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禄站起来说道:“东家,我就是坐这儿歇一会”,瓜皮帽虎着脸说道:“小伙计,对不住了,一会许司令要到我们家做客,恁就请便吧”,顺手做了一个请走的手势。
没办法,奉禄把吃剩的玉米饼子揣回怀里,起身离开。迎头过来一匹东洋马,骑在马上的人,四十来岁,头戴大盖帽,留着很长的八字胡须,腰里挎着马刀,身上裹着披风,脚蹬大皮靴,威风八面。
再看东洋马后面,跟着十来个身背步枪的喽啰,有的带着三大扇帽子,有的戴着瓜皮帽子,有的裹着头巾,吊儿郎当,歪歪斜斜,和曲周的那帮土匪没啥两样。
骑马的人就是威震永年二十八乡的大土匪许铁英,人送外号“铁磨头”。铁磨头从高头大马上跳下来,瓜皮帽早就拱手作揖,陪笑说道:“许司令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有请,俺们老太爷在大厅恭候许司令呢”。
许铁英也不客气,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十来个人鱼贯而入,后面的俩土匪,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各站一个。奉禄继续沿街寻找活计,集市上人来人往,沿街门店伙计像唱词似的吆喝着,“周村烧饼嘞呗儿脆了啊”“永年酥鱼便宜了啊”“洺关驴肉板肠嘞诶”,周村大集甚是热闹。
突然,集市西面的人开始向东面涌来,人们边跑边喊“许大麻子来了,快跑吧”。奉禄站在一家香油坊门前向西张望,只见一个女人身着披肩,手提短枪,纵马向这边奔来,身后也是跟着十来个小喽啰。
香油坊里的伙计一把将奉禄扯进屋来,“小兄弟,快进来”。奉禄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哥,这咋回事,人都跑啥嘞?”,“别说话,就在这里站着”,伙计没搭理奉禄,转身去忙他的活计。
窗外,骑马的女人指示喽啰们把这群赶上的人围起来,用马鞭指着人群说道:“把女的全放走,剩下男的一个一个挑,老娘要长得最俊的”。一个喽啰拉个过来一个男人说道:“姑奶奶,这个中不?”“太老,不要”。
这个喽啰又拉来一个年轻一点的,“姑奶奶,这个行不?”“这个倒是有个人样,收了”。一连选中十来个有莫有样的人,女人脸上才浮现出一阵淫笑,脸上的大麻子也兴奋的一颤一颤。
被选中的人磕头如捣蒜,吵吵嚷嚷地求姑奶奶放了他们。许大麻子不耐烦了,抬手就是一枪,前面磕头的小伙子一头栽倒地上。剩下的人不敢再求饶,只是哭的满脸泪迹。
许大麻子命令把所有选中的人都绑起来,送到临洺关。这才纵马奔向周金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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