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可以向母亲请安的日子,景琰下了朝就准备往后宫去。
出了角门偶遇霓凰,她跟前站着个宫女,隐约能听见宫女和她说越贵妃请她去寝宫一趟。景琰心知越贵妃为人阴毒,平日里与霓凰并不亲近,听到此番邀约不由得为她思虑几分。
正发愣间,见霓凰偏头看见了他,心底一慌,逃也似的溜走了。没走几步就反应过来,自己又没做什么也并非故意偷听,为何要逃走。本就有比武招亲的事要与她说。
萧景睿与言豫津此番都在名册上,武试成绩也不错,但年龄太小了与霓凰并不相配。他已与他们二人说好,借他二人打压外邦人,最后文试时再主动退出,以求万全。誉王的人早已被剔除,而太子的人选司马雷因本就是世家公子,并不好学,武学功底太弱,如今是他做武试官,又怎会容忍这等浑水摸鱼之辈,他的比拼应该是在这两日了,也是剔除他的日子。至于其他的,只能从长计议了。
景琰进芷萝宫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静嫔,只见静嫔身边的贴身侍女小新在案几边垂目站着,看见他进里来才回神行礼
侍女小新:殿下,娘娘在亲自看着给惠妃娘娘熬的药,知道你必是一下了朝就过来,已经给你备下了新煮的药膳,且稍候片刻。
景琰:好,你退下吧
景琰还没吃几口,静嫔就已经回来了。
景琰行了礼,看着静嫔却突然想到什么,神情变得十分慌张,静嫔正准备问只听景琰急慌慌的先开了口
景琰:母亲,进来宫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静嫔被自己儿子没来由的问话问的一怔,但景琰虽然在感情上十分愚钝,在处事上却有着细致明锐的性格,既然这么问她想必是已察觉什么异样,便毫无保留的将前几日那件情丝绕的事情说给他听。
景琰几乎是多听一点脸色越差一点,不待静嫔全部讲完就匆匆起身,
景琰:母亲,霓凰怕是在越贵妃那里要出事了!请母亲速去通知皇后前来,儿臣先去看看。
说罢已经快步出了芷萝宫,很快就没了影。
景琰一路在甬道上走一路全身冒汗,越贵妃叫她去定是知道了司马雷的情况,正途走不通竟然打算用情丝绕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而他还没来及给她分析现在的情况。若是他给她讲过她应该心里还会有所防备,她从小性格洒脱没有什么心机,又非长于宫中,没见过宫中妇人的勾心斗角,怎会懂得她们的歹毒。现在只能希望她因这意外的邀约可以有点警惕。
往来征战那么多年,什么险恶的境遇没有遇到过,景琰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再危机的关头他都可以镇定自若。
可如今,他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害怕。
他害怕他的小姑娘会被人欺负,他害怕他无颜面对小殊,他害怕他的后半生都会为没有保护好她而后悔自责,此生万劫不复。
在他眼里,那个世人称道的女将霓凰郡主一直都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女孩,可是他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不敢想象要强的霓凰露出无助的样子。
只恨不得长出翅膀,快一点飞到霓凰的身边。
在焦急中他突然觉得,也许一开始就应该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尽管日后下了黄泉小殊问起为何抢走了霓凰,他也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他守了她一世的平安喜乐。
霓凰虽然警惕,但自进了昭仁宫,越贵妃就笑吟吟的拉着她说云南的事情,越贵妃的祖籍是云南,拉着她说话时说的都是自己离家乡已有三十年,这两年年纪大了,念家乡的紧,想到郡主或许可以与她说说话排解乡愁。再者想霓凰最近比武招亲,心中肯定有所感想不便说与身边那些副将男儿,又不喜带侍女在身边所以没有体己的女伴,有些话给她说说也好,言辞很是友善可亲。
几番下来两个人都有些口渴,越贵妃召了身边的宫女给两个人倒水,越贵妃见她没有喝,将喝完水的杯子凑到她跟前给她看
越贵妃:郡主怎么没喝呀,这个杯子呀可是皇上前几日新赏的,喝的过程中杯底的图样会发生变化,你看你的和我的是不是不一样。
霓凰见她喝的干净心里便放下了警惕,喝光了杯里的水。越贵妃眼中露出得趁之意,命人来撤杯子,小声的与那宫女吩咐
越贵妃:去叫太子过来。
霓凰这边视线越来越模糊,神智也开始混了,心叫不好,连忙往外走。越贵妃自是命人阻拦,但霓凰常年习武身体素质比寻常姑娘家好上许多,情丝绕下肚时间不长药力也不算强,她凭意念还可抵挡。
快到门口时正好迎面撞上太子与司马雷。司马雷一看她便扑上来抱住她,霓凰力道再大也不过与寻常男子一般,此番被下了药,敌不过司马雷的力道,一时之间竟被他在怀里圈死。
越贵妃正准备带着众人下去,留他二人在这里把生米煮成熟饭,却听外面叮叮当当的有兵器相碰的响声。心惊此事暴露,也不去管来者何人,先暗示司马雷就算此事办不了了也一定要坏了霓凰的名声。有些事只要有个开端,旁人根本不会管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成定局。
门外响声越来越近,昭仁宫守卫虽多却常年没有用武之地,长久以来武力很有些退化,怎能挡得住景琰。
司马雷则到底是只知喝花酒享乐的世家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眼看着来人已经打到了门前,身上的力道已随着害怕卸了大半,霓凰见机使出最后的力气推开他,冲到门边,到门边时已经完全虚脱,勉强扒着门框才不至于倒下。
不知道是真的看清了来人,还是在情丝绕的催动下虚幻出了景琰的样子,意识弥留之际只悠悠的叫了声“殿下。”
景琰正被两个侍卫左右夹击,听到霓凰弱弱的声音感觉浑身的血气都往上涌,奋力挡开两边的侍卫朝霓凰奔去,扶起她的胳膊绕在自己的脖子上搭住,另一边手扶着她的腰,长剑一指,堪堪在门边太子的喉咙处。
越贵妃当场花容失色,看清来人尖着嗓子高喊,
越贵妃:萧景琰!你做什么?
景琰:你说呢?霓凰郡主乃我大梁的忠良之辈,而你这种奸小竟然企图将最恶劣的手段用在郡主身上,你该当何罪?
景琰的面容本就颇有棱角,这几年沙场更使他多了几份冷峻坚毅,搭上过于愤怒冷到极点的声音,让越贵妃这种人都感到胆寒。
越贵妃:萧景琰,你怎么对长辈说话的,你不过就是一个郡王,倒对本宫一个贵妃大呼小叫,现在还挟持太子,你真是胆大包天!
皇后:无论什么位阶,景琰也是大梁的皇子,而你,很快就不是贵妃了。
越过景琰的身影,越贵妃看到一袭凤袍的言皇后以及被她搀扶着的太后。
言皇后看了一眼倒在景琰怀里已经满面潮红的霓凰,开始实施她的计划,
皇后:景琰,你带着霓凰郡主先去你母亲那里吧。
景琰恨不得将越贵妃、太子和那司马雷全部杀了替霓凰报仇,理智却告诉他他绝不可以这么做,只能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打横抱起霓凰往外走。
皇后瞧着他们出了宫门往芷萝宫方向走去,勾起了嘴角,不过瞬时便换了冷笑转身对越贵妃说道
皇后:本宫不想听你多说什么,我们直接去找陛下,请陛下亲自问你。
同一条甬道,来时的心慌害怕现在全变了滋味。
还好,他的小姑娘安然无恙。如果说不被别人欺负去了就是安然无恙的话。。。
药效正到全发的时候,霓凰已然完全失了神智,见到景琰的时候已放下防备,此时双手环住景琰的脖子,身体里的感觉越发的难忍,像个被困的小兽,在景琰怀里乱蹭,眼神里满是渴望。
景琰也觉得浑身发热,倒不像是一般的情欲,好像身体里有火苗窜动,一点点烧着他,虽察觉异样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因为自己思慕霓凰已久,如今温香软玉抱了满怀,自己一时兴起罢了。
谁知这一路竟然是越走越艰难,霓凰药劲上来委实挡不住,虽然年岁已大但从未尝过人事,母亲又走的早并未与她说过这方面的事情,现在只能全靠感觉,满脑子都想着索取,伸出小舌头就往景琰脖子上舔,景琰只觉得她每舔到一处,那一处就种下新的火苗,星星点点的火苗连起来似乎是将他扔到了火海,几乎要支撑不住。
景琰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提醒自己,这是霓凰啊,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啊,这是你想保护她一辈子,守护终身的小姑娘!你不舍得别人欺负她,难道就舍得自己欺负她?更何况,趁人之危本就不是萧景琰干得出的事情!
靠着意念穿过角门,静嫔正站在门外等他们,看见他们连忙迎上来,从袖底拿出了针盒取出银针给霓凰扎上,刚还好似困兽的人儿没过多久就安静下来
静嫔:我给霓凰暂时止住了药性,药已经快熬好了我这就去取,你把霓凰带到内殿去。
虽然霓凰已经安静的睡去景琰却还是不太好受,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往内殿去了。
进了暖阁,把霓凰放在床上让她躺好,景琰坐在床边一点都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景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霓凰,脸上的红晕已经接近绯红的颜色,汗珠密密的布满了额头,嘴巴微微张着,小声的呼着气,显然还是不舒服。
是第一次这么热烈的觉得他很爱霓凰,他其实很想拥有她,他真的觉得自己的爱快要从体内爆发出来,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底下头,鼻尖对鼻尖只有微毫的距离,他想尝尝那柔软的嘴唇的味道,最后却还是隐忍着在额头上印下一吻,克制而深情,是他能容忍自己做出的最过分的事。
静嫔从外面端了药进来,看小新匆匆的从里间出来,
静嫔:小新?怎么了么?
侍女小新:回禀娘娘,殿下要水。
小新垂着头,静嫔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静嫔:哦好,你去拿吧。
静嫔进了内殿恰好看到景琰情难自已亲吻霓凰的一幕,心里为这两个她最爱的孩子感叹,面上却只装没看到
静嫔:景琰,陛下传话来让你过去,我来喂了霓凰药看着她就好。
景琰有了正当理由逃离霓凰身边立刻起身,正出殿,听到静嫔在后面问了一句
静嫔:你要喝水么?
以为母亲是关心他,他头也没回的说了句
景琰:不用了,谢母亲
就走了。
静嫔喂好霓凰,拿来布子给她擦了脸,又替她掖好被子,出了暖阁。外面的案几上还放着景琰没吃完的药膳,静嫔拿起来闻了闻,多了样东西。
呵,看来皇后倒是想促成景琰和霓凰的亲事了。
回到暖阁,她看着熟睡的霓凰半晌,她脸上的红晕正在渐渐退去,
静嫔:这次啊是真的刺激到他了啊,到陛下那是最后一个关卡,要不要面对自己的心就看这一次了。这最后一个机会,搞不好就是各奔天涯了。你也苦,景琰也苦,我是真的希望景琰可以勇敢一点聪明一点,是真的希望你们可以相互扶持着过完这一生啊
两个孤单的人儿,爱而不得。
好在老天还算眷顾,红线纠缠,怕是要用一生才能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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