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间,奉禄好像变得神歪歪的。每天天一擦黑,头挨着枕头就呼呼大睡,呼噜声能把房顶掀翻。凌晨天不亮,就起床在村子里来回晃荡,像在找什么东西,这样的光景持续到年后。
大年十五一过,奉禄把娘和奉喜唤到一起。他一脸严正地看看奉喜,又看看娘,然后张嘴说道:“娘,俺想把奉喜送到黄粱梦县办学堂,咱家得有一个师爷才成”。
没容娘说话,奉喜就哭道:“不中,俺不去,俺要守着咱娘”,奉禄“啪”地扇了奉喜一记耳光,“窝囊废,这辈子就当没出息的老生儿吗?不去也得去”,奉禄怒道。
“有话好好说,咋打起人嘞?”,娘一边呵斥奉禄,一边把奉喜搂在怀里安慰着。“家里那来供他念书的盘缠,恁爹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家都这光景了,也不见他个人影儿”。
“娘,奉喜必须念书,咱家不能这般寒碜。俺想好了,过来二十,俺去周村给人家当长工,咱们省着点,也得把奉喜供出来,俺就不信俺毛奉禄就是这窝囊命”,奉禄恶狠狠地说道。
娘拗不过他,他是铁了心要把奉喜送去念书的。注意打定,奉禄又跑去袁庄,好说歹说,又给姥爷借了二十个大洋。第二天,奉禄让石爷送奉喜去了黄粱梦县学堂。
正月二十,奉禄换下长衫,依旧穿上石爷给他的破棉袄,腰里还是扎了一根草绳。打扮停当,他又让娘烙了几张玉米饼,往怀里一揣。出门向北,踩着盐碱地上的薄雪向周村走去。
周村不远,大概走上五、六里,奉禄就来到周村大集。周村街道很宽,集市上人来人往,老财周金顺家的门头很高,赶集上会的人们路过,莫不啧啧感叹。
奉禄在大街上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来回走了两趟,没有寻到可干的生计。日头晌午,他一屁股坐在周金顺家的门墩上,拿出玉米饼子就啃。
“诶,诶,诶,哪来的伙计,这地方恁也能坐吗?”深深的门洞里传来呵斥声。奉禄回头看时,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长衫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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