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一年之开端者也。常常被人们看做朝气与生机的象征。
然而说来奇怪,北方的春天有很长的时间用来化雪,天地间都还是一片苍茫。南方的春天虽多有繁花似锦,但灿烂到极致再凋零更是惹人忧思。
这样的季节,到底是哪里带给人真实的喜悦。起码景琰是这么认为的。
霓凰:靖王哥哥,帮我个忙吧。
霓凰:你看这次比武招亲外邦人那么多,霓凰委实不想离开故土,靖王哥哥能不能帮霓凰想想办法。
明月高悬,夜色如墨,景琰站在廊下看这月色,又亮又凉。
也行吧,他的小姑娘长大了,该嫁人了,自己没办法守护,就替她寻个好人家,也不算辜负了小殊,辜负了自己。
礼部尚书跪在大殿上,声音瑟瑟发抖,
礼部尚书:臣也没想到此次比武招亲会有这么多外邦人。
谁都知道霓凰郡主如果嫁到外邦的严重性,因为自己疏于管理才出现了现在这种状况,皇上就算要责罚自己也无可辩驳。
但梁帝心里明白,自己再怎么责罚他也不过是出出气,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举办比武招亲之时竟然没有设置外邦人不能参选的限制,如今就算是为了大梁作为泱泱大国向往公平的形象,也不能再在开选后做什么手脚了,只希望大梁的高手可以出面抵挡住外邦那些人的险恶居心吧。
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礼部尚书赶走,梁帝看着景琰递上来请求任命他为霓凰郡主比武招亲武试官的折子若有所思
梁帝:高湛啊,你说把霓凰嫁给景琰如何?
高湛:微臣瞧着郡主从小与景琰一起长大,两人志趣相投,性格相合,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梁帝:朕也觉得甚好,霓凰从此不回云南,同时收了景琰的兵权把他留在京城,这就解决了南北两境可能拥兵自重的问题。
梁帝:可是景琰既没有参选,又以兄长之名请求做霓凰比武招亲的武试官,已然是无力回天。若是景琰现在请求参选朕都可以因为他是皇子特批他加入参选人员名单,以景琰的武力,应该能进入文试,届时再想办法就轻松多了,顺便解决了担心霓凰嫁入外邦的问题。
梁帝:可这一切都是假设,朕没有理由强制景琰参加,也没有理由拒绝景琰请命的折子。
朱笔在奏折上批下准字。
帝王终究不是天神,天命如何,又怎可操纵。
霓凰收到静嫔的信立刻动身赶往芷萝宫,信上只有短短两个字“望见。”
静嫔是景琰的生母,也是赤焰案之后,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真正关心景琰与霓凰的长辈。虽然关心着他们,但静嫔娘娘很少会主动求见,想必是有要事相谈,霓凰又怎敢怠慢。
门口跪了一地的宫女也没让起来,火急火燎的进了内殿,静嫔正合眼端坐在贵妃椅上,旁边的案几上摆着香炉。
大概是燃了什么定神的香,又或者是见到了一贯气定神闲的静嫔娘娘心中感到安稳,霓凰一路快速的心跳竟一点点平静下来。
霓凰:霓凰给娘娘请安。
静嫔:不必多礼
静嫔拽过霓凰的手,拉她在榻边坐下,只是轻轻的拍着她也不说话,像是霓凰小时候那样。
心跳在这熟悉的温柔下越来越平静,霓凰感到有雾气进了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哽咽着唤她
霓凰:静姨
静嫔:霓凰,静姨知道你心里苦,景琰那个孩子,生性愚钝,性格又强硬倔强,静姨也没办法,我代他向你赔不是,苦了你了。
静嫔:昨日景琰进宫与我说,他向陛下上了折子,请命做你比武招亲的武试官。
静嫔见霓凰看向她时眼神茫然,心道自己果然没猜错,霓凰并不知晓这事。
霓凰:原是我的错,不该心急逼着他做了决定,本想的赌一把,看他是否会为了我参选这次的比武招亲。
霓凰脸上勉强撑出一个笑,心里的苦意竟都借着这个笑释放出来,满满的写在脸上
霓凰:他果然还是选择了这条路,是我把我们逼上了绝路。
静嫔:霓凰,你爱景琰,正如景琰爱你。景琰只是一直以为你多年不嫁是为了小殊,自己又无法做出自认为对不起小殊的事,所以才想无论如何他也要替小殊为你选一个好人家。
霓凰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而静嫔的语气温柔彻底催出了霓凰的眼泪,扑在静嫔的怀里放肆的哭了起来。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正阳宫内,皇后与誉王正用午膳。
皇后:霓凰郡主的比武招亲中我们派去的人可有进展?
誉王:儿臣正准备与母后说此事。我们最该支持的人其实应该是景琰。
皇后:哦?此话怎讲?
誉王:昨日早朝父皇下旨命景琰为霓凰郡主比武招亲的武试官,据说是景琰自己请的命。下朝后儿臣却见景琰魂不守舍,上前询问他的回答也是寥寥几句,儿臣自然是放心不下便约景琰一起用膳,席间喝了些酒。
皇后:哦?可有酒后吐真言
誉王:正如母后所言,酒不醉人人自醉,酒席未半景琰就开始说胡话,讲的都是霓凰,想必是爱慕霓凰已久。依儿臣看,霓凰也并非对景琰全无感情。儿臣与景琰是亲兄弟,不忍他为情所困,况且景琰常年征战堪称大梁第一武将,对帝位又无丝毫觊觎之心,如果我们能想办法帮衬,日后他必感念于心,辅佐于我。
皇后听此,自是十分知晓其中利处,当即补充
皇后:不但景琰会辅佐于你,若是景琰有了郡主,穆府也会归到你的阵营,连同御史台都是偏向你的。
誉王见皇后言辞激动显然是表示赞同,跪在皇后身侧,
誉王:所以此事就拜托母后操持了。
皇后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主意。
霓凰郡主的比武招亲从雨水开始,转眼已快到惊蛰的节气。
御花园里春花开的正好,空气中退了寒意,宫妃们换上了单衣在御花园赏春,好一片姹紫嫣红。
静嫔在宫中的好友不多,惠妃算是一个,静嫔本不想去赏春但想到惠妃身体不好,冬天的时候一直窝在宫中,如今天气转暖应该叫她出去走走。
两人走到佛堂边听见西边屋子传来一句“在整个宫中只有老奴的手里还有一瓶这个东西,用上它定能达成娘娘所愿。”
“你确定这个就是先太后用在莅阳长公主身上的情丝绕?”
“正是,错不了。”
恐怕不是简单的勾心斗角,在这宫里,知道多了不是一件好事。见惠妃还想听下去静嫔硬拉着她走了。
惠妃为人毫无心机,出了小门就忍不住说
惠妃:她们竟然在说情丝绕?我跟你说情丝绕这种酒,我以前听说过,它有催情的效果,而且女子单单服用一杯,就会四肢无力,立即神志不清啊。
静嫔又怎会不知情丝绕的功效,只是她不说还好越听她说心里越发毛,莅阳公主的事情她也粗略知道一些,能仿照莅阳公主那事,眼下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霓凰比武招亲这一件了。
压下惠妃的激动,静嫔以为这事只能找皇后娘娘才能解决,她们二人无非干着急罢了,遂即匆匆前往正阳宫。
皇后见两人面色慌张,屏推了下人才开口
皇后:二位妹妹匆匆前来,可是有要事?
静嫔:启禀娘娘,宫中有人企图再一次使用情丝绕。臣妾们担心,这次怕是冲着郡主来的。
皇后:好呀,定是越贵妃这个小贱人。可是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越发的嚣张了,看本宫这次怎么收拾她!
皇后言辞激动心里却乐得不行,那件事她虽说已经有了思路但具体该怎么实施还有待推敲,如今有人已经给她铺好了路,借这条路还可以顺便除掉越贵妃,打压太子的势力,简直是如有天助。
正阳宫外刚还是好天气,说话间轰隆隆下起雨来。
春季这种季节,委实多变。
好与不好,谁能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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