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顾阁主听罢抚掌大笑,指节敲了敲黄花梨桌面,震得茶盘上的水珠滚进竹心茶汤里:“张某在江湖里混了二十年,最怕的便是扭捏作态的‘规矩’,倒是两位这般爽利的,合该多喝几杯好茶。”
说话间他亲自提起青铜壶,给两人杯中添茶,壶嘴掠过陆昭昭杯口时,琥珀色茶汤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竟无半滴溅在杯外——分明是常年握惯了珍宝的稳当手法。
当陆昭昭掀开锦盒,露出那朵用冰绡裹着的雪莲花时,阁主指尖刚巧掠过案头的药炉,青烟忽然凝了凝,像是被雪莲花的冷香镇住般。
他凑近些,银线绣的玉莲纹在琉璃灯的七彩光影里明明灭灭,指腹轻轻碰了碰花瓣上未化的冰晶,掌心的薄茧擦过冰绡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眼尾的细纹里漫出笑意:“西岭雪山的雪魄莲,花瓣上的冰棱纹呈‘人’字形,果然是三百年一遇的品相。”
说着他靠回椅背,拇指摩挲着玉扳指上的金箔纹路,腕间沉香手串滑到肘弯,露出内侧三道浅红旧疤——那是早年鉴宝时被机关所伤的痕迹。
“姑娘但说无妨。”他从袖中取出一方羊脂玉镇纸,往桌上一搁,玉面映出两人倒影,“秋某虽不是富甲一方,却也能在这九城十八寨说上几句话。上个月刚替塞北商队寻到失传的‘夜光杯’,若姑娘想要……”话未说完,阿诺兰忽然盯着他腰间的东珠挂件直咽口水,小姑娘趁人不备正往嘴里塞案头摆的杏仁酥,酥皮掉在裙摆上也不自知。
阁主见状低低笑出声,从博古架上取下个玛瑙碟,将碟中余下的酥点全推到阿诺兰面前。
看来,她们不想要夜光杯,那东西拿出去卖了能换很多灵石,她们倒是不在乎。
陆昭昭看着阿诺兰吃的开心,心情也变得更好了。
陆昭昭指尖摩挲着杯沿,竹心茶的清苦在舌尖漫开,听他提到“夜光杯”时,眼角余光扫过博古架第三层——那里正摆着只半掩在丝绒里的玉杯,杯壁薄如蝉翼,隐约能看见内壁刻着的花纹。
她轻笑一声,指腹划过桌面梨花纹理:“灵石这东西,够用就行,倒是拍卖会的热闹……”话未说完,阿诺兰正举着玛瑙碟舔手指,碎屑沾在鼻尖上,像只偷食的小兽,惹得她心头一软,指尖无意识地替小姑娘拢了拢滑落的发簪。
阁主见状,腕间沉香手串哗啦作响,月白袖口拂过案头未干的墨迹:“寄卖权限倒是不难,不过三楼兵器架最里侧那柄鎏金剑,可是前几日有位北疆世子拿了三块狗头金才换得寄卖资格。”
阁主又补充:“还要看你们给的东西够不够格。”
“阁主说笑了,我不是想送宝物来拍卖,只是向你们卖点东西,不知道阁主能不能看得上,若是能一直合作下去,雪莲花就当初见礼送给你。”
“秋某知道了,可以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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