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末日之下（3）

21.

巨大的钢铁建筑，巨大的飞船发射台，巨大的空地。

你知道那是你登上飞船的地方。

你马上发现了不对劲。

——飞船都还停在原地，没有移动过。

好像没有起飞过一般。

你走上飞船。

22.

腐臭的气味。

狭小的舱室之中散发着腐臭的气味，你蹲下身去呕吐，飞船的座位上是各式各样的腐烂的人形。

它们冲击着你的视网膜。

诗人在你身边，它抱住你。

23.

你冲下第一艘飞船，观察者飞船之上斑驳的编号。

——x23。

你坐的飞船是x28。

于是你在空旷的空间之中奔跑起来，奇怪的是，你没有气喘吁吁。

飞船之间很远。

你跑了很久。

24.

x28号飞船。

没有移动过的迹象。

你跌跌撞撞地冲上飞船，飞机的舱门挂住了你的头发，扯下一堆头发来。

你没有发现，那些头发马上生长了出来。

你冲到自己坐过的位置。

——上面没有尸体。

你忽然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想。

你看向旁边，边上的男人模样的尸体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身边座位上的人的头。

———那是你的……

……

25.

你走向控制飞船的控制室。

据说程序已经被设定好，起飞是全自动的。

你走的很慢。

那里被一扇巨大的钢铁门户封闭，你试了试，发现打不开。

再一用力，铁门倒塌了。

……奇怪。

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力气了。

门后是一条小道，你爬进去，最后看见了无数的屏幕。

屏幕上是人们在类似于火星的地方的影像。

白色的小方块房子在他们的身后堆积，没有了诗人侵扰的他们看上去过得十分快乐。

你屏住了呼吸，发现屏幕下方有一张发黄的纸片。

——你打开那张信纸。

26.

【展信悦，

亲爱的小瞳

当你到达这里的时候，你会发现地球已经毁灭了。

没错。

我就是传说中灭世的大魔王。

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从那种层面上来说。

但并不是你的错。

我已经启动将人类所有意识导入虚拟世界的计划。

只要坐上飞船，带上头盔——

人类的意识就会被集体上传到虚拟的世界。

那是我的世界。

不过我知道你应该不会喜欢，所以你不必进入我的世界。

又及，诗人是我研发的生物。

为了逼迫人类放弃地球，我研究出了诗人。

世界上的第一个诗人，是小瞳的哥哥。

我找了他去做研究。

我承认我在嫉妒。

他是个喜欢戴面具的奇怪诗人，他是不想让你认出他来吧。

我对不起你，但不后悔。

小五子。】

26.

blue sky：

【爸爸。】

——在。

【要是你知道了你所存在的世界是虚假的世界，你会怎么样？】

——……

——虚假和真实吗？

——小瞳，有时事实并不重要，人类是需要欺骗的动物。

【爸爸……】

——你说。

【我爱你。】

——我也是。

【再见，爸爸。】

——你去哪里？你去哪里！喂！小瞳！你要去哪里！你想要干嘛？你……

【没关系的爸爸。】

【记得我就好了。】

——……

——那好吧。

——再见，小瞳。

——记住我说的是再见。

27.

blue sky——小五子

【我来和你告别。】

——你去哪里？

【我已经找到重要的东西啦。】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肯定会去找你。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构造虚拟的新世界呢？】

——那就是我的愿望，和大多数人一样……就像是你渴望在英语竞赛中获得优胜的愿望一样普通。最后，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个科学家，对不起。

【不关那个事……】

——我送了你一份礼物，你是真正完全体的诗人，没有杀戮欲望的、永生而又强大的诗人。

——而我时虚拟世界里永恒的管理员。

——外面的那台虚拟世界机器，就拜托你了。

【再见，五子。】

【再见。】

……

28.

你走到混浊的河边。

把手机连带着充电宝一起扔了下去。

你与虚拟世界唯一的联系消失在了河流的尽头。

你转头。

“我想做个永恒的观测者。”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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