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些冰凉的雨滴,滴在每个人的内心中。寂静清幽的树林内,弥漫着透人心魄的寒气。
唐炎眉目凝视着眼前的齐寰,率先开口了:“你是碰巧从这里路过,齐寰?”
“不是。”齐寰的眼神很冰冷,只是淡淡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那么……”
“有人买了你身旁那名红衣少女的命……”
听到这里,夏萌不由得心头一惊,虽然她清楚一名杀手出现在她的面前不可能会有其它目的,但她还是没有料到齐寰会这麽说,因为在她的印象中,齐寰并不是这样一名简单的杀手。
“什么人?”唐炎却很清楚,但他还是会随之去问这个问题。
“严世蕃。”没想到齐寰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的雇主的名字说出来。
“哼!”唐炎冷笑了一下,他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会想不明白,就索性问道:“没想到你居然也会为了钱,去做这种替人杀人的事情?”
“我不是为了钱……”
“那你是为了什么?生存?还是其它什么可笑的理由?”
“这你不需要知道。”
“我是不需要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作为一名杀手,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说出雇主的名字,你是有多大的自信可以如此将你眼前的我们看做你眼中的已死之物?” 此时的唐炎的目光中竟然流漏出了对齐寰的一丝轻蔑。
“所以……”
“三年前,我的父亲就是死在你的剑下,这件事情你应该还记得吧?”唐炎突然提及了那件很少有人知道,而且他几乎上也没怎样在意过的事情。
“我知道。”对于唐炎的这麽突然一问,齐寰倒显得很平静。
“因为你,我哥他才可能这麽早成为唐门的掌门,但这已不重要。我虽然很讨厌那个被你杀掉的男人,但怎么说他都是我的生身父亲,所以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杀父仇人……”
“所以?”
“所以,出剑吧,我们一决生死!”唐炎突然将他的天越剑用左手横在身前,冰冷目光看着齐寰,他的瞳孔中似乎没有任何温度,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坚毅,又是如此的可怕。
陆子川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总之他没睡多长时间。他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竟发现眼前他的母亲玉嫣眼眶中含着些泪水。
“娘,你怎么了?” 陆子川不解地看着他的母亲。
“啊,没事……”玉嫣被子川的这么突然一问,玉嫣显得有些慌不择口,她用右手轻轻拭去了眼中的泪水。她也没想到陆子川会这么突然醒来,擦掉泪水后,玉嫣又随即将陆子川身上的被子盖了盖。
“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陆子川很清楚,或许现在他还可以在这里睡一会儿觉,但他们的家园已经被鞑靼大军破坏,生存下去已经成了问题,他并不知道将来能够怎样,也不知道他和他母亲如何回到过去的生活。
玉嫣坐在陆子川的身旁,对于儿子的这个问题,她早有思量,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做。或许,她还有一条退路,就是回到她曾经的家,那个她早已抛弃的家。她还会记得,她还有一个妹妹在这世上,只是已多年过去发生了那么多变故,谁也不清楚是否还会有再见的那一天。而现在还有一个鄂待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去面对屋外那些突然出现在他们母子生活中的人所带来的改变。
夏萌看了一下身旁的唐炎,她很清楚唐炎想干什么,但她想阻止,却无能为力。
齐寰也很清楚,如果他现在还不离开,恐怕待会儿他想走都走不了。以他的实力,即便不能战胜唐炎,但也不至于输给他,但若再加上夏萌,两个人同时出手,他就难以敌过了。但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本来就不执着于去杀人,不过这却是他现在最适合去做的事情,为了自己的目的,没有更好的途径去选择。
唐炎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齐寰,用右手缓缓拔出了手中的天越剑,或许只是内心的一时冲动,促使他选择和齐寰决一死战,又或者是因为他想保护夏萌,不过他已经不在意是什么理由了,决定要做了,他就不会退缩。
拔出剑的那一刻,唐炎直接挥向了齐寰,一道蓝光立刻闪现前方,非常快的一剑,唐炎也直接置身于了这细雨之中。
看着迎面而来的一剑,齐寰立刻右手紧握剑鞘,将剑猛然向上一推,宇陵剑的上半身露出剑鞘,猛然“叮当”一声,两把剑撞在了一起,宇陵挡住了天越。
唐炎的眼睛向齐寰看了一下,右手收剑向后,然后横向向齐寰挥过去。齐寰双脚动了一下,然后右手松开,在宇陵剑向下落去时,立刻握住剑柄,将宇陵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猛烈的撞击,剑光划破眼前的空气,两个人的剑法都很迅疾,眼花缭乱。连在一旁的夏萌都看呆了,她现在根本不清楚能做些什么。
此时,京城严府大堂中,一位两鬓斑白,但仍不显老的官员坐在中间的的檀木椅上,他身穿官服,相貌端正,颇有一幅长寿长者气息,大富大贵之相。
严嵩,字椎中,七十岁,时任内阁首辅,嘉靖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平时在朝廷中作威作福,私下总是与儿子密谋排除异已,一步步登上了权力的顶峰,虽已年老,但仍精力充沛。
而严嵩的左边站着一个身穿灰色锦绣丝绸,留着长发的男子,他的左眼已失明,绷着绷带,是一名独眼龙。
严世蕃,严嵩的儿子,字东楼,三十七岁。其人绝顶聪明,善使计谋,但又自视甚高,极度自负,目中无人。
“公主出逃已有一日之长,陆大人认为殿下现在还会在京城吗?”严世蕃看着面前的一名中年男子闯道。
陆炳,字文孚,四十岁,时任锦衣卫都指挥使,深受嘉靖皇帝信任。身着华丽的锦衣卫飞鱼服,佩带绣春刀,刀柄上还挂着一块绿色的玉坠,样貌端正,眉宇间透露出威严之气,此人是非分明,崇尚仁义,但却因为某种利益与严嵩走在了一起。
“这尚不清楚。”陆炳眉目凝视地答道。
严世蕃轻轻扬起嘴角,缓缓到:“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世蕃必会鼎力协助陆大人,只是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也不是办法,所幸鞑靼人已经撤军,所以我希望陆大人和世蕃一起前往蓬莱……”
“蓬莱,公主殿下她会在蓬莱?”陆炳很是不解。
“宁安公主现在当然不会在蓬莱,不过,世蕃可以确定,她一定会前往蓬莱。”严世蕃颇有信心地说出了这些话。
“那么这样……”
“我们即刻就出发吧,过多的时间呆在京城,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那我们需不需要向皇帝陛下说明一下,然后辞行?”陆炳疑问到严世蕃。
“这一点文孚大可放心,嵩已向陛下说明一切。”严嵩代替严世蕃向陆炳回答了。
“那就多谢严大人了!”陆炳恭恭敬敬地向严嵩答了一声谢。
“老爷,您的茶!”蔓静儿将煮好的差端了进来,并恭恭敬敬地将一杯茶放在了严嵩身旁的檀木桌上。
蔓静儿,十七岁,严嵩身边的一名婢女,但可能令严嵩父子不知道的是,她以前是唐门的人。她有着聪颖的头脑和惊人的美貌,清秀的面容,是一位曼妙多姿的少女,倾世的美人,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肤色却呈现泥土一样凝重的灰色,她的声音纤细柔美,乌黑的头发留着两个环状的马尾辫,浑身上下充满了灵秀之气。
“少爷,您的茶!”蔓静儿于是又将另一杯茶放在了严世蕃身旁的檀木桌上。
“那么现在我们是否应该等这雨……”陆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意外打断了。
“啊!”蔓静儿似乎在聆听严世蕃与陆炳的对话,有一丝心不在焉,当她将最后一杯茶端到陆炳的身旁时,却不小心撞到了陆炳的身体,随即蔓静儿被撞翻在地,而伴随自己的一声尖叫声,茶杯怦然落地,传出一声刺耳的陶瓷破碎声,一些茶水也洒在了陆炳的衣服上。
“你怎么回事?”严世蕃看到后,立刻怒气冲冲地大声责问到蔓静儿。
“少爷,对不起!”蔓静儿慌忙收拾起地面上破碎的茶杯,并立刻向严世蕃道歉。
“你应该向这位大人道歉!”严世蕃生气地看着蔓静儿,他要求蔓静儿向陆炳道歉。
于是蔓静儿立刻转过身看向了陆炳,低头向他道歉:“大人,对不起!”
“没事!”陆炳只是很平静地淡淡回了一句。
“算了,既然陆大人已不肯责怪你,你就收拾收拾下去吧!”虽然严世蕃仍旧怒气未消,但见陆炳如此宽宏大量,自己也就不变与下人计较,就对蔓静儿如此说到。
“静儿啊,以后做事小心谨慎些,不允许再有下次了!”严嵩有一些嗔怪地对蔓静儿说道。
“是,老爷!”
“你退下吧!”
于是蔓静儿就立刻将地面上的残渣碎瓷片收拾了一下,然后就退下了。
接着,严世蕃就向严嵩交代了一些事情,并说是很重要的事,然后就向严嵩辞行了,准备和陆炳一起动身出发了。
然后,似乎一切的喧嚣似乎又归于了这雨中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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