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三下门铃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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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十五分，纪清蜷缩在宿舍被窝里，迷迷糊糊中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她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到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开门，三分钟后到。——光」

"光"是她给靳泽的备注，取自他所说的"经济学与光"。纪清猛地清醒过来，看了一眼时间——周一早上，她第一节有课，而现在已经快迟到了。

"小雨！为什么不叫我起床！"纪？一边慌乱地换衣服一边喊道。

林小雨从卫生间探出头，嘴里还叼着牙刷，"我叫了三次！你咕哝了一句'再睡五分钟'就再也没反应了。"她眨眨眼，"不过别担心，你家'光'发消息说会带早餐来。"

纪清刚刷完牙，就听到宿舍门铃响了三声——这是靳泽的习惯，从他们交往的第二周开始。第一次他没打招呼就来送早餐，按了一次门铃没人应，差点以为纪清出事了；第二次按得太急，把纪清吓了一跳；第三次，他找到了完美的节奏：轻而缓的三下，像是某种暗号。

纪清小跑着去开门，靳泽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头发上还沾着晨露。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早安。"靳泽微笑着打量她凌乱的长发和匆忙套上的白色衬衫，"看来我的'三分钟预警'很及时。"

纪清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我睡过头了..."

靳泽走进宿舍，熟门熟路地把早餐放在小桌上——他知道纪清的课表，甚至比她自己记得还清楚。林小雨识趣地说了句"我去图书馆了"就溜走了，留下他们两人。

"甜豆浆和小笼包，还有你喜欢的奶黄包。"靳泽从袋子里拿出食物，"趁热吃。"

纪清坐下来，突然注意到靳泽眼下的淡青色阴影，"你又熬夜修照片了？"

"嗯，昨晚接到杂志社的约稿， deadline很紧。"靳泽揉了揉眼睛，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对了，这是你昨天要的经济学资料，我帮你整理好了。"

纪清咬着奶黄包，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交往一个月以来，他们已经形成了无数这样的小习惯：靳泽记得她所有的课程和喜好；她则帮他整理摄影作品的文字说明；他送她到每一节课的教室门口；她则在他熬夜工作时送去咖啡和三明治——虽然总是坚持AA制。

"这个月我们的约会支出比例有点失衡。"纪清突然说，打开手机里的记账本，"你支付了78.3%，这不符合我的消费计划。"

靳泽叹了口气，伸手合上她的手机，"念念，经济学不是用来分析恋爱关系的。"

"但数据不会说谎。"纪清固执地说，"根据统计，情侣间支出比例在6:4到5:5之间最为健康，否则容易产生权力不对等——"

她的话被靳泽用奶黄包堵住了。"吃你的早餐，"他无奈地说，"我拍照赚的钱比你兼职多，这是资源优化配置。"

纪清还想反驳，但靳泽已经打开手机相册，转移她的注意力。"看，昨天拍的校园猫，我给它取名叫'三颗糖'。"

照片上，一只橘猫懒洋洋地躺在经济学系教学楼前的台阶上，阳光透过树叶在它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纪清好奇地问。

靳泽神秘地笑了笑，"待会儿告诉你。现在快吃，你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课了。"

他们匆匆吃完早餐，靳泽像往常一样送纪清去教学楼。路上，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刚开始交往时，这个动作总让纪清紧张得手心出汗，现在却成了最安心的习惯。

"对了，"在教学楼前分别时，靳泽突然说，"周末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秘密。"靳泽眨眨眼，"穿舒服点的鞋子。"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离开，背影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纪清站在原地，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度。她想起经济学课上讲的"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大多数事物的满足感会随着次数增加而递减。但和靳泽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她的心跳依然像初次约会时一样失控。

周六早晨，靳泽按约定来接纪清。他开着一辆借来的旧车，带她驶离市区，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车窗开着，初夏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灌进来。

"到底要去哪？"纪清第三次问道。

"耐心点，我的经济学家。"靳泽笑着转动方向盘，"我们到了。"

车停在一座小山丘的顶部，眼前豁然开朗——整座城市尽收眼底，阳光为每一栋建筑镀上金边，远处的河流像一条闪亮的丝带。

"这是...？"

"我发现的地方。"靳泽从后备箱拿出相机和三脚架，"最适合拍日出和日落。今天天气预报说会有完美的晚霞，我想和你一起看。"

他们坐在草地上，分享靳泽准备的三明治和水果。纪清靠在他肩上，听他讲述最近的摄影计划，偶尔插入一些经济学观点。这样的交流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特有的语言——他用图像思考，她用数据说话，却奇妙地完美契合。

傍晚时分，正如预报所说，天空开始上演一场色彩盛宴。金灿灿的阳光渐渐变成橘红，然后是深紫，云层被染成绚丽的渐变色。靳泽忙着调整相机参数，纪清则安静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他拍照时的表情总是格外认真，眉头微蹙，嘴唇轻抿。

"来，"靳泽突然向她招手，"看镜头。"

纪清走过去，靳泽却把相机放到一边，改用手机。"这样更方便，"他解释道，然后搂住她的腰，"笑一个。"

夕阳的余晖中，他们的剪影紧紧相依。靳泽没有立刻查看照片，而是低头看着怀里的纪清。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那只猫叫'三颗糖'了吗？"纪清问。

靳泽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因为这个。"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三颗手工制作的糖果，每一颗都是不同的颜色，透明糖纸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第一颗，"他拿起蓝色的糖果，"代表我们在图书馆的初遇，那时你还不知道我在拍你。"

然后是粉色的糖果，"第二颗，代表咖啡馆里三颗糖的巧合，那是我们第一次真正交谈。"

最后是金色的糖果，"第三颗，代表现在，以及以后的每一天。"他轻轻握住纪清的手，"遇见你是我生命中最甜的巧合。"

纪清的眼眶有些发热。她想起自己那本满是图表的经济学笔记，和靳总装满她照片的相册——原来他们一直在用各自的方式记录着同一段感情。

"我有个想法，"她突然说，"我们可以把我的笔记和你的照片做成一本合集，就叫..."

"《三颗糖的巧合》。"靳泽接上她的话，眼睛亮了起来。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第一颗星星在渐暗的天空中闪烁。靳泽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是他刚拍的照片已经自动上传到云端。照片上，他和纪清依偎在一起，背后是绚丽的晚霞，而他们的影子在地上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光。

靳泽把三颗糖放进张琦手心，然后低头吻住她。糖果在他们相握的手中微微发烫，就像他们胸口跳动的心脏，甜蜜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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