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凤其缜没有看见常沁眼中的狠毒、算计、不甘,与浓浓的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她得不到的心爱之人,连余光都不愿分给她的此生最爱,对那个讨人厌的傻子却是一往情深,哪怕那个傻子已经被他休了,哪怕她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却还是对她这般深情?
甚至,还为了那个人,来警告她这个正正经经的妻子。
凭什么?!
她常有喜只不过是一个被休弃的女子,就算在闺中之时也是名声最差的大家小姐,还是个庶女,为何一个个的都巴巴儿的将好处往她面前送?
旁的人也就罢了,常沁不在乎,可凤其缜的事情,常沁当真是将常有喜恨入了骨子里。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成婚这么久,她还是处子之身,莫说周公之礼了,就连寻常相处间的触碰,凤其缜都没有跟她有过,这其中的屈辱,不足与外人道也。
就连当初她给他下了药,凤其缜也宁愿选择烈火灼身的痛苦,等到大夫来,等到药性过去,也不愿触碰她哪怕一下!
常有喜,必须死!
敛下眉目,常沁将对常有喜滔天的恨意埋藏在心底,一个计划悄悄蔓延。
在抬头,她又变成了那个风姿绰约的十六王妃,上京第一美人。
对于常沁的装模作样,凤其缜嘲讽一笑,由得她去,反正他娶她的目的已经快要达到,护国公不会为了一个外孙女跟受伤有实权的王爷真正闹翻,现在已经不用顾忌着常沁了。
护国公将常沁与凤其缜的互动收入眼底,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羞恼,看向凤其缜的眼神里面满满都是威胁。
但是这一眼,却是半点都没有让凤其缜动容,甚至凤其缜还举起了手上新换上的酒杯,对年老的护国公王锡元勾唇深意一笑,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眼中尽是挑衅。
毫不在意的样子让护国公眼中的寒意更胜,遮都遮掩不住,为了避免被那些保皇派发现有了把柄,护国公端起了桌上的茶盏,借着喝茶敛去了眼中的恶意。
凤其缜想的没有错,护国公府是已经蠢蠢欲动了,这个时候半点差错都是不能出的,往常只是小打小闹的伤害,现在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当真被找到了确凿的证据,那他们护国公府,他王锡元一辈子的奋斗都即将付诸东流。
而王家,恐怕连血脉都没有办法保存下来,这个时候,他明面上所能做的,只有忍而已,到时候时机到了,焉能有他们这些所谓皇室的得意?
这般想着,王锡元眼中闪过一丝畅快。
坐在高位上的皇上太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满含笑意的看着底下的臣子。
两位最大的都是这般做派,那不管底下如何暗潮汹涌,面上所有人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世人都知道皇上敬重太后,若是太后寿辰有个什么差错,那不管是谁,恐怕都逃不过罪责。
“你说什么?”大殿上如何常有喜半点都不关心,只要她知道,她准备的安排的寿宴没有什么问题就行了,小何子带来的话让常有喜瞪大了眼睛。
见常有喜如此,小何子连忙跟常有喜拉开一段距离,引着常有喜往凉亭走,“安香公主,没了。”
说这话的时候,小何子面上半点心痛的情绪都没有,小何子也仅仅只知道安香公主这个人而已,连安香公主都没有见过,自然不会因为她的死而有什么伤心的情绪在了。
若是在平常的时候,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可能有专人来通传常有喜,毕竟常有喜只是管宫人的,安香公主是主子,常有喜也管不着。
常有喜本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呢,跟在常有喜身边的秋水撇撇嘴:“没的可真不是时候。”
偏生是太后寿辰没的,可不是晦气吗?要知道,那安香公主生前是太后最宠爱的女儿,也是先帝的公主之中,唯一一个还没有出嫁的了。
即使安香公主没了不关常有喜的事情,但是毕竟是常有喜安排的寿宴,现在禀告皇上太后肯定是不合适的了,常有喜沉吟了一会儿,“明儿再告诉皇上太后。”
今儿太后寿辰,就让太后高兴高兴吧。
“是。”小何子领命而去。
在小何子走远,确定没有人在一旁偷听她们说话的时候,常有喜皱眉看向身边的秋水:“你最近说话怎的这般没有遮拦?安香公主是主子,方才那话还好只有小何子听去了,若是传到了旁人耳朵里,我可保不了你!”
秋水一向是谨言慎行,怎的这个时候这般莽撞了?
“大人,秋水知错了。”自知失言,秋水垂头丧气的站在常有喜身边老老实实的认错,“奴婢只是想着,您安排的寿宴,事事倾力亲为辛苦不已,最后却被安香公主的消息给搅了局,一时嘴上没把门儿,请大人责罚。”
秋水这样常有喜也那她没有脾气,捏了捏眉心,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以后这话不许再说了,死者为大,你一会儿回去给安香公主上柱香磕个头赔罪吧。”
从前的常有喜是无神论者,可经历了穿越的事情以后,常有喜对无神论不那么笃定了。
对于鬼神,常人还是怵的,不过秋水想着常有喜说得对,只是一时失言而已,听闻安香公主不是苛刻的人,磕头道歉了,应该就没有事情了……吧?
秋水不太确定的想着。
见小姑娘因为她的一句话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轻轻敲了敲白嫩秋水的额头,“行了,走吧,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去大殿吧。”
“有喜这是要去哪儿?”
才出了凉亭,没走两步就看见迎面而来的凤之移,常有喜额头上黑线了一下,碍于在宫中,常有喜也不好对凤之移太过无礼,只能耐着性子恭恭敬敬的回答。
“回七皇子殿下,微臣这是要回大殿盯着,以确定没有错处。”说着,还有模有样的对凤之移行了个礼。
一向大大咧咧不在乎规矩礼仪,猛然常有喜来这么一手,凤之移真真儿是觉得很是不习惯。
“咳咳,有喜,你不必对我如此客气。”
“只是在宫中,您是皇子,我是女官,理当如此。”常有喜垂眸,面对凤之移的脸色一片平和,好像跟凤之移半点都不熟悉般。
看着这般毕恭毕敬的常有喜,凤之移别扭之余,心中有一闪而过的心疼,她本性是一个多么向往自由的洒脱女子啊,竟然被逼的在这吃人的宫中变成了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见过那般活泼靓丽的常有喜,这样灰白的她,又怎么让凤之移接受的了呢?
想着,凤之移的眼中一闪而过野心,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深深的看着常有喜,不知是不是常有喜的错觉,她觉得,凤之移好像是要将她揉进怀里似的。
眼前之人的野心没有瞒过常有喜的眼睛,她眼神闪了闪,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比起其他的皇子,常有喜倒是更看好凤之移。
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外界已经将她划分进了凤之移的阵营,常有喜没得选择,就算常有喜日后投靠别的阵营,那常有喜也不会什么好下场,倒不如坚定的站在凤之移的阵营里呢。
“微臣告退。”
恭敬的道别,说完,常有喜不再理会凤之移的反应,只留给了凤之移一个潇洒的背影。
虽说对被她当做朋友、战友的人这般恭敬有些不自在,但是常有喜觉得,若是这不自在能够换来凤之移长进,这一点点牺牲,常有喜还是愿意的。
一到大殿上,看见皇上的脸色,常有喜只觉得心里一个咯噔,皇上大概已经知道安香公主的事情了,不然皇上的脸色也不会那般勉强,好像已经有不少人都知道了呢,常有喜看着场中的臣子们,嘴角划过一丝讽刺。
看来在宫中,大概每位大臣都有自己的眼线呢,而且看起来他们的眼线地位都不低,要不然的话,寻常的小宫女或者小宦是没有资格知道安香公主的事情的,常有喜在心中暗暗记下。
太后好像确实还不知道,皇上几次看见有大臣欲言又止,一个眼神呵止了那些大臣,皇上强笑着对太后道:“今儿已经晚了,母后可累了?再晚臣子出宫可就不方便了。”虽然太后寿辰宫门上锁的时间晚了些,可是终究也还是会锁的。
女子也就罢了,能够留在后宫过夜,可男子却是大大的不妥。
“皇帝当真体贴。”若是这话在旁的人嘴里说出来,难免有些讽刺的意味,可是说这话的是太后,老人家脸上皆是和讯慈爱的笑意,半点都没有不好的情绪在,可见是真的为儿子的成长而高兴。
这般和谐的天家母子当真不多,皇上和太后的母子情是比许多寻常百姓家都要深厚的。
皇上没有觉得太后说这话有什么不对,现在皇上想的仅仅是怎么快速的将太后哄回去,而非这点小事,听太后这么说,皇上也乐呵呵的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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