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山海当即一声厉喝,修长的身形立在摇曳的烛火下不动,眼睛紧紧盯着暗处的某一角。
赖山海:阁下有面做没面当,实属小人之举。
听出她声线中隐藏的冷意,那人露在外的一截粉色衣裙动了动,最终还是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挪了出来。
那女子头戴珠翠,身穿粉色襦裙,白晳柔嫩的两颊扑上了淡淡的一层胭脂,整个人明媚靓丽如同娇花。
此刻正如同犯了错的孩子,双手绞在身前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她。
安灼华:嗨……?
赖山海:……安姑娘。
赖山海实在没想到方才偷听她说话的那人竟是刚刚才见面的女主。
她顿时面露不悦,冷冷地低眉注视着矮她一头的女子,语气生硬的质问道。
赖山海:安姑娘不在宴席中享乐,反倒过来跟踪在下,敢问这是何意?
安灼华被她冰冷的眼神看得有些慌,连忙摆手解释。
安灼华:不是的!我……我是席中待得有些闷,就想独自出来走走,误打误撞碰到丞相和那位公子,鬼迷心窍下才……
人大概都有探究他人隐私的欲望,安灼华那时没能适当回避,如今被抓包,感觉丢人的同时更多的是歉意。
说着,她往后退开一步朝神色冷淡的赖山海弯下了腰,声音细细软软的。
安灼华:对不起,我错了。
赖山海本没打算细究,见她态度端正,竟有一刻想发笑。
原来这样可爱的么?
赖山海:安姑娘还是早些进去,夜晚风凉。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周围再无动静。
看来她走了,可走的真快。
她连脚步声都没听到几声,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安灼华刚要直起身,忽然一只还带着体温的硬物落进她掌心里,她打开掌心定睛一看。
是一只药瓶。
安灼华见过这只药瓶,正是赖山海之前在席中拿出的解酒药。
她盯着掌心的药瓶喃喃念。
安灼华:她知道我偷喝酒了?被她闻到了?
安灼华:真是……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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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宴会最终以大皇子不胜酒力醉倒过去落幕。
相比于其他意犹未尽的大臣赖山海则是早早回到了府中休整,明天的黄山之行凶险无比,修炼和淬体迫在眉睫。
翌日,十万人马整齐排列在东城门外。在整装待发的关头,皇帝临时变卦,安排了一姓李的二三十出头的大汉担任主帅,赖山海自然而然成了副帅。
自古帝王心难测,赖山海对此并无异议,倒是那位李将军。
“赖大人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此行路途遥远,大人这一身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蹂躏。”
李将军表情不屑,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赖山海身穿厚重的盔甲,身披火红的薄披风,身后跟着高高束着发的木轻衣。
闻言,阴郁的看了李将军一眼,嗤笑道。
赖山海:这就不劳李将军操心了,到时候上了战场李将军可不要弃剑而逃啊。
这位李将军赖山海是听闻过的,在战场上指挥不当面临战败弃剑而逃,牺牲了将近三万士兵却只遭到了降职的惩罚。
这次被安插进来恐怕是抱着将功抵过的心态。
被人踩中痛脚,李将军气得面皮直抽抽,暗骂了声贱人便不在自找没趣。
东城城墙上,两抹身影伫立。卞白贤目光在人群中晃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骑在高大俊马上一袭火红的赖山海身上。
卞白贤:她倒是自在,我倒要看看她怎么从险恶之境完好无损的活着回来。
“你一大早守在这就为了看人笑话?”
开口那男子声线厚重,头戴纱帽,深红色的唇,黑白分明的眼,面容竟与都暻秀无差。
卞白贤面对这男子举止熟稔,幽幽叹一口气脸上笑意未减。
卞白贤:我近日见你不吃不喝,也尽少踏出府。可是在想念故乡?
南修:你几时见我说过想念。再者,我已不是尤国世子,早与尤国没了任何关系。想做便去做,不必顾及我。
卞白贤:哈!南兄还是一贯的洒脱,尤国那小天地困不住你。都说慧极必伤,这句话在南兄身上毫无用处。想我堂堂沧澜战神……
南修性子静,见卞白贤说的兴起便闭口不言,目光移向城下的军队。
忽然他眼神微动,竟纵身从城墙上跃下,等他落地已有人在高处擂鼓。
“出征!”
激烈的鼓声伴随着整齐的马蹄声,南修微微蹙眉,他突然感觉不到那股悸动了。
南修:……
卞白贤:南兄?
南修:……无事。
可能是他感觉错了。
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样的自己,要不要其实都无所谓了。
南修:回吧。
——————
都暻秀:刚刚是不是有其他人?
赖山海:嗯?什么人?
赖山海以为都暻秀是说周围有危险人物,霎时间警惕起来,甚至用精神力小心的察探四周。
都暻秀:不是。
都暻秀有些犹疑不定,突然化作一条小蛇从她后脑钻了出来。
赖山海感觉到都暻秀短暂脱离了她,心中想着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有异象出现,不然淡定如斯的都暻秀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烦躁焦急。
思及到此,她面无异样随着军队进入一片竹林,天空也在这时飘起了飞雪。
赖山海刚要放出精神力探查,前方竹林中突然冲出一人,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
她当即勒住马,身后的军队也随着他这一动作停住了脚步。
赖山海:何人?
冲出来的那男子先是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青衫,一抬头是张极其秀气又熟悉的脸。
陈长生:在下陈长生,见过诸位。
赖山海:……
赖山海见是他,顿了一刻。
赖山海:陈长生?
木轻衣:公子!
赖山海:???
赖山海看看情绪激动的木轻衣,又转头望望浅笑不止的陈长生,不禁心中暗叹。
还好那李将军因遭受难堪怄气不与她同路,带着五万人马自寻路走了。
要不然眼前这情况解释不清。
赖山海:你认识?
木轻衣:大人……
木轻衣自知失态,见赖山海转头询问,她局促不安的看了看立在前方的陈长生。
赖山海一下会过意。
赖山海:要带就带着,行军途中闹出岔子你担着。
木轻衣连忙点头称是,不知从哪儿拿出毛毬给衣衫单薄的陈长生御寒。
陈长生道了声谢,行至赖山海马下仰起头朝她笑。
陈长生:我们又见面了,赖丞相。
————第十节·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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