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续

路丁后退半步，抱起手，得意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毫无生气的男孩，白色防化服的恶魔走上前来，掏出针管。金属的针管在灯光的照想出诡异的光芒，黑色的药液从令人胆寒的针尖渗出。

尖利的针头狠狠刺进凯的颈动脉，他一声不吭…注射器推下，他仍纹丝不动…针头拨出，颈动脉竟没有溅血，仅是渗出了一滴，便凝固了。恶魔的手在凯呆滞的眼前晃了晃，他仍无动于衷。于是，恶魔抓起凯的手臂，拖着他进入了路丁身后的门。

路丁高高举起战利品，欣赏着——透亮的吊坠已不再明亮，散发漆黑邪恶的光。

[亥星105年，联盟军基地]

烈日当空，联盟军基地的训练场，一排泰坦机甲整齐地走过。斯洛克抬起右手放在额前，抵住阳光，眯着眼望向碧蓝的天空。在他身旁，一个金发蓝眼的男孩同样右手放在额前，眯着眼望着天空。他穿着蓝条纹的背心，沙滩迷彩的短裤，细密的汗珠浸湿了他的头发，偶尔划过他的脸颊。他左手搭着一个冰淇淋，冰淇淋也如“出汗”了一般，挂着水珠，淌着冷气。就在冰淇淋快融化的一刹那，“吸溜”，男孩赶忙舔了一口…

良久，一道黑影掠过天空，掠过舔着冰淇淋的男孩。男孩猛地转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黑影越来越大…

伴着火箭推进器的气浪，地上激起扬尘，男孩赶紧转过身去，将冰淇淋一口塞入嘴中，继而眉头一皱，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再转过身来，巨大的泰坦机甲赫然出现在男孩的视野中。泰坦俯下身来，细长的眼中闪烁光亮，机甲传出憨憨的声音：“旅途结束，长官，飞行测评等级满分，动力测评等级满分…”泰坦一项一项地报着数据，其胸口的舱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人跳了下来，他按下头盔按钮，摘下头盔，…

“段少天，新一代的泰坦装具感觉如何？”斯洛克问道。

“性能不错，比我原来驾驶过的感觉都好，能飞，能打，能便携装载…段少天举起右手的手环，手环上的“T”极为显目。言罢，泰坦机甲化为数据流，进入手环，“T”字亮起。“只是，这个新装的人声AI真能唠嗑，一路上聊的嘴都干了。”段少天说着，接过斯洛克递来的矿泉水“谢谢，咕咚咕咚…”

“行”“斯洛克道”你觉得不错就行，无论怎么说，恭喜提拔，这泰坦就送你了。”

“噗”段少天一口水喷出”这就送我了…不是…我…”

“嗯，好好干。”斯洛克说罢摆摆手，离开了。

“小天哥哥—”男孩跑到段少天面前，嗔怒道”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看，给你留的冰淇淋都化了！”

“什么啊，是你自己想吃吧；小馋猫、”段少天说着，抹掉男孩鼻子上的奶油。正欲将其抱起—

“疼，等，啊…”男孩赶忙拒绝，尴尬笑道：“还在疼呢.”

“还在疼？”

“叫你欺负我，大坏蛋.”

此时，又一道黑影掠过上空—L77相位艇“星云号”着陆，门开，走下两人，其一热烈病，其二白发飘飘风—正是叶谪马希不顿。

叶璃一边摘下墨镜，一边用手扇着风：“真倒霉，现在真是越来越冷了，从海姆冥界回来，那里冷得要命，我真是冰火两重天。”

“但叶璃小姐，那边的人是真好骗，”希尔顿调侃道，“赚的钱，够在伏斯瓦尔盖栋楼了…”

“是….就你聪明…”叶璃不耐烦道。

“喂，这次度假好玩吗？”段少天朝叶璃摆摆手，道。

叶璃一听，气呼呼地快步走到段少天面前“什么叫喂”？是“喂”？！好歹我是你表妹啊，好好叫不行吗？”

“哈哈哈，不跟你闹了…”段少天爽朗地笑起来，”说过海姆冥界这个位置啊，听这名儿就怪瘆人的，你小心别被外星给别人当媳妇啊，哈哈哈…”

叶璃端正准备给上段少天一拳，希尔顿突然，拦在了他俩中间道：“有我在，叶璃小姐是不会有危险的…”叶璃抱起手撇过脸故意不看段少天。希尔顿继续说道：“海姆冥界位于13区，距离这里八光年左右，用相位门跳跃四次就能到了。”

跳跃四次？那不是特别远啊…你们这次去怎么这么久…“段少天问道。

“毕竟，路上出了点状况，我们发现了一个状态稳定到难以置信的虫洞！”段少天兴致勃勃起来，

“没错，我路过那个虫洞的时候，大概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尽管那景象总是在变化…”“希尔顿摸着下巴”我怀疑是另一个高等文明打造的，跨越时间.跨越空间，或者连接另一个平行世界，都有可能…”

“那…那个虫洞离这儿远吗？”段少天问道。

“不算太远，检测了它的状态 数值一直在正范围内波动，不用担心它会无故消失，所以…”希尔顿轻划手指，空中出现一张坐标数表“我记录下了它的具体位置.”

表格上赫然出现数个符号—

”A，6，5，3，9，7.这个位置，不就在太阳系的第一个此映点，那儿吗？原来都没见过…”段少天望着那表格，喃喃道，“是，最近才出现”。”

“白头发大叔…”男孩突然插嘴道，“你们有从海姆冥界带什么回来吗？”

“哦！”希尔顿一拍脑门，对段少天说：“不能少了给你小老弟带的东西，但没给你带，不好意思…”说着便返回穿梭艇拿东西。

“我…我没事的，你这么客气…”段少天尴尬笑道。

“喂一”叶璃对段少叫道，“那个，我们今天晚上又要出发的，去另一个星区，2区，这次去的有点久，要不要这次给你带点，儿啥…”

“算了吧“段少天摆摆手，”你能把你人带回来就行了，野丫头，”

“切，好心当驴肝肺”叶璃撇嘴道。

“哎呀呀，来了来了”希尔顿从星云号一路小跑而来，手上提着个箱子，“277来艇还是得改良，要是有点战斗力就好了”来至男孩跟前，打开箱子，里面摆着一大瓶包装精致的汽水，还呼呼地冒着冷气“海姆冥界是个冰冻球，盛产这个，小小意思哈…”

傍晚，天空燃起片火烧云，如今为数不多的晚霞汇成的海洋，发出凄婉的哀鸣，悠远又悠长。

叶天与希尔顿站在星云号的暗影中，面对着段少天和男孩。

“那，我们走了！”叶璃潇洒道，转身随希尔顿登上星云号。

“等稿！那个，帮我拿一下！”段少天叫着，小跑在舱门口，说着取下了右手上有一个巨大字母“T”的机械手环，递给叶璃。叶璃接过，“这是干嘛？”

“这…我想了想，尽管我现在是泰坦军团的总指挥官，新型装甲对我来说，还是太早了些”段少天面露难色，”所以替我保管一下。”

“你说让我管我就管？”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叶璃冷眼道，“到了外太空就给你扔了，哼！”说着便关上舱门，把段少天尴尬地留在外面。

“唉不是…喂！”星云号扬起一片沙尘，腾空而起。“真是冤家：哎…”段少天叹了口气。

天空中已出现若隐若现的星光，星云号顷刻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绚烂的霞彩中。

“轰—”两扇铁门缓缓打开。可还没等门完全打开，希尔顿就侧身挤了进去，门只能又听话地赶紧关闭。

“阿瑞尔先生…”希尔顿取下黑色的礼帽，白色的长发披散开来；面对眼前各种仪器的荧光，希尔顿削瘦苍白的脸庞显得愈发清晰，“事情不太妙，阿斯莱特的叛军启用了传送列阵，现在，凯在他们的手上…而且，路丁很有可能拿下了编入过天启方程的…”

“不必慌张”，希尔顿面前的屏幕传出声音，如同宁静的湖面惊起波澜，继而出现了一个人全身的影像。此人身着白色大褂，带圆框眼镜，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理，甚是文质彬彬，风流倜傥。

“不必慌张？此话怎讲…”希尔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可他的心脏仍然狂跳不止。”不是我说，阿瑞尔先生，您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真的琢磨不透。

屏幕上的男人扶了扶眼镜，尔后将双手插进裤兜：“希尔顿老兄，这段时间，一直承蒙你的照顾，我内心非常感激，从最初我的摇光被你保存下来到后来你一直帮我监视着凯那个傻小子，我真的很感谢，至于为何让你不必慌张，来到如今，我也得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了。”

“可是…”希尔顿仍然焦灼”将您的意识从躯体中移出保存，只是举手之劳，关于摇光量子捕捉，您也不必客气，可关键问题是——现在凯被叛军抓捕，初代天启核心被夺走，路丁他肯定要搞大阵仗，当务之急，是要把凯救出来……”

阿瑞尔笑了笑，轻快地回答：“凯我已经派人去救了…”

“什么？！”希尔顿自打认识阿瑞尔以来，阿瑞尔就没少为凯操心过，可如今这运筹帷幄的模样，的确令人难以置信。

“所以你不必担心，而很多来龙去脉，你也需要知道。”阿瑞尔淡定自若。

看到阿瑞尔这副模样，就算未完全放心，希尔顿也得先听听这个传奇一样的男人把故事说完。

“当阿斯莱特人还在亥星北部的叶尼塞卫星城时，我们就建立了自己的政权；但毕竟，阿斯莱特是亥星人类制造出的人工生命体，人类不希望自己制造的物种脱离自己的管控与统治，因此对叶尼塞展开不断的侵略。我，拜伯·阿瑞尔，当时阿斯莱特的首席科学家，奉命研发阿斯莱特专用的自主作战系统来抵御侵略。传说中，审判日来临时，天启骑士会终结这个世界，以战争，灾荒，瘟疫来消除人类的罪行。这便是我武器研发计划的灵感来源，设计天启机甲的灵感来源…”阿瑞尔的眼神有些迷惘，仿佛回忆起过去的峥嵘岁月。希尔顿压抑住内心的不安，静静地听着阿瑞尔的讲述。

“于是，我研发了天启机甲，以试图反抗人类。阿斯莱特人生命同样珍贵，也要追求自由，不受奴役，人类暴行也多，似乎亥星元年那场大战的惨痛教训，并没有磨灭人类对暴力，对战争的欲望，反而还变本加厉了——但说到天启机甲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实验体，真是万万没想到—”阿瑞尔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是…凯吗？”希尔顿弱弱问道。

“是的，他不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研发的兵器…不过一.这种作为武器的实验体是不存在感情的，不知为何，这孩子，竟产生了人类的感情，我依然清晰地记得，我刚把他从培养器中抱出来时，他咯咯地笑，叫我爸爸…于是…我就把他当作我儿子了。每次他都是很配合地做各种实验，各种高压、高危极端环境的实验，他都配合我进行，有时甚至受伤也不会抱怨什么——我觉得，他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阿瑞尔情绪有些激动…

“先生，您冷静一下.一”现在轮到希尔顿安抚阿瑞尔了.

“直到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阿瑞尔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凯的天启核心是以基因的形式培植在血液中的，但当这种血液脱离本体过长时间，就会自动启动应急自卫系统，接管凯的本体意识——这是初代天启核心，创世之核的弊端，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利用天启方程式，制造了一个抑制器，就是那个吊坠。脱离那个吊坠，凯便成为一颗定时炸弹，他的身体便会启动自毁系统。假如失控，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他现在…”希尔顿惊道。

“所以这也不是你能帮的了的忙啊”阿瑞尔无奈道，“这样，你去接应凯，把他带去这里，让他远离源星。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就真的太感谢了…”说罢，阿瑞尔发给希尔顿一个坐标。

“等等，这个坐标，好像在哪里见过，“希尔顿摸着下巴”A，6，5，3，9，7…这个位置…哦”！”希尔顿恍然大悟，”这是，虫洞！”“正是…当年阿斯莱特为彻底摆脱人类束缚，发射了零号空间站，移民太空，那时也正是反叛军滋生的节点”，几乎所有人都登上了空间站，但我意识到了事态发展的不对劲，所以就把凯留在了主星，当然，还有一个阿斯莱特人没有登上空间站…”阿瑞尔回忆着”他是第一代阿斯莱特人，起初和我是朋友，同样与反叛军对立，不过在销毁叶尼基城所有痕迹时，他神秘地消失了—不过之前，他给我这个坐标，告诉我这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开始我也半信半疑，认为他研究平行宇宙上头了…不过虫洞形成后，我就深信不疑了。

“您的意思是，让我带着凯去找他？”

“是。”

“行吧，那，阿斯莱特的反叛军是怎么回事？”

“建造戴森球的那些疯子？啊不，我觉得他们根本没在建造戴森球，根本没在单纯地建一个戴森球…要真建戴森球—仅仅只建戴森球的话，早就建好了，何必像现在这样大费周章？”

“此话怎讲？”

“他们要建的怕不是个死星。”

“死星’？！”

“对，行星武器，开一炮一个星球就没了…”

“那空间跳跃？”

“把亥星一炸，还需要空间跳跃？毕竟他们的信条，是要消灭人类啊…”

“败类…”希尔顿咬牙切齿道，“那现在事不宜迟，我得去做准备了。”

阿瑞尔点点头，眼中满是感激的神色。

希尔顿离开了，剩下漆黑，闪着点点荧光的仪器。

“凯啊，只有你能，才能拯救自己，我的孩子”即使没有实体，也能听见一个灵魂的哀伤。

[阿斯莱特空间站 “乌托邦”]

“乌托邦”——梦幻中的理想国，绝对和谐的大同社会，绝对和平的遥远异邦。可这里，并不是——这里是集中营，这里是屠宰场，这里是地狱。自雷德将军下令开始“天启”计划以后，路丁接手这里。他如同这里的国王，他坐拥成千上万的机动部队，他把这个曾汇聚无数人类孩童啼哭声的非人地狱，美名为：“乌托邦”。

“7275…”身着白色防化服，面带面具的恶魔喊道——在这里，躺在金属实验台上的生物，都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简单的，代表顺序的编号而已“哦，不，你不是人类，你也不是第775个人类实验体…你是阿斯莱特的第一个实验体，阿斯莱特的武器…还是很美妙啊…”

白衣，撕裂开来如圣洁的花朵凋零。男孩紧闭白衣，撕裂开来如圣洁的花朵凋零。男孩紧闭双目，如睡着一般，被放在金属实验台，安详而美好。束缚住他的铁链，发出骇人的“叮当”声响。恶魔欣赏着这件至高的艺术品——或许他觉得这件艺术品的风格不太符合他的口味，他需要给这件艺术品再加加工，精雕细琢一下。

白色的彼岸花，开在通往天堂的道路上，它宛如天使一般美丽，一样圣洁。天国响起圣歌，花朵也随之舞蹈，摇曳在苍穹，倩影如光。可料想，天使也会变为恶魔，从芳园坠落。曼陀罗华也会被恶魔撷取，然后在亵渎中，支离破碎。曼陀罗华流泪了，它的泪是红色的，如同鲜血。血泪纵横，花蕊变得殷红。于是，曼珠沙华唱起凄婉的歌，开在了通往地狱的路上。曼珠沙华，血色的彼岸花，不得撷取；否则，燃起地狱之火，将恶魔化为灰烬。血如泪，沿着男孩的腿向下淌，在地上，绽放出红色的花。继而，滴水汇聚为溪流，潺潺着，将地上的花淹没，化为血海。血海之中的波涛愈加汹涌，翻起白色的浪花，银花化为泡沫，罪恶的泡沫是污浊。

男孩睁眼了，眼中无瞳。无瞳之眼冷冷凝望着恶魔，无形的目光化作有形的刀刃，刺穿了一切的一切。

恶魔跌坐在地上——上一秒他认为自己面对一个待宰的羔羊，这一刻，他感到身份互换。

血海燃起了紫色的火焰，愈烧愈旺，直到出现了自己的核心。火焰从地面，顺着男孩腿上的血痕，进入男孩的身体，直到男孩全身燃起鬼火，乃至从七窍冒出。铁链断裂，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男孩从实验台上站起，居高临下地看向恶魔。那一刻，如同阎罗现世。

异变。

紫白色的火越烧越旺，直至成为一个火球，将男孩吞噬。恶魔的防毒面具上忽明忽暗，闪烁着诡异的火光。火球中出现了一个轮廓，显得霸道、狰狞、张牙舞爪。

“天启…机甲…”恶魔又惊又疑，他坐在地上，怯怯地向后挪移。紫白色的火球凝聚成黑色的天启核心，落在了狂暴机甲的胸口。

“创世之核已激活，限制已解除…”内部AI响起。没有人意识到，内部装置显示屏的图标中，先前某个红色图标上的叉，消失了。“欢迎回来，主人。”AI声音大变，低沉而恐怖。机甲的主人早已失去本体意识，操控这具危机甲的，究竟是谁？

紫黑色的机甲从头验台上跳下，胸上的天启核心流淌着，散发着漆黑而邪恶的光芒。一柄冒着紫色火焰的巨镰，出现在机甲手中，宛如死神。死神一步一步走向穿着白色防化服的猎物，巨镰在地上拖着，冒起火花，留下深深的沟壑。

[阿斯莱特空间站 “天阁”]

“这里，是我杰作的博物馆…”路丁趾高气扬地说，“麻烦进去以后，不要吸烟。”

雷德猛地吸上了一口，然后徒手掐熄了烟头。

路丁在大门的门禁器上划出几个奇异的符号“身份确认，欢迎路丁博士。”.AI响起。路丁将食指比在嘴前，向库尔、爱德华三人示意。

雷德吐出的缭绕烟雾，火门徐徐打开，刺骨的寒冷扑面而来。路丁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而身后人则表现出惊异的神情。这是一个庞大的空间，有如宫殿的大厅；大堂本漆黑一片，可其的四面墙壁上，挂满了冬眠舱，每个冬眠舱发出幽幽的绿色荧光，再经光滑地面的反射—整个大厅便光亮起来。每个冬眠舱的玻璃上，结满了霜花，经绿光的照耀，竟能看见里面的人影。万籁俱寂。

千万冬眠舱在此，“天阁”之景，令人震撼又令人胆寒。路丁带领众人鱼贯进入，脚步声在这宽阔的空间中回响…

“这里，皆为我们的天启机甲部队了，因‘天阁’位于乌托邦正中，武器存放于此，方便检验与运输，实在是再合适不过。”路丁神色得意道，“且，今天要给几位看的，是这个..”

说罢，路丁一打响指。响声回荡在大厅中，似要惊醒冬眠舱中那些沉睡孩子们的梦。众人背向后退一步，大厅中央的平台上，发出升降机的轰鸣，四具机甲从地上升起，映入四人的眼帘。四具机甲轮廓较常规天启殖装并未有多大不同，却给人无比压抑之感。黑色的身影在绿色幽光的照耀下，现出古铜的颜色。浮华的线条，在金属上纠结盘旋。机甲面部若中世纪骑士，仿佛冰冷的铁盔之下，隐藏着青面獠牙。

“这四具机甲，便是天启植装的最初版本…”路丁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大厅内，“在阿瑞尔的办公室里，我找到了天启机甲的设计原型、天启骑士，并参照其图纸，辅以核技术，打造了代表战争、灾荒、瘟疫、死亡的面具机甲，然而，那时却启动不了，更不谈与人进行神经驳接。”

“那么怎么办了？”麦德华问道。

“启动这四具机甲的核心，需要一样关键性的东西，那个，只有阿瑞尔才有…“是天启方程吗？”雷德猜测。

“正是，之前，我还在为这件事情苦恼呢，不过现在…”路丁举起手中的吊坠，吊坠如同黑曜之石，在绿色幽光的照耀下，愈发流光溢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今天，就是想让诸位见证，天启骑士的降临！”

言罢，路丁便走上了平台。显示屏出现在四具机甲前，路丁熟练操作着，屏幕上闪起点点光芒“提取天启方程式，开启光能！”路丁下令道，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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