眼神中带上一丝火热。

林涛已经叹气着捂住了脸，至于其他人，则是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气场把他们笼罩了。

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来自遥远的，还是新兵训练时被新兵营班长盯上的气场。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是除了林涛之外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仿佛回炉重造一样的“炼狱生活”。

………………………………

首都

已经完成了下班的报告审查，宁何英轻轻拉开了电动车的车门。

如果张海他们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她现在的外貌年龄就像是40多岁的人了，可按照档案，她才30多岁。

在档案库其他的工作人员眼中，她更像是沉默但是却给人一种亲切感觉的大姐姐的感觉。当然，不经意间露出的伤疤让那些应该是同龄的更加年轻的女人明白，这个人的过去很不简单。

在首都的这几年，她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普通的文职人员。过去带着机械和肃杀的气息在她身上已经消失不见了。

晚高峰早就结束了，电动车顺利地驶进了家属区的大门。

这里本没有她的房产，不过张海已经把自己在这里的钥匙给了她，而且相关文书已经完成，名义和现实，她才是这个几居室的主人。

当然在她眼里，她只是替估计一辈子都用不上这栋房子的张海照顾这里。虽然张海以后能不能回来连她都不知道。身为前375部队的人，她清楚地知道对于在那里服役的人来说，那仅仅三个阿拉伯数字构成的不存在的番号是他们生命中最终的归宿。

实际上一开始住在这里，她很不习惯。卧室太大了，浴室和卫生间居然是分开的，还有只有一个人存在的客厅让她已经习惯军营宿舍的人感觉就好像是蚂蚁住进了只有一个的巨大蚁穴。

但过了几个月，她还是习惯了这里。

前任主人并没有在这里留下照片，没有任何的文字记录，很像张海的风格。毕竟对于他来说这里就像是执行任务时的安全屋。

对，安全屋，和以前一样，国安部和总参二部的外派特工在安全屋里是会藏武器的。在宁何英认为会有的地方，她成功地找到了张海偷偷藏在这里的手枪和冲锋枪以及弹药。说起来这才是除了菜刀之外宁何英最熟悉的。

在打开电子门前，她发现了异常。

手默默地伸入小包里，感觉到手已经握住了沉甸甸的工程塑料块，她轻轻走了进去。

往日的训练没有消失，如果她的同事在这里，她们肯定会惊讶地看着这个正保持CQB战术姿态的人居然是那个平日里沉默却亲切的大姐姐。

“真不愧是那个地方出来的，看来‘智慧苹果’没有说错~”一个陌生的，但是听起来带着一丝笑意的年轻男声从客厅传出。

“告诉我你的目的，你是怎么进来的？”宁何英冷冷地拿枪指着那个穿着风衣的人形。

“哎呀哎呀，明明是个很有魅力的大姐姐为什么这么凶……”

一阵低沉的枪响，那个人沉默着看了看距离脑袋只有几厘米的枪孔。

“这是最后的警告。”宁何英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该说从现役部队出来的都没有人情味吗……算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蛇’。当然，只是代号，真名肯定是不能告诉你的~至于为什么来……”那个人慢慢向着宁何英走了过来。

枪声再次响起，腿中了一枪，人形跪倒在地，然而让宁何英震惊的是，虽然命中了那个人，但是却没有血流出来。

“还好还好~老实说我不想直接出现的原因就是这个，估计会很疼吧？我来只是想打个招呼，作为IJP的信使~”

IJP，这个词宁何英并不陌生。拥有比其他人更高权限的她自然知道在印尼发生了什么。实际上按照预定，这个词应该会出现在明天早上的早间突发新闻里。

“别想着找定位，我来之前已经确认你没有这种设备。这次过来只是我个人的兴趣，我很想见见你们这些已经把生命献给国家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看起来都和那些莽夫没什么两样嘛……真是无趣。”机械外形的脑袋发出了那个人的声音。

“不过，人类都是我最喜欢的了~无趣也是一种魅力了。这次就是打个招呼，宁何英姐姐，或者说，木头人~”

“……你为什么会知道？”

“哎呀~好歹也是个大组织这点情报我也算是能掌握的，打招呼就到此为止吧，再见~”

机器人断电了，伴随着重物砸在地板上的声音，那穿着风衣的身体彻底失去了动力。

看着那失去控制的躯体，宁何英的眼中满是震惊，但很快，她反应过来打通了报警电话。

和一般的警方系统不同，这是直接联系国安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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