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

灰烬骤然化作冰棱刺穿心魔左眼，镜中的画面突然扭曲。灼华接过轮回酿的影像裂开蛛网，露出真实场景：玄弈的袖中藏着一截断指，正是魔尊被斩落的小指。

    "第二，"他拽过心魔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封印咒文在皮肤下暴凸如活蛇，"你当真以为，我认不出自己种的蛊？"他的衣服突然裂开，露出锁骨处与阿宁一模一样的魔纹，那些纹路正疯狂吞噬心魔身上的黑雾。

    阿宁的右眼突然滚落清泪，腐蚀得地面腾起青烟。心魔的尖叫与锁链声混作一团，二十八星宿的光柱穿透屋顶，却在触及玄弈后背时化作血色丝线——每根丝线都缀着个正在消散的轮回场景。

    "你疯了......"心魔的形体开始坍缩，魔尊重楼的虚影在血雾中嘶吼，"用这七世轮回当诱饵......"

    玄弈的剑锋已没入阿宁心口三寸，琉璃碎片在剑刃上刮出银河般的碎光："这才是真正的安魂咒第三笔。"他手腕猛地翻转，剑尖挑出的不是心脏，而是半枚染血的青铜箭头。

    阿宁的瞳孔彻底化作银月，周身魔气如退潮般涌入箭头。心魔突然轻笑："你猜，此刻在弱水河底沉睡的是谁？"她炸开的黑雾中浮现冰棺画面，棺中灼华的朱砂痣正在渗出血珠，凝成"癸亥年九月初七"的字样。

     玄弈的剑尖凝着冰晶，将青铜箭头钉入燃烧的梁柱。阿宁的银月瞳骤然收缩，整座竹屋的火焰突然倒流，化作千万只赤色蝴蝶扑向心魔消散的黑雾。蝴蝶翅翼上浮现出往生咒文，每触碰一缕魔气便炸开冰蓝色的星火。

    "弱水河底？"他冷笑一声，扯开被血浸透的衣襟，锁骨下的魔纹竟与冰棺中灼华心口的裂痕完全吻合，"你以为这三百年来，我为何要饮忘川水？"指尖划过咽喉，一道月牙形伤疤突然渗出银辉——正是灼华当年封印魔尊时留下的神印。

    心魔残存的雾气发出尖啸，在星火中凝成魔尊重楼的面孔："好个偷天换日！你竟把她的半缕神魂......"话音未落，玄弈突然捏碎掌心的琉璃碎片。弱水河底的画面骤然扭曲，冰棺中的"灼华"褪去人形，露出本体——竟是玄弈用战神骨雕刻的傀儡，心口嵌着真正的月魄琉璃。

     阿宁突然抬手按住正在消散的魔尊虚影，指尖绽放出三百年前灼华封印魔域时的金莲咒印："青冥没告诉你么？"她的银发无风自动，发梢凝出冰晶锁链缠上魔尊咽喉，"三日前弱水倒灌时，你的本体，早已沉入归墟——"

     星宿虚影突然化作流星坠落，在竹屋废墟上拼出完整的安魂咒。玄弈的剑锋刺入阿宁的胸口，却没有鲜血涌出，只有无数星光从裂口溢出，她的身体渐渐透明，露出体内流转的星河，然后星河又慢慢消失。

     玄弈勾唇，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出现在他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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