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

暴雨冲刷着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季锡禾站在裴霁私人工作室的暗房门口，指尖轻轻划过门框上方的电子锁。

凌晨三点零七分，整栋大楼空无一人。

他输入七位数密码——裴霁母亲的忌日，红灯转绿，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季锡禾嘴角勾起一抹笑，推门而入。

暗房里弥漫着显影液的味道，红色安全灯将整个空间染成血色。他的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样片，突然顿住——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照片。

那是一张自拍照，照片里的裴霁靠在床上，穿着一件真丝睡衣，身旁的男人只露出了一只比耶的手，裴霁笑得很开心，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原来如此。"季锡禾轻声自语，指尖触碰照片边缘，"初恋？"

他继续查看，在暗房最里侧的抽屉里发现一个黑色保险箱。密码锁是定制款，需要指纹和虹膜双重认证。

季锡禾从口袋里掏出透明薄膜，上面印着裴霁的指纹——是接吻时，他趁机在对方酒杯上提取的。至于虹膜...

他打开手机，调出一段裴霁熟睡时的眼部特写视频。

保险箱应声而开。

里面整齐码放着十几个档案袋，最上面的标签写着【季锡禾-监控记录】。季锡禾挑眉，抽出最厚的一本。

翻开第一页，他的呼吸微微停滞——

那是他高中时的照片，穿着校服站在教学楼天台，手里拿着台二手相机。拍摄日期显示是在五年前，那时他还不认识裴霁。

"有意思。"他轻笑，继续翻阅。

档案里记录着他过去五年的全部行踪：常去的咖啡馆、打工的书店、甚至是他父亲常去的赌场。每页都附有照片和详细分析，笔迹锋利如刀，是裴霁的亲笔。

最后一页夹着张便签：【他接近我的目的？持续观察】

季锡禾的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兴奋。他拿起旁边的钢笔，在便签背面写下：【因为爱你】，然后将便签原样放回。

正要合上档案时，一张对折的纸条从夹页中滑落。展开一看，是某心理诊所的诊断报告：

【患者裴霁，偏执型人格障碍，伴随病态收藏癖...】

季锡禾的瞳孔骤然收缩。

身后突然传来电子锁启动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档案放回原处。

"找到想要的了吗？"

裴霁的声音在暗房门口响起，带着暴雨的湿冷气息。

季锡禾转身，红色灯光下，他的泪痣像滴未干的血："比你想象中要多。"他举起诊断报告，"裴霁？"

裴霁的眼神瞬间结冰。他大步走来，一把扣住季锡禾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谁准你碰这个？"

季锡禾任由他钳制，甚至顺势贴近，鼻尖几乎碰到裴霁的下巴："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我高中的心理医生也下过类似诊断。"

裴霁的呼吸明显一滞。

"病态依恋，偏执倾向..."季锡禾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抚上裴霁的胸口，"我们真是天生一对。"

暴雨拍打着窗户，红色暗房里，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裴霁突然松开钳制，转而掐住季锡禾的后颈，将他按在保险箱上。

"你不怕我？"裴霁的声音低哑得可怕。

季锡禾仰头看他，眼神亮得惊人："怕什么？"他笑着舔了舔虎牙，"怕你比我更疯吗？"

窗外闪电划过，照亮两人对视的瞬间——一个眼中是深渊般的占有欲，一个眼里是燎原的执念。

裴霁突然低头，狠狠咬上季锡禾的颈动脉。季锡禾闷哼一声，却张开手指插入裴霁的发间，将他按得更近。

"裴霁..."他在疼痛中轻笑，"你的病历上有没有写过...你会爱上自己的药？"

保险箱的门还敞开着，里面的档案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照片里，少年时期的季锡禾站在天台上，相机对准的正是远处裴霁设计工作室的招牌。

原来这场双向监视，早在五年前就已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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