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落下时,陆昭昭猛然按住心口。被剑气撕裂的画纸缝隙里,竟渗出丝丝黑雾,而那些雾气缠绕的轨迹,赫然是她今晨在父亲战甲上见过的魔纹。
帐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陆昭昭忽然觉得这场雪下得蹊跷。
【漠北王庭·同一时刻】
阿诺兰惊醒时,鎏金月神像的玉净瓶突然炸裂。飞溅的琉璃碎片中,她看见一个虚影正在风雪里转身,而另一个人战甲内侧的红线,分明系着半枚破碎的璇玑玉佩。
她这些日子,总能梦到一个人,他一袭战甲,立于空天而不倒,宛若神明。
其他的,她也记不清。
她最近感觉到累,醒了不久,又睡着了。
鎏金月神像在梦境中褪去庄严,化作漫天飘摇的冰绡纱幔。阿诺兰赤足踏过霜雪,足尖触及的每一寸地面都泛起涟漪,荡开北极光般的幻彩。十二重纱幔后传来编钟清响,她伸手去撩,却见冰晶自指尖攀缘而上,在腕间凝成三百年前灼华戴过的银铃镯。
"殿下,该启阵了。"
司命星君的声音从极远处飘来,九鹤衔珠冠的阴影投在纱幔上。阿诺兰忽觉心口刺痛,垂眸见朱砂痣正渗出金线,蜿蜒成苍梧断墙的星图。她踉跄后退,撞碎一池寒潭月影,潭底沉睡的琉璃心突然睁眼——左瞳银白流转星轨,右瞳漆黑吞噬月光。
"玄弈......"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刹那,风雪裹着魔气撕开梦境。她看见焦土之上,战神戟穿透冰棺,银甲男子跪在血泊中,锁骨处嵌着的琉璃碎片正与她颈间胎记共鸣。破碎的璇玑玉佩悬浮半空,映出三百个重叠的时空:梅林折枝、忘川摆渡、锁妖塔诀别......每个画面里的玄弈都在伸手,指尖却总差三寸触不到她。
"东南三十丈......""
魔尊的嗤笑混着地脉震动传来,阿诺兰猛然回头。血色优昙在她身后次第绽放,花瓣间浮着青铜镜的残片——镜中灼华正将染血的安魂咒按入心口,而镜外她的倒影逐渐褪去人形,露出内里流转的星河。
"公主!"
侍女焦急的呼唤刺破梦境。阿诺兰惊醒时,雕花床柱上嵌着的月魄石正渗出幽蓝,地面凝结的冰霜蜿蜒成癸亥年九月初七的字样。她颤抖着抚上心口,那里残留的灼痛与昨夜玄弈战甲的温度如出一辙。
窗外,漠北的朔风卷起沙尘,将月神庙檐角的铜铃吹成断续的哀音。
她坐在床上,一瞬间把刚刚做的梦忘个干净。
最近天格外冷,她体弱,修为不算太高,但也有灵气护体,可却真真实实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她本来额间有一个与生俱来的印记,可不知怎的,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消失不见了。
"公主,明天是陆小将军的生辰,陆小姐给您发了请帖,请您过去。"
"好,将本宫柜子里的泠水剑拿出来包装好,明天本宫带过去,对了,将陆姐姐爱吃的梅花糕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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