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当空·祠堂异变
周尧的指甲已经长到了三寸长,弯曲如钩,深深抠进自己的锁骨。鲜血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淌,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喉咙里滚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你们听……它们在唱歌……”
他的瞳孔扩散成一片浑浊的黄色,眼白爬满血丝,像被某种力量强行撑开的裂缝。林夏想按住他,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也在不受控制地痉挛——她低头看去,手腕上的黑色手印已经蔓延至手肘,皮肤下凸起细小的颗粒,像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产卵。
陈教授的情况更糟。
老人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嘴里却发出女人的尖笑。他的胡子一绺绺脱落,露出下面腐烂的皮肤,而他的声音……
变成了刘三姑的声音。
“当年你们把我钉进棺材……”陈教授的嘴扭曲着,吐出不属于他的凄厉语调,“现在轮到你们了!”
阿峰的尸体此刻已经完全“活”了过来。
不,那甚至不能称之为“尸体”了。
他的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露出下面黄褐色的毛皮,脊椎扭曲变形,尾骨处伸出一条细长的尾巴。他的脸裂成了两半,从里面钻出一颗黄鼠狼的头,琥珀色的眼珠滴溜溜转着,嘴角咧到耳根。
“嘻嘻……三姑说……”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祠堂的墙壁开始渗出鲜血,那些早已干涸的符咒被血浸湿,逐渐剥落。横梁上的红绸无风自动,像是一条条绞索,缓缓垂下来,在每个人头顶摇晃。
林夏的耳边响起无数窃窃私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重叠在一起,越来越响,直到变成尖锐的噪音。她捂住耳朵,可声音直接从她的颅骨内部炸开——
“陪葬吧……”
“陪葬吧……”
“陪葬吧……”
周尧突然暴起,一爪子撕向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溅在青铜棺上,那些铭文像是活了过来,贪婪地吸收着血液,棺盖的缝隙里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轻轻勾了勾手指。
它在邀请他们进去。
林夏的视野突然被血色浸染。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有人用铁钩刺穿了她的太阳穴,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硬生生塞进脑海——
---
1937年·冬
刘家镇的祠堂张灯结彩,却处处透着诡异。
门窗贴满惨白的“囍”字,可那红纸像是被水泡过,边缘泛着霉斑。堂内没有宾客,只有七个穿黑袍的老人站在青铜棺旁,为首的就是**年轻时的陈守业**。
“吉时到——”
尖细的喊声里,四个壮汉押着个穿嫁衣的少女进来。她的盖头下不断滴落鲜血,双脚拖出两道猩红痕迹——脚筋已被挑断。
“三姑,别怨我们。”陈守业抖着手举起铁钉,“镇上接连死人,只有用萨满新娘镇棺……”
少女突然抬头,盖头滑落——
林夏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一张被剥去脸皮的血肉面孔,唯有眼睛完好,瞳孔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陈守业……”她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我救了你们刘家镇十三次……你们却拿我喂黄仙?!”
棺盖轰然闭合的刹那,林夏看清了棺内景象——
根本不是空棺!
数百只黄鼠狼幼崽挤在棺底,见光瞬间全部人立而起,齐声尖啸:“谢三姑赏饭!”
---
**现实·祠堂崩坏**
记忆碎片炸裂的剧痛中,林夏踉跄跪地。
青铜棺此刻完全敞开,浓黑发丝如潮水涌出,在空中交织成刘三姑的虚影。她的嫁衣下摆不断滴落尸水,脚踝上还拴着当年断裂的铁链。
陈教授突然暴起,用铜钱剑刺穿自己掌心,血溅棺沿:“三姑!当年主谋是镇长!我只负责钉棺……”
“撒谎。”
刘三姑的声音同时从所有人胸腔里共振发出。
阿峰异变的尸身突然扑向周尧,利爪直接剜出他的眼球——那对眼珠落地竟变成两粒金灿灿的玉米。
“你们七个守棺人……”刘三姑的头发缠住陈教授脖颈,“我要你们世世代代……”
房梁上的四具皮囊突然同时开口:“**替黄仙养肉身!**”
东北刘家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