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9 突然的喜讯

“总之，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匕首一类的武器容易掌握。”尹珞说出自己的想法，“什么暗器啊，什么下毒啊，速成不太容易，而且一个搞不好，弄死的可能就是队友而不是敌人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确实没想到你会选择这么直接的攻击方式。”

希维尔将下颌抵在手背上，认真地注视着她。

“在战斗时，任何一丝迟疑都可能成为失败的导火索，尤其是和敌人近身的情况下。匕首这种东西……可是需要你自己握住去攻击对方的，这样也没问题吗？”

“大概会有。”尹珞笑笑，“不过，问题是用来解决和克服的，不是用来逃避的吧。”

希维尔说的她也思考过，也不是完全没动摇和心虚过。即使她曾经亲手造就了姐姐的死——但想也知道，面对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和面对完全不想死的人，是两码事。

然而，若是真的到了必须去伤害，甚至杀死什么人的地步……她总不能永远躲在后头。

她也想成为……能守护别人的人啊。

如果为了减轻自己的压力和负罪感，将一切糟糕的，沉重的事情，都推给别人——才是真正的罪恶吧。

“看起来，我的担心有点多余呢。”

希维尔悠悠地笑起来。

“那就好好加油吧，无论二哥还是凯尔，可都不是容易近身的能力。所以把握时机很重要，在他们没有发现你的武器之前，机会最大。要是他们产生了提防，就有些麻烦了。”

“我明白。”

但若不这样……就连这一点可能的机会，都不存在的啊。

她是光系，伊芙诺是暗系，单凭能力的话，她甚至连造成威胁都做不到。同种元素的情况下，光只会被暗压得死死的——

突然地，尹珞脑中灵光一闪。

“我记得韦布说，光和暗有可能互相转化？”

希维尔一怔：“你的意思是……”

“不行。”蓦地**来的少女声线语气坚决，“这个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尹珞疑惑地扭头瞧向突然开口的樱奈。

“不为什么。”

樱奈说着，却没看她。

“我自己是暗系，所以我更清楚，如果韦布说得没错，你变为暗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件事情上，我和樱奈的观点一致呐。”希维尔笑盈盈地接话，“大概要比你学会扑克杀人还要难。”

“……这么夸张的吗？”

可是……

尹珞留意到，樱奈说的是“不行”，而不是“不可能”。

是自己太过敏感了，还是……她所说的，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但既然大家都如此不看好，尹珞也就没继续深入追究下去，毕竟这只是一个无心的闪念，韦布说过这种转变几率极小，她不想花过多时间和精力在一个小概率事件上。

“话说，我们的下午茶怎么还没到？”她随口转了话题，“都过去快半小时了吧。”

方烨东张西望起来：“对哦，我的可乐呢？……哎，好像来了！”

他视线定格在尹珞身后的方向，尹珞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却在看清来人时大脑空白了一瞬。

正端着餐盘朝这边走的人，是她早晨见过的，将一具尸体丢进车内的那名警卫。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现在正在开会，这片的服务生都去正宫了，人手一时调不过来。”

警卫说着，依次放下餐点和茶饮，态度看上去很自然，眼神也没在尹珞身上多加停留。

“请慢慢享用吧。”

他提着空托盘转身走开，尹珞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追着他的背影。

“你要看多久啊？那大哥还没我帅呢。”方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嗯？”尹珞回神，“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

“你要是喜欢年长的，不如考虑一下我啊。”方烨咧嘴，点点自己的鼻尖。

尹珞满脸黑线地盯着他：“你算哪门子的年长……”

“你的可乐。”樱奈在这时淡淡地开了口，欠身将警卫搁在她面前的纸杯端起，递到方烨眼前。

“啊，谢了。”方烨还在专注地调侃，“我好歹比你们高一届吧，你看……卧槽！”

他触电般从石凳上跳起来——几滴可乐精准地越出杯沿洒在了他身上。

还捏着纸杯的樱奈冲他莞尔一笑。

“不好意思，手滑。”

……

结果直到最后，尹珞也没把早晨撞见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一方面是因为方烨跑回别宫洗衣服去了，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别的地方，另一方面，她总觉得在圣约纳宫里说这件事，有点不安全。

花园也好，套房也好，都无法保证他们的谈话不会被人听去。万一被人发现她看到了那样的场景，指不定会惹上什么麻烦。

只能先烂在肚子里，等以后从这儿出去再说了。

这一等，却也没有等多久。

隔天他们就进入了真正的训练，尹珞把自己对于武器的想法告知了韦布，韦布表示是个可取的选择，还弄了两把短小轻快的匕首给她。

鉴于大家的短板和路数都各不相同，除去一起训练的时间外，更多时候是韦布单独指导尹珞，希维尔则作为助教，帮忙负责其他三人能力方面的练习。

既然她选择了这样的武器，基本的格斗术总归是要学的。韦布的教学甚是贴心，为了让她更好地掌握出手的精准度，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具假人标本杵在练习室，骨骼和内脏一清二楚的款式，看得尹珞头皮都发麻。

枯燥又充实的特训生活连续进行了十天，直到第十天的中午，韦布突然通知他们，可以回去过新年了。

“今天已经是12月28日了，明天，也就是12月29日早上八点之前，去别宫的服务台前集合，会有人送你们去火车站，车票也会给你们安排好。1月4日，回来继续训练。”

突然降临的好消息，让尹珞一时无法适从——先前就连圣诞这种日子都被无视掉了，一切训练照常，只在平安夜收到了服务台送来的蛋糕，搞得她一度以为这个年要在圣约纳宫度过。

能回家自然是喜讯，不过似乎还有某个问题存在着。

“韦布老师，我们大概要训练到什么时候？”她弱弱提问，“如果还要很久，我先去办个休学……”

学校啊！这可是大事啊！

她老早就在担心了，这样一直翘课怎么都说不过去，她可不认为有谁会去替他们出面通知校方，这几个人在圣约纳宫进行特别部队的训练所以暂时不能上学之类的……

“这个，不太好说。”韦布沉吟片刻，“基础的东西，你们已经都学会了，剩下的只是如何熟悉和提高。但这要视你们的悟性和努力程度来决定，按照目前情况来看，我想……至少一个月，至多三个月。”

“既然如此，能不能让我们自己练习一段时间？”希维尔开口，“过完年就要开学了，我们先回去上课，三月份放春假再回这里，期间我也会监督他们，可以吗？”

韦布环视几人，问：“你们都想回去上学？”

“想！”出乎尹珞意料，反应最剧烈的，竟然是在一旁猛点头的方烨。

她诡异地看着他，结果就听他又说：“要是我被开除了，我家老头要打瘸我的。”

莫名地，韦布幽幽叹了口气。

“要是我那两个女儿也这样乖巧就好了。”

乖巧？

尹珞默默地瞄了方烨一眼。

双胞胎姐妹乖巧成这个样子的话，韦布怕是要怀疑人生了。

“也好，对你们现在来说，学业的确是极为重要的。”再三思索后，韦布还是予以首肯，“我会将这个想法传达给萧部长，看看他的意见。你们先回去吧，至于何时回来，待萧部长确认后我会再通知你们。”

……

直到第二天傍晚，已经站在了自家大门前，尹珞都还有点恍惚。

她真的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了吗？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奇怪，但之前那段日子里，推开家门说“我回来了”什么的，对她来说就是奢望。

莫名其妙背上通缉的期间，由于失去联络，她一度担忧过家人，后来和樱奈再会，才从她口中得到了令人安心的消息。加入特别部队后，好歹算是尘埃落定，可她还是没有和家里联系。这一点上她像极了自家爹妈，向来不爱将别的什么人同自己的生活绑在一起，即使是亲人也不例外。她过她的，他们过他们的，只要知晓彼此安好，就足够了。

但这一次，没有提前告诉爸妈和哥哥她要回来，倒不是因为别的理由，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她生怕转眼就被告知这是个误会。

这个时候……无论是公司还是学校，都已经放假了，他们也该都在家里吧。

这样想着，她充满忐忑地缓缓抬手按了门铃。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忐忑些什么，这分明就是自己家啊。

门没有马上打开，而是过了好久，当然也许只是她觉得久——门锁终于发出了轻响。

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混着尹寻的嘟囔声：“你们出去的时候不是说带钥匙了么，怎么……”

他的话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戛然而止，微张着嘴，愣愣地盯着她，半天没发出声音。

尹珞也看着他，复杂的情绪在一瞬间纷纷涌上来，感觉有许多话想说，一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终于犹豫着开口：

“哥哥……那个……锅，好像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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