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香雾轻笼翡翠楼

第四章 香雾轻笼翡翠楼

卯正刻，翡翠楼内一片忙碌。李倩薇看着面前摆着的十二盏香炉，里面分别焚着不同的香品，袅袅青烟在晨光中织成薄纱。今日是每月一次的香品品鉴会，各院送来的香品都要在此评定。

绿枝：“夫人，这是林姨娘房里送来的‘松露香’。”

绿枝呈上一个青玉香炉，李倩薇轻嗅，果然是松针混着露水的清冽，却少了昨日在林婉儿身上闻到的苦艾味。她指尖轻点香炉，忽然看见炉底刻着个小小的“萧”字，是萧鼎的私印。

李倩薇：“收起来吧。”

她淡淡开口，目光落在下一个香炉上，那是崔妈妈送来的“百合香”，香气甜腻，却混着一丝焦糊味。

李倩薇：“崔妈妈年纪大了，以后香料晾晒的事，让周娘子多盯着些。”

她转头对绿枝说，眼角余光却看见门口有人影闪过。

品鉴会进行到一半，忽然有小厮来报，说城南“馥香楼”的掌柜求见，说有急事相商。李倩薇心中一动，借口更衣来到花厅，只见那掌柜满脸焦急：

香料铺掌柜：“夫人，不好了，我们新到的一批乳香，被人调了包！”

她跟着掌柜来到库房，打开木箱一看，里面哪是什么乳香，分明是掺了石膏粉的劣质香料。李倩薇拿起一块放在鼻端轻嗅，果然有股刺鼻的气味。

李倩薇：“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她沉声问道，掌柜擦着汗说：

香料铺掌柜：“就是昨日夜里，看守库房的伙计被人灌了迷药。”

李倩薇皱眉思索，忽然想起昨日在制香坊听见的小厮对话，还有林婉儿房里的香灰。她转身对掌柜说：

李倩薇：“你去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频繁出入库房，尤其是运送香料的马车。”

说完，她从袖中取出个小瓶，

李倩薇：“把这个涂在库房周围，若有异常气味，立刻来报。”

回到翡翠楼，品鉴会已经结束。李倩薇看着案上评定好的香品，忽然看见林婉儿的“松露香”被放在最上面，旁边还有萧鼎的批注：

萧鼎：“香气清冽，恍若松间晨露。”

她勾了勾唇，拿起笔在旁边添了句：

李倩薇：“若加三分苦艾，更显山林意趣。”

午后，绿枝匆匆来报，说在西角门发现一辆可疑的马车，车夫身上带着乳香的味道。李倩薇赶到时，只见车夫正被府卫押着，车上的木箱里装着真正的乳香。

李倩薇：“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她冷声问道，车夫浑身发抖，却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忽然，她闻到一丝熟悉的苦艾香，抬头望去，只见林婉儿正站在月洞门后，袖中露出一角帕子。李倩薇心中了然，转身对府卫说：

李倩薇：“把人交给官府，就说有人偷盗官商货物。”

说完，她走向林婉儿，微笑道：

李倩薇：“妹妹可是来寻将军的？他今日去兵部了，要不先去我房里坐坐？”

月洞门处，春风卷起满地落英，李倩薇看着林婉儿苍白的脸色，忽然想起多年前在李家老宅，她也是这样看着丫鬟偷了她的香方，最后却在对方的鞋底发现了香粉痕迹。那时她才十三岁，却懂得了：在这深宅大院里，最厉害的武器，不是锋芒毕露，而是藏在袖中的那缕香，在无声处，便已破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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