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车门关上的瞬间，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裴霁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微微泛白。他没有立即发动车子，只是盯着前方，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季锡禾坐在副驾驶，歪头看他，指尖轻轻敲击着安全带扣，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他轻声问，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无辜。

裴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转头看他："你过火了。"

季锡禾笑了，笑容天真又危险："可你喜欢，不是吗？"

裴霁的眼神暗了下来。他伸手扣住季锡禾的后颈，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他无法挣脱："徐瑾手里有什么？"

"几张照片而已。"季锡禾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们接吻的，还有......"他顿了顿，眼神微妙地闪烁了一下，"我父亲的一些事。"

裴霁的手指微微收紧："具体。"

季锡禾吃痛地"嘶"了一声，却没躲，反而凑得更近："他说......他知道我高中班主任坠楼的'真相'。"他的呼吸拂过裴霁的耳廓，"说我推的。"

裴霁的瞳孔骤然收缩。

"然后呢？"

"然后我告诉他——"季锡禾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如果他敢说出去，我就把他挪用公款的事捅给董事会。"他歪了歪头，"顺便，还提了提他和王总夫人的'交情'。"

裴霁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靠回座椅上，低低地笑了："你威胁他？"

"嗯哼。"季锡禾揉了揉后颈，眼神狡黠，"效果不错，他吓得脸都白了。"

裴霁没说话，只是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拇指擦过他的唇瓣："为什么哭？"

季锡禾眨眨眼："什么？"

"电话里。"裴霁的声音低沉，"你哭了。"

季锡禾的睫毛颤了颤，随即露出一个甜腻的笑："想看你紧张的样子。"

裴霁的眼神暗了下来。他猛地倾身，将季锡禾压在座椅上，鼻尖几乎贴上他的："玩够了吗？"

季锡禾仰头看他，呼吸微微急促："没有。"

裴霁的拇指按在他的喉结上，力道不轻不重："下次再这样......"

"怎样？"季锡禾挑衅地挑眉，"关我？绑我？还是......"

他的话被裴霁的吻堵了回去。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又凶狠，季锡禾却主动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得更近。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回家。"裴霁松开他，声音沙哑，"再闹就真把你锁起来。"

季锡禾舔了舔被咬破的唇角，笑得餍足："好啊，看我们谁绑的住谁～"

车子发动，驶入夜色。

季锡禾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灯，突然轻声说："裴霁。"

"嗯？"

"如果......"他顿了顿，"如果我真的推了那个人呢？"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裴霁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声音平静："那就推了。"

季锡禾转头看他，眼神亮得惊人："你不介意？"

裴霁侧目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我介意的是——"

"你没告诉我。"

季锡禾怔了一瞬，随即笑出声，笑声清脆又愉悦。他伸手覆在裴霁的手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下次一定。"

裴霁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十指相缠。

夜色深沉，车影如梭。

他们谁都没有再提徐瑾，也没有提那个坠楼的班主任。有些秘密不需要说破，有些黑暗本就该共享——

毕竟，他们从来都是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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