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视线在陈教授和刘三姑之间来回切换。
老人的脖颈已经被发丝勒得紫胀,眼球凸出,却仍死死盯着她,嘴唇蠕动——
**“跑……”**
而刘三姑的怨灵悬浮在棺椁之上,嫁衣翻涌如血浪,腐烂的面容逐渐恢复成少女模样,唯有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幽绿的鬼火。
“你手腕上的契印,是当年未完成的冥婚契。”她的声音不再凄厉,反而带着某种诡异的温柔,“只要有人自愿替死……轮回可破。”
祠堂外传来密集的“沙沙”声。
林夏转头看去——
月光下,成百上千只黄鼠狼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人立而行,前爪捧着玉米,像某种邪异的祭祀仪式,将祠堂团团围住。
阿峰的尸体已经完全兽化,它蹲坐在棺沿,咧开的嘴里垂落腥臭的黏液,滴在陈教授脸上:“选吧……是他死……”
**“还是你死?”**
林夏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匕首尖端对准了自己的心口。黑印已经蔓延至肩膀,皮肤下凸起的颗粒蠕动着,仿佛随时会破体而出。
她忽然想起记忆回溯中,刘三姑被推入棺前的那句话——
**“你们会后悔的。”**
而现在,后悔的时刻到了。
林夏的匕首悬在胸口,刀尖已经刺破皮肤,渗出一粒血珠。
陈教授在发丝的绞缠中发出“嗬嗬”的窒息声,浑浊的眼泪滚落。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刘三姑的怨灵收紧了束缚。
“时间到了。”她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像雪落在枯枝上,“要么他死,要么你替。”
祠堂外,黄鼠狼的祭祀圈越收越紧。它们开始整齐地叩拜,前爪拍地,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是无数颗腐烂的心脏在跳动。
林夏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黑印——它已经爬到了她的锁骨,像一条毒蛇,最终会缠上她的喉咙。
**“我选第三条路。”**
她突然调转匕首,狠狠划向自己的左腕!
黑血喷涌而出,却不是人类的猩红,而是粘稠的、泛着腐臭的墨绿色。那些血滴在半空中凝成诡异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烙在青铜棺上。
刘三姑的怨灵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你——!”
林夏的皮肤开始龟裂,像干涸的河床,缝隙中透出幽暗的绿光。她的声音变了,变得低沉而沙哑,仿佛有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你们真以为……我是偶然来到刘家镇的?”**
陈教授的瞳孔骤然收缩。
当最后一滴黑血渗入棺椁,林夏的瞳孔彻底变成了琥珀色。
她站在血月下,嫁衣无风自动,脚下是匍匐的黄鼠狼群。陈教授瘫坐在墙角,看着这个陌生的“人”——
她的影子不再是人形。
而是一条巨大的、尾巴分叉的虚影。
“从今天起。”林夏——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存在——轻声宣布,“我才是刘家镇的‘新娘’。”
棺盖轰然闭合的刹那,远方的山路上,一个穿冲锋衣的“林夏”正茫然地看向GPS:
“刘家镇……怎么在地图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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