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清脆响,黄子颜彻底的懵了,她懵的不是自己被打,打得有多痛,而是懵打她的那个人。
从小到大,两个人一起打闹过来,他连骂都没舍得骂过她几次,这次却给了她一巴掌。
黄子颜的脸上很快印出了红痕,她没有去捂着自己的脸,就任它那样火辣辣地发疼,暴露着。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黄子煜,这个冲击,让她无法承受。
当然,同样无法承受这种冲击的还有黄子煜。这是他第一次对黄子颜动了手,这不是一时气愤的冲动。
心疼归心疼,可有些事情就是需要乐观的去看待,他无法直视黄子颜的脸,却也没有后悔。
有些人,或许只能靠这种方式,才能让她清醒。
黄子煜看着她,淡淡地说出了口:“所有人都有资格说我冷血,就唯独你没有。”
“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践踏你自己,践踏我对你的好,那你就继续践踏吧。”
“你以后爱怎样怎样,我不会管你。就算一直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下去我也不管了。”
“还有十天就要开学,反正也好不了是吧,那你就自生自灭吧,继续再这样像个疯子一样地或者吧。”
黄子煜毫不留情地往狠处捅着黄子颜的心,有时候,太惯着,真的反而会把人惯坏。
他笑了笑,补充说到:“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你。”
“现在想想,达哥死得真的很不值。”
黄子煜走出房门之前,无比地镇静,他说:“想死的话就死吧,我再也不会管你。”
“砰!”地一声,房门被黄子煜砸上,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黄子煜独有的风格。
黄子颜吓得突然身体突然抖了一下,心脏随着门板震了一下。看吧,她总是这样,惹人讨厌,害死了米达也就算了,现在还把自己的哥哥给伤害了。
为什么,她总能那么任性地去伤害别人呢?为什么总是出口伤人?谁能告诉她,她为什么就这样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黄子煜刚出了黄子颜的房门,就看见看见了脸色阴沉的父亲,和紧跟在他身后的母亲。
他冷笑了一声,看见他们,并不意外,今晚今晚的动静比以往的都大。
黄子煜没打算搭理他们,想直接进自己的房间。奈何那个家里真正掌权的人却叫住了他。
“你们大晚上的闹什么!”语气里充满了威严。
黄子煜转过头,面无表情:“没什么。”
“胡闹!你到底要护着她到什么时候,每天晚上都这样鬼叫,你看看这个家都因为她成了什么样子!”
身后的母亲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丈夫的手,但还是没有说出任何劝阻的话。
偏偏这个细节不小心被黄子煜看了去,他笑了笑,笑得讽刺:“她变成这样,难道就不算拜你们所赐么?”
“你……”前一秒还充满着威严的父亲却突然被哽住,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自己的儿子。
他看着黄子煜走进房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不知不觉地改变着。那是他最宠爱的孩子,也是最骄傲的孩子。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爷俩的关系也变得那么僵了,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和自己顶嘴,开始忤逆自己了?
黄子煜的父亲眼里忽然闪过一阵精光,对,一定是那样,一定是那个丫头给他灌输了什么不好的思想,一定是那个丫头教他这样做的。
看来,那个丫头的日子是过得太好了,才会那么放肆。
黄子煜的父亲内心里很快地就有了一个计划。就像黄子颜说的一样,他从来没试过去容纳自己的女儿,而他们的关系似乎一辈子也只能停留在这种状态了。
本来因为黄子颜晚上大喊大叫,他已经对她心存了怨念,再加上黄子煜今晚如此冷漠地对待,这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意见,似乎又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一切都回归了平静,黄子煜的父亲最终还是没有进黄子颜的房间去查看任何究竟,因为他觉得没有任何必要,就算每天这样大喊大叫,却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不是么?而且看了那丫头,他可能会更心烦。
此时屋里静得出奇只有黄子颜一个人坐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打在她身上。淡淡的光晕渲染着周围的环境,她就像一个迷惘的幽灵,没有喜怒哀乐,没有任何生气。
后来的几天,黄子颜再也没有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但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说话,每天就坐在房间里,静静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尽管这样,但黄子煜还是习惯了每天晚上在那个点醒来,然后蹑手蹑脚地靠在黄子颜的房门听着,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奇怪的声响,直到确定没什么事之后他才悄悄走回自己的房间。
谢天谢地,她没有再想死,他的那一巴掌也没有白打。如果可以,没有谁会将自己的巴掌打在亲人身上,更何况,她还是他小心疼爱和保护了那么多年的妹妹。
总之,她会原谅他的,对吧。黄子煜想着,终于有了一丝欣慰。就算不原谅,只要她不再糟蹋自己,也就够了。
但黄子煜并不知道,往往他放心回到房间之后,黄子颜还在咬着自己的手,冒着冷汗,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她不是不做噩梦了,而是运气好,潜意识地成功强迫了自己没有喊出来。可该惊醒的时候,她还是会一身冷汗地从被子里惊醒。
没有人知道当她醒来看见一片漆黑的房间时有多害怕,也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想叫出来。
只是她突然明白了,她不能一直那么自私。或许是那一巴掌太疼,让她突然清醒了一点,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些日子以来他给自己的哥哥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她在讽刺自己的时候也能听见屋外的声音,她知道,如果不是他拦着,或许站在她面前骂她的就是那个面部狰狞的父亲了吧。
这么多天,他该是早就忍不住要对他发火了吧。
黄子颜虽然已经有意思地通过一些方法忍住自己的情绪,但不知怎么地,她还是没办法对黄子煜说出任何话。
或者说,她潜意识里,还是不敢,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她还是那个被愧疚缠身的黄子颜,痛苦,恐惧,时时伴随着她。
日子过了五天,黄子颜这几天显得格外的“乖”,就像所有人眼睛里所看到的那样,她好像变好了。
可好与不好,却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黄子颜真的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变好了,直到发生了一个意外。
那个早上,大家都以为她还在睡的那个早上,她听到了父母和哥哥的对话。可以说是不经意,也可以说是故意。
每一个早上,她其实是最早一个睁开眼睛的,只不过,只要她不离开自己的房间,他们就以为她还在床上睡而已。
自从神经变得脆弱之后,黄子颜对周围的感知都变得异常的敏感。
早早地,她就听到了有向她房门走来的脚步声。她在那个人推开房门之前,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扮作正在熟睡的样子。
那人关门之后,黄子颜的眼睛下意识地就睁开了。
她没有穿鞋,就那样走下床,光着脚,轻轻地,也走了出去,遁着声源,她来到了那黄子煜房门前。
而那个房间的门就恰好像那些狗血剧一样,半掩着,她不仅能听到里面的人说话,还能看到里面的人。
脚上有些冷,她却不管不顾,将耳朵凑在了房门上。
她清楚地听到了黄子煜不耐烦地说了句:“说吧,有什么事非得瞒着她。”
然后又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我们家不养闲人,况且,女孩子读书也没什么用,所以我不打算在让她读书。”
黄子颜的身子忽地就僵了下来,苦笑了一声,不过这种情况好像也能猜到了,所以她很快地就转化了情绪,继续听着。
与她相比,黄子煜就没那么庆幸了,他像是受了刺激,朝着自己的父母吼了一声:“你们凭什么!”
一旁的母亲适时的充当着中间人握着黄子煜的手:“子煜,怎么能这样跟你父亲说话?”
黄子煜看着自己的母亲,眼前的人,是那么地陌生:“您也同意了,对么?”
一句话,将母亲的嘴巴成功地堵了回去,沉默,或许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自己的心思被自己的儿子给洞悉了。
一旁的父亲充分发挥了他的气势:“放肆!”
“你和那丫头一样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
黄子煜不管不顾地和他吼着:“我就问你凭什么,扔个小猫小狗还要理由,您别忘了她是个人,是您的女儿!”
“好,我告诉你,就凭她有病!”父亲青筋暴起,俨然已经生气了。
“她没病!”黄子煜咆哮着,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女儿?
“噢?是么?半夜鬼吼鬼叫了一个多月,不是病是什么?”
“整天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交朋友玩,现在倒好,人不人鬼不鬼,还要我养着她。”
“到了学校,丢的也是老子的脸!”
父亲冷酷无情的话句句砸在黄子颜心上,真是可怕啊,竟然没有一点同情呢,她真是可怜啊。
黄子颜的脸色变得更苍白,却还在撑着,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她笑了笑,在所有人都没发觉的时候将门推了进入。
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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