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大将军之女陆昭昭张扬明艳,一袭红衣长裙更显她的容貌出众,她善剑术,会吹长笛。
她自出生起,便这样,看着让人觉得她很难靠近,她有一个哥哥陆长风,也是位将军,修为极高,仅凭她父亲和哥哥,便能立于朝堂而不倒。
她自小便很好看,和东荒小公主长得挺像,一个张扬,一个温婉,一个内敛,一个活泼。虽然风格不一样,但远远看着,倒像是一对亲生姐妹。
阿诺兰姓谢,是皇姓,自是尊贵不凡,她们两个倒是一对好朋友,因为,她们的三观出奇的相似,不过,待人处事的方法完全不同。
那天,是她们十八岁的冬天。
【西疆军营·未时三刻】
陆昭昭的狼毫笔尖悬在澄心堂纸上,朱砂混着石青在砚台里洇出妖异的紫。帐外风雪呼啸,她却将狐裘随意丢在沙盘上,任由寒气顺着未束的墨发钻入衣领。
笔锋扫过之处,墨色在纸上蜿蜒成魔域焦土。她蹙眉蘸了蘸颜料,忽然在画中残垣间添了簇血色优昙------昨夜父亲带回的军报里说,苍梧断墙下又开出了这种魔花。
"姑娘的笔触,倒像是亲眼见过魔域。"
清冷男声从帐外传来时,陆昭昭笔尖一颤,朱砂在焦土上晕成血泊。她抬头望去,玄色战甲的青年正倚着门帘,铠甲缝隙里还夹着漠北特有的黑雪,眉骨处一道新添的伤痕泛着金纹------那分明是仙术愈合的痕迹。
陆昭昭眯起眼,长笛已悄然滑入袖中:"新来的参军?我爹帐下可没有擅闯女眷营帐的规矩。"她指尖抚过画中优昙,花瓣突然无风自动,竟将落在纸上的雪片绞成冰晶。
他向前半步,战靴碾碎帐外凝结的冰凌:"我叫林弈,陆将军让我来取西北布防图,途经此处,被姑娘的画中煞气所引。"
"煞气?"陆昭昭忽然轻笑,笔尖挑起一滴朱砂弹向虚空。"参军大人不妨说说,这算哪门子煞气?"
玄弈的指节骤然攥紧剑柄。他凝视少女飞扬的眉梢,那里隐约浮着月魄琉璃的淡蓝纹路:"姑娘如何称呼?"
帐外突然卷进裹着雪片的风,吹散案头未干的画稿。陆昭昭广袖翻卷间,长笛已抵住玄弈咽喉,笛孔中渗出的寒气在他战甲上凝出霜花:"陆昭昭。"她眼底流转着不属于凡人的银辉,"参军大人若再盯着我的画看,下次冻住的就不只是铠甲了。"
玄弈忽然勾起唇角。三千年前在月宫禁地,灼华将月露酒泼在他战戟上时,也是这般挑眉警告的模样。他抬手拂去笛身上的冰晶,指尖触到一缕熟悉的冷香------混着雪魄梅与忘川水的苦涩,与那人消散前缠绕在他腕间的气息如出一辙。
"原来是将军府的陆大姑娘。"他压制住内心不切实际的想法,后退半步,任由风雪灌进帐内,"布防图改日在取。不过------"剑气突然扫过画纸,将血色优昙劈成两半,"魔花噬魂,姑娘下次作画,还是莫沾朱砂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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