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木门推开时,药香混着沉水香的尾调漫出来。
屋内暖光融融,落地窗前立着道身影,月白色广袖长袍上用银线绣着半开的玉莲,腰间悬着块羊脂玉雕的平安扣,扣绳是西域进贡的孔雀蓝丝线,尾端垂着三粒东珠,随着他转身的动作轻轻晃出细碎的光。
阁主鬓角微染霜色,发尾用同色玉簪松松绾着,额角碎发被窗棂漏进的风拂起,倒衬得眉形如刀,眼尾微垂时却又带了三分温意。
他鼻梁高挺,唇色偏淡,笑时唇角会牵出一道浅沟,右耳戴着枚嵌红宝石的银环——那是西域于阗国贵族的装束。最惹眼的是他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扳指,通体墨绿,隐隐能看见冰裂纹路中流动的金箔光,应是传说中可避毒的「金缕寒玉」。
“两位姑娘请坐。”他抬手虚引,袖口滑落三寸,露出腕间缠绕的沉香木手串,每颗珠子上都刻着细小的梵文。
说话时他正从紫檀木案前走过,案上摆着半幅未干的山水,笔洗里浸着的狼毫还滴着青绿色墨汁,旁边搁着个羊脂玉茶盘,三只薄胎瓷杯里浮着几缕竹心茶的叶尖。
绕过博古架时,他的袍角拂过架上那尊拇指高的鎏金佛像——正是天竺阿育王时期的珍品。
待两人在黄花梨圈椅坐定,他亲手提起青铜茶壶,壶嘴流出的茶水在灯下泛着琥珀色,落入杯时竟无半分声响:“今日倒是巧,刚得了壶二十年的普洱,算给两位接风。”
说话间目光扫过阿诺兰发间的琉璃簪,指尖轻轻摩挲着玉扳指,指腹的薄茧在玉面划出极轻的“沙沙”声。
他的步态极稳,每一步都像是量过般,靴底与青砖相触时几乎没有声音。
行至窗前时忽然驻足,伸手替两人拨正被风吹歪的瓷盏,袖口的银莲纹在光线下明灭不定,腕间手串随动作碰撞出细碎的响。
阿诺兰盯着他案头那个嵌着绿松石的药炉,见他指尖掠过炉盖时,青烟恰好从镂空的莲花纹里飘出,绕着他垂落的银发转了两圈才散。
“姑娘们看这盏灯。”他忽然指向屋角的八角琉璃灯,灯体用七种颜色的琉璃拼成,烛火在玻璃间折射出七彩光晕,“这是波斯商人带来的玩意儿,点灯时需先放三滴玫瑰露在灯座。”
说话时他转身,背光而立,面上的阴影却遮不住眼中的清润,像是浸了月光的琉璃,“想来姑娘知道在下为雪莲花而来,我们详谈如何?相信我的价格你们不会拒绝。”
语毕他在主位坐下,腰背挺直如青松,却又带着常年浸淫珍宝间的柔和,手指交叠搁在膝头,玉扳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木牌上的纹路竟与他衣摆的银莲分毫不差,唇角的浅沟又深了些。
“好,我叫陆昭昭,她是我的妹妹谢诺兰。”陆昭昭带着阿诺兰坐下,拿出那个装雪莲花的盒子,轻轻推到枫顾阁主面前,“阁主先验货吧,你看完我们再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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