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工厂顶棚的破洞斜射进来，秦浅浅的激光打印机发出细微的嗡。我盯着她手腕内侧的银杏叶纹身，那轮廓与母亲烧焦工作证上的标记分毫不差。

"看够了吗？"她头也不抬地调整着校牌芯片，"这东西能干扰面部识别系统三秒钟。"金属镊子尖端闪过冷光，芯片被精准嵌入林小鱼的校牌夹层。

林小鱼站在穿衣镜前练习微笑，右手指甲缝里渗出淡蓝色液体。她迅速用纸巾擦掉，但那抹荧光还是在镜面留下了痕迹。

"你的基因链又松动了。"秦浅浅扔给她一支注射器，"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林小鱼接过注射器时，我看见她小臂皮肤下有细密的蓝光在流动。针尖刺入静脉的瞬间，她瞳孔收缩成诡异的竖线，又迅速恢复正常。

"校服。"秦浅浅把两套叠得整齐的制服抛过来，"内衬口袋里有电磁屏蔽层。"

我摸着校服领口的暗纹，突然僵住——这针脚走向和母亲缝补的手法一模一样。秦浅浅似乎注意到我的反应，她转身时皮衣下摆掀起，露出后腰别着的银色手术刀，刀柄上同样刻着银杏叶。

林小鱼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掌心烫得吓人，皮肤接触的地方泛起细小的蓝色光点。"别担心，"她声音很轻，"今天数学课会小测验，你最后那道排列组合题总是算错进位。"

越野车急刹在校门前时，秦浅浅往我们书包里各塞了支钢笔。金色液体在透明笔管里缓缓流动，笔帽顶端有个按钮。"遇到危险就按下，"她指甲敲了敲笔夹，"能制造十五秒的电磁脉冲。"

班主任介绍新转学生时，后排穿黑色连帽衫的男生举起了手机。镜头反光晃过我的眼睛，林小鱼突然剧烈咳嗽，她弯腰时马尾扫过我的手腕，在皮肤上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蓝色数字编码。

"双胞胎？"生物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为什么长得不太像？"

林小鱼突然挽住我的胳膊。相触的皮肤下传来细微的电流感，课桌抽屉里，她塞给我的纸巾上用血画着显微镜的图案。

"现在做口腔黏膜细胞观察。"老师分发载玻片时，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银杏叶形状的戒指。林小鱼故意打翻我的生理盐水，在混乱中把她的血滴蹭到我的载玻片上。

显微镜下，两滴血液像活物般相互缠绕。我的细胞突然暴长出蓝色突触，与林小鱼的DNA链精准对接。载玻片开始发烫，培养皿里的液体泛起珍珠母的光泽。

教室顶灯突然频闪，黑板上的投影仪自动启动。跳动的光斑在墙面勾勒出环形实验室的结构图，与医院地下的布局完全重合。林小鱼用膝盖撞我，她沾血的指尖在桌下画出箭头，指向窗外树丛里闪烁的金属反光。

老师弯腰捡铅笔时，他西装内袋滑出部手机。屏幕上正在上传的文件，赫然是标着银杏叶符号的基因图。我假装调整显微镜焦距，镜筒反射的画面里，他正用瞳孔对准手机进行虹膜验证。

下课铃响起的瞬间，所有监控摄像头齐刷刷转向我们。林小鱼突然瘫软倒地，长发散开遮住她快速开合的眼睑她在用摩斯密码传递信息。人群围拢时，老师口袋里的U盘掉在我鞋边，金属外壳上沾着淡蓝色的指纹印。

"让开！"保洁员打扮的秦浅浅推开人群，她拖把桶里的液体泛着刺鼻的氨水味。抹布擦过窗玻璃时，水痕组成了荧光色的逃生路线。林小鱼被扶起的瞬间，她把发烫的生物芯片塞进我袖口，那温度几乎要灼穿皮肤。

走廊拐角的消防柜玻璃映出三个穿白大褂的人影。他们手持的平板电脑上，七个红点正在向学校移动。秦浅浅突然出现在楼梯口，她摘下保洁帽的瞬间，我看见她耳后植入的微型接收器闪着蓝光。

"跟着地砖裂缝走。"她嘴唇几乎没动，声音却清晰地传进耳朵。我低头看去，那些看似随机的裂纹组成了母亲实验室的坐标。

林小鱼突然掐我手心。她呼吸急促，右眼虹膜变成了完全的蓝色。透过她颤抖的睫毛，我看见窗外树丛里的金属装置正在展开天线，而生物老师西装翻领上，别着枚针尖大小的银杏叶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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