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仿佛一瞬间便过了三年,三年里,仿佛什么都没变,又仿佛什么都变了,可是,作为经历者,又有谁可以说的清呢。
战事又僵持了三年,玄弈一直守着她消失的地方,可是,周围似乎没有人记得她了,他把拳头握紧,一把打在断墙上。
端墙裂开了一条缝,慢慢延伸到更远的地方,这几年没有魔尊的干涉,倒是轻松不少。
可是,那她呢,就该被世间遗忘吗?四海之内,他再也听不见她的消息了,再也没有人,可以让他开心的笑了。
【漠北王庭·公主寝殿·霜晨】
三岁的小公主阿诺兰再次惊醒。雕花沉香木床架上的珍珠流苏在夜风中轻晃,每一颗都折射出幽蓝的冷光。
她蜷缩在九鸾金绣被中,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与漏壶滴答声诡异地重合。
月光从十二扇琉璃窗漫进来,在波斯地毯上织出冰裂纹的银网。
正东方向,鎏金月神像的玉净瓶折射着冷辉,瓶口垂下的月华像融化的水银,在地面蜿蜒成星轨般的图腾——那图腾的纹路与昨夜她在梦中见过的星图分毫不差。
当晨光染透窗纱时,翡翠碗中的粟米粥蒸腾着热气。
侍女们捧着嵌螺钿漆盘进来,却见小公主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在青瓷碗底摩挲。
霜雪般的釉面上,竟浮现出与城郊新绽放的优昙花叶脉完全一致的银纹——那些被晨露打湿的叶片,此刻正以同样的纹路在御花园晨雾中舒展。
年长的掌事女官攥紧衣角,指甲在织金袖口留下深深掐痕:三日前国师才说优昙现世是灾异之兆,此刻却与公主的举动产生微妙呼应。
这夜子时,铜漏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阿诺兰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足弓沾着夜露泛着珍珠光泽。她的发间插着的孔雀石步摇轻轻颤动,石面上的猫眼纹路在月光下流转。
雕花铜镜映出她瞳孔深处流转的银月纹,那纹路像活物般在虹膜表面游弋,每一道弧线都与镜中倒影产生一瞬延迟。"第七滴血要落在北斗第七星的位置......"空灵的声音从镜中传来,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公主看见镜中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不是属于三岁孩童的弧度。
稚嫩的手指突然捅破窗纸,月光如利刃划破夜色。
阿诺兰踉跄着走向梳妆台,金簪上镶嵌的东珠在月光下渗出幽蓝。
当尖锐的簪尖刺破食指时,血珠悬在指尖颤巍巍地摇晃,映出窗外摇曳的桂树影。她在额间画出血色星图,笔触所到之处,皮肤泛起灼痛的纹路。
最后一笔落在摇光星位时,千里外的苍梧断墙突然发出龙吟,玄弈战甲上沉睡千年的龙纹鳞片次第竖起,每片龙鳞都映出小公主眉心的血月。
而在寝殿角落,值夜的侍女正用指甲在青砖缝隙刻下今日的异象,却不知青砖下埋着几百年前被封印的星盘碎片。
那是魔尊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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