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跑出祠堂身体一下子眩晕了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正是午夜!
雪停了。
月光从残破的窗棂间漏进来,在青砖地上铺开一片片惨白的格子。林夏蜷缩在睡袋里,耳边是陈教授绵长的呼吸声和周尧偶尔的翻身响动。阿峰的睡袋空着——半小时前,他说要去祠堂门口抽根烟,再没回来。
林夏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僵住了。
**00:17**
——时间凝固了。
无论她怎么按动电源键,屏幕始终显示着这个时间,连秒数都不再跳动。她猛地坐起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祠堂角落,照在青铜棺椁上。
**那根断掉的麻绳,正在缓慢蠕动。**
像一条被斩断的蛇,绳头扭曲着,试图重新缠回棺身。更可怕的是,棺盖缝隙里渗出的不再是暗红色黏液,而是一缕缕……头发。
乌黑、潮湿的女人长发,正从棺缝中缓缓爬出,在地面上蜿蜒,朝着她的方向延伸。
林夏的喉咙发紧,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突然——
**“呜——呜——”**
远处传来唢呐声。
不是喜庆的高亢调子,而是送葬时那种嘶哑、拖长的哀乐。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有一支看不见的丧葬队伍正穿过刘家镇的废墟,朝着祠堂而来。
林夏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终于明白阿峰为什么没回来了。
因为此刻,祠堂的门槛外,正整整齐齐摆着一双湿透的布鞋——鞋尖朝内,像是有人脱了鞋,光着脚……走了进来。
黎明·刘家镇古井
林夏的鞋底碾过结霜的枯草,发出细碎的脆响。天还没亮,但祠堂里已经待不下去了——那唢呐声在门外响了整夜,时远时近,像在绕着祠堂转圈。
陈教授走在最前面,手里的罗盘指针疯转,最终死死钉向西北角的那口老井。
井台是用青石垒的,边缘长满墨绿色的苔藓。井绳早已腐烂,只剩一截发黑的麻绳耷拉在辘轳上,像条僵死的蛇。
林夏的手电光往井里照去。
水面漆黑,像一块凝固的沥青。
然后——
“咚。”
井底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上了井壁。
陈教授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用红绳系着,缓缓垂入井中。铜钱刚触到水面,井底突然传来“哗啦”一声——
一只泡得发白的手猛地探出水面,抓住了铜钱!
“阿峰!”周尧失声喊道。
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熟悉的钛钢戒指——是阿峰的。
林夏的胃部一阵痉挛。她死死盯着井口,看着那只手慢慢沉回去,接着,水面开始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井底浮上来……
**先是一撮头发。**
然后是肿胀发青的脸。
阿峰的尸体浮出水面时,林夏差点尖叫出声——
他的眼睛是睁着的。
但不是正常人的黑白色,而是浑浊的琥珀黄,瞳孔缩成一道细线,像极了……那只讨封的黄皮子。
更恐怖的是,他的嘴是咧开的。
嘴角几乎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牙龈上沾着几粒金黄的玉米。
他在笑。
当夜·刘家镇祠堂**
阿峰的尸体被他们用浸过黑狗血的麻绳捆住,暂时安置在祠堂偏屋。陈教授在门框上贴了七道黄符,又在尸体胸口压了一面八卦铜镜。
“撑到天亮就没事了。”他嗓音沙哑,手里的朱砂笔却抖得厉害,“子时阴气最重,千万别出去。”
林夏蜷缩在火堆旁,盯着跳动的火焰。周尧坐在她对面,神经质地啃着指甲,眼睛时不时瞟向偏屋的木门。
**咚。**
一声闷响从偏屋传来,像是什么东西撞上了门板。
周尧猛地抬头。
**咚。咚。**
这次是两下,更重了。
林夏攥紧了匕首——那是陈教授给她的,刀身刻着密密麻麻的镇邪咒文。
“嘻……”
偏屋里传来一声轻笑。
不是阿峰的声音。
是那种尖细的、带着气音的怪笑,像是有人捏着嗓子学孩童说话。
陈教授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站起身,从包袱里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钱剑,剑刃上的红绳早已泛黑。
“不对……”他死死盯着门缝,“尸体不可能自己笑……”
咔嗒。
门闩自己滑开了。
木门缓缓向外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月光从门缝里漏进来,照在地上——
**阿峰的尸体不见了。**
只剩下一截断掉的麻绳,和满地湿漉漉的脚印。
脚印很小,像是孩童的,但脚趾的位置却是尖锐的爪痕。
脚印一路延伸到祠堂正中央的……
青铜棺椁前。
林夏的手电光颤抖着照过去,终于看清——
阿峰的尸体正跪在棺椁旁,青紫色的手指抠着棺盖缝隙,指甲已经翻裂,露出森白的指骨。
他的头以不可能的角度后仰着,嘴角越裂越大,直到整张脸像剥开的橘子皮一样向两侧撕开——
“三姑……我来接您了……”
他的喉咙里挤出这句话,随后,一团湿漉漉的黑发从他裂开的嘴里涌了出来,发丝间缠着几粒金黄的玉米。
子时三刻·血月凌空
当第一缕暗红色的月光穿透云层时,祠堂的地砖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
林夏抬头看向窗外——原本惨白的月亮此刻如同被浸入血池,表面布满蠕动的黑色纹路,像是一颗巨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球,正死死盯着祠堂内的活人。
“糟了……”
陈教授手中的罗盘“啪”地爆裂,铜针直接穿透了他的虎口。老人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死死盯着青铜棺椁——那些原本干涸的铭文此刻正疯狂渗出黑血,整个棺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翻身**。
周尧突然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他的眼球急速充血,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伸长,在祠堂墙壁上抓出数道深痕。
“它在叫我!你们听——”他癫狂地指向棺材,“三姑在唱《送魂调》!”
林夏确实听到了。
那是一种介于戏曲与哭丧之间的诡异吟唱,从每个人的**骨髓深处**传来。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摸向匕首,刀尖缓缓对准自己的左腕——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串黑色手印,正随着吟唱声逐渐收紧。
**“啊!!!”**
偏屋突然传来阿峰尸体的惨叫。林夏转头看去,只见那具早已僵硬的尸身正在血月光下剧烈抽搐,腹部像充气般鼓起,皮肤下凸出数十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鼓包……
**噗嗤!**
随着一声血肉撕裂的闷响,阿峰的肚皮突然爆开——
**数十只黄毛幼崽从他腹腔里钻出,每一只的瞳孔都是死人才有的灰白色。**
陈教授终于崩溃了。他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婚帖,上面的新娘名字赫然是**“刘三姑”**!
“我瞒不住了……”老人泪流满面地跪在棺前,“当年用冥婚镇煞是错的……她恨我们所有人!”
仿佛回应这句话,青铜棺盖突然炸开——
**一只青灰色的女人手臂穿透血雾,五指张开,正好接住了从天而降的血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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