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劳师兄们费心了,有喜带来的人已经都收拾好了。”不愁药谷还真是出了名的男多女少啊,常有喜入谷以来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一个女子,就连丫鬟都是没有的,而常有喜又没有带任何一个丫头出来。
宁霜在七皇子府,采儿在青卫暗军之中,常有喜不敢让她随便露面,皇上的见识无处不在,若是暴露了,那她还当真是危险了。
而秋水则是在春熙院中替常有喜守着,免得那些不省心的后宫众人在她们离宫的这段时间里面给春熙院安排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当初看宫斗剧的时候,常有喜被那些在院子里做手脚害人不孕,甚至下至死的药物,各种陷害的手段的时候,常有喜便觉得宫里的女人可怕。
现今身历其境了,自然要小心一点。
除了她们三个人,常有喜就没有可信的可以带在身边的丫头了,虽说可以路上买一个,但是路上买的实在是不方便带去宫中,而且谁知道是不是某人在常有喜身边安插的探子呢?贴身的人常有喜选的时候一定是小心,再小心的。
所以没有办法, 常有喜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好在,那些重活还是有人能够处理的,只是男女有别,房里的东西常有喜要自己处理罢了,这已经让常有喜觉得很好了。
“这样啊……”见常有喜拒绝,阮彦淮好像有些失望的样子,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常有喜,让常有喜觉得拒绝这样的要求好像有些负罪感……
受不了阮彦石的目光攻击,常有喜的额头上隐隐冒出一滴冷汗,“呃……不过师兄可否待有喜去参观参观药谷?有喜初来乍到的,两面一抹黑,需要师兄多多照顾了。”
故意摆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果不其然,阮彦石见此便高兴了起来,可怜巴巴的神色不见了,转而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周遭的师兄们也不甘示弱,“师妹!我最是熟悉谷中的环境了,不如让我来带路吧?”
“三师兄师父今儿不是叫你考核吗?怎的有空?不如让我来吧!”
“师父那边儿不着急,我已经告过假了,明儿考核也是一样,师妹的兴致却是机不可失,今日师兄自然要陪着我们的小师妹了。”说着,还自以为潇洒的撩了一下长发。
常有喜见他们争吵,不由得悻悻然的缩缩肩膀,与阮彦石对视一眼,瞧瞧的溜了,当他们吵着吵着,发现争夺的人已经不见了的时候,不由得在心中暗骂阮彦石动作快,真是的不给师兄弟们留点余地!
阮彦石如此献殷勤,他们也不能输了!如此想着,师兄弟们便争先恐后的去准备讨常有喜欢心的东西了,不得不说,这阳盛阴衰的谷中,倒是让弟子们无师自通的练出了讨女子欢心的技能,瞧他们一个个熟练的!
“嘿嘿,师妹,谷中女子少,师兄弟们都是这么的……但是他们没有恶意的,一点冒犯师妹的意思都没有,师妹别介意……”察觉到了常有喜的意外,阮彦石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着,他知道那些师兄弟,以及他自己的表现到底有多差,担心给常有喜留下不好的印象。
阮彦石讪讪的摸着头,不好意思的样子让常有喜失笑,“没事儿。”这大概是阳盛阴衰的后遗症吧?常有喜是可以理解的。
一路走来,常有喜发现这不愁药谷好像是一个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似的,有菜园就不说了,竟然连放牛放羊的山地草原都有,这让常有喜赶到有些意外。
她见过羊,皇帝北苑狩猎的时候见过,觉得那些不怕人的羊儿有趣极了,见这不愁药谷的羊儿好像也不怕人似的,常有喜兴致勃勃的想要上前观看。
没想到,一路对她百依百顺的阮彦石竟然拉了拉她的衣袖,好像是在制止她似的。
“怎么了?”难道羊群不能靠近吗?
当然不是,阮彦石担心的是另外一点,“看着是近,那羊群可不近。”阮彦石怕的是常有喜走一半累了,到时候羊群远,院子也远的,若是常有喜闹起来,他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啊!
“没关系,我想去看。”望山跑死马嘛,常有喜知道的,她连皇宫到不愁药谷都来了,这点距离怎么能够难倒她呢?再说了,她也是吃过苦的人好不好。常有喜不想让阮彦石将自己跟谷中那些被宠坏了的女子比较。
不是常有喜害怕,就是觉得,有点掉价。
她一向不屑于与公主病人为伍。
常有喜都这么说了,阮彦淮也不好拒绝,挠挠头算是默许了常有喜的意思,“走吧。”半路可千万别嫌累啊!看阮彦石如此如临大敌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吃过这件事的亏的。
这时,一只小羊跑了过来,一身雪白的毛,光滑漂亮,头上长着一对小角,玲珑的面孔上嵌着一对圆圆的黑眼睛,翘着的小嘴下面长着一撮白胡子,一边跑一边咩咩地叫着。
“羊儿倒是通人性。”常有喜见此笑着揉揉小羊羔柔软的皮毛,心中不由得感叹,多好的冒啊,若是穿在身上一定暖和。
被常有喜搂着的小羊莫名觉得身上一寒,抖了抖,麻麻,为什么它已经长了毛还觉得冷呢?
看着常有喜如此喜欢,阮彦石也露出了些许笑容,“这些羊儿都是吃着药草长大的,不管是羊肉还是羊奶都有大补之效。”这遍地像野草似的东西,其实不是真的野草,而是一种兰草,就是不能够开出兰花罢了。
但是这种兰草有一种特殊的温补功效,不管是气血极亏容易虚不受补的,但是气血旺盛容易补得太过的,亦或是一些体质虚弱需要大补的人,吃这样的药草都有效果,所以这兰草一向是极其抢手之物。
外界这样的兰花甚少,若是外界之人,哪怕是皇帝知道,他们就拿这样好的药草喂羊,都一定会骂他们败家子的。
只是这不愁药谷,除了大夫,最不缺的就是药材了,虽说珍贵的药材还是少些,但是比之外界还是多太多了,这常见的药材简直可以说是遍地都是了,跟路边的杂草差不多。
若是常有喜观察的再仔细些便能发现,那些栽种在房间庭院里面,还有路边的花花草草其实都药材。
“原来如此。”听阮彦石这么说,常有喜看着小羊的眼神顿时变了,若是一开始常有喜看见小羊的时候眼中是一种看见了喜欢的萌物的喜爱的话,现在常有喜看着小羊的眼神则是一种看着食物的垂涎欲滴。
尤其是阮彦石一点一点描述着这种羊各种做法吃起来的口感的时候,常有喜眼睛里面都要冒出狼光了,看着羊儿好像一口就要咬下去的样子。
动物的直觉最是敏锐,在常有喜对它露出垂涎的神色的时候,小羊的身子就抖了抖,到后来常有喜要下嘴了的时候,羊儿猛地发出一阵嘶鸣,然后跑走了、
因为羊儿温和,常有喜一直都是虚抱着的,羊儿猛地一跑常有喜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呆呆的任由小羊跑走了,“这……怎么了这是?”她弄疼了它吗?怎么跑的这么快?
阮彦石见此哭笑不得,那一点因为常有喜对小羊爱不释手而产生的醋意也随之消失了,“动物的感觉最是敏锐了,师妹你对它……垂涎欲滴的时候,小羊自然会觉得有危机感而跑掉了。”
常有喜的脸颊突然一下燥的通红,这点常识她都不知道真实太逊了。
其实常有喜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罢了,看着阮彦石好笑的神色,常有喜是觉得自己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给嘲笑了,所以才会有这种红了脸颊的反应。
阮彦石本来笑话了常有喜一下以后,就有些后悔了,他怎么忘了女子跟男子是不一样的,不能随便开玩笑尤其是这种告诉她知识的时候,这个时候玩笑难免有一点嘲笑她无知的意味在里面,就在阮彦石想着怎么道歉的时候。
却意外的发现,常有喜不仅没有气恼的神色,还红了脸颊,是气红的吗?不想啊!阮彦石在心中嘀咕,这倒是像师母在师父面前的时候,师父对师母动手动脚的,师母便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有时还会伴随这一番捶打。
当时阮彦石还在心中腹诽,师父怎么被师母打了还带着笑意,现在看着常有喜这样阮彦石才明白他师父对师母的时候为什么总是挂着温柔的笑意。
若是常有喜也这样打他,不,别说是打了,就算是让常有喜砍上一剑,只要师妹高兴,他还是不会在意的。
“师妹……你真好看。”阮彦石并非奉承,常有喜她那像笔描的美丽的脸庞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一双圆圆的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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