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作奇案筹·番外2：蛇吻

柳叶刀贴着江随云喉间动脉，宋荷的指甲掐进刀柄缠绳。他睫毛上凝着血珠，像极了那年破庙大火里，少年浑身浴血却固执地将她护在身后，箭簇穿透肩胛时睫毛也是这样剧烈颤动。“哥哥...”江铃兰的呜咽混着祠堂外的马蹄声。少女死死攥着宋荷的嫁衣，话本里飘落的纸条正被炽阳拾起——泛黄宣纸上，孩童笔迹写着“懿玉终成眷属，而蛇...要蜕皮了”。炽阳突然瞳孔骤缩：“这字迹...是小少爷五岁时的手书！”宋荷腕间猛地一沉。江随云覆上她握刀的手，指腹粗糙的茧子擦过她掌心旧疤——那是幼时他教她握柳叶刀留下的印记。温热的血顺着刀刃漫过她虎口，他气音混着铁锈味：“当年灭门案...你母亲是为护着江家的‘蛇瞳’...”“住口！”云霄雾突然甩出袖中软鞭缠住江随云脖颈，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宋姑娘可知他父亲如何逼死你母亲？”他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蛇形烙铁印与烟之之的刺青如出一辙，“江老爷用蛇毒炮制‘长生散’，你母亲发现真相时，已怀了宋浩楠...”宋浩楠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抄起供桌上的烛台砸向江随云。烟之之突然旋身挡在两人中间，袖中银针暴雨般射向宋浩楠膝弯：“十五年前的‘蛇影计划’，是陈家与江家共谋！陈梦瑶带着密信投靠新贵，而江家满门...”她咳出黑血，脖颈浮现蛇形瘀痕，“都成了祭旗的亡魂。”祠堂梁柱突然发出吱呀脆响。宋荷瞥见房梁阴影里游过银鳞——数十条赤尾毒蛇顺着蛇纹图腾盘旋而下。江随云猛地揽住她腰身旋身避开，蛇信擦着她耳畔掠过，腥气中混着苦艾草香。“是蛇纹火铳的火药味！”炽阳突然拔刀劈开蛇群，刀刃却在触及蛇腹时迸出火星，“这些畜生被炼了铁鳞！”他转头望向江随云，眼底映着祠堂外猎猎作响的蛇纹军旗，“司令，您当年从军火库调出的三百斤陨铁...”江铃兰突然拽住宋荷的裙摆，将块冰凉的玉珏塞进她掌心。玉珏内侧刻着半阙童谣：“蛇盘玉，玉生血，懿玉分，蛇蜕皮。”话本里夹着的旧剪报飘落，泛黄标题刺得人眼疼：《江府灭门真相：嫡子私通陈家暗卫》。“原来你早就知道。”宋荷的柳叶刀抵住江随云心口，隔着衣料触到他剧烈起伏的心跳，“从送我嫁衣，到引我查案，每步都在算计。”她想起昨夜他在窗前说的“借你的手，也是还你的债”，玉佩与他怀中的另一半在血泊中相碰，发出清越的悲鸣。江随云突然笑了，染血的手指抚上她后颈朱砂痣：“当年破庙你问我，蛇为什么要蜕皮？”他喉间溢出暗红血沫，身后蛇群如潮水般漫过门槛，“因为...”他突然低头吻住她颤抖的唇，血腥味混着蛇毒涌入喉间，“不蜕去旧骨，如何护得住...我的小荷花。”祠堂轰然坍塌的刹那，宋荷看见云霄雾抱着陈梦瑶的尸身走向蛇纹军旗，烟之之将炽阳推出窗棂时，颈间瘀痕化作血色蛇形图腾。而江随云最后环住她的力道，与十二年前那个替她挡箭的少年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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