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回乡过年

　　又是一年芳草绿，依然十里杏花红。有爱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快到春节了。

　　尚悦梅悦梅正在办公室忙碌着，柳如嫣走了进来。

　　见柳如嫣满面春风，尚悦梅就逗着她说：“呵呵，这爱情的力量还真是大耶，看你这大半年，总是乐呵呵的，怪不得公司上上下下都说你脱胎换骨了。”

　　柳如嫣笑着捶了尚悦梅一粉拳然后装着愤怒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个梅姐，你也取笑我，我可是你妹子呀！还铁三角呢，都这样对我，你是不是成了取笑专家了？见人就逮。”

　　“好了好了，坐吧，有什么事快说，我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尚悦梅口里说着，手上不停地在整理文件。　柳如嫣白了尚悦梅一眼，一屁股坐下来，双手托着下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尚悦梅。

　　尚悦梅专心地整理者文件，并没有看柳如嫣，几分钟后，见对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奇地抬头看一下柳如嫣，却见柳如嫣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尚悦梅见柳如嫣死盯着自己，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忙放下手中的文件，两手轮流在自己的脸上摸了几下，并疑惑地问道：“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还是脸被弄脏了？”

　　“哈哈哈哈。”姚柔突然大笑起来：“姐，你也有被忽悠的时候啊。”

　　“死妮子，你糊弄我是次数还少吗？自从找了杨正刚后，你就三天两头欺负我，还说什么我也有被忽悠的时候。”尚悦梅笑骂着，拿起手中的文件向柳如嫣拍去。

　　柳如嫣双手挡着，向尚悦梅说求饶：“姐，算我怕你了，不闹了，说正经事。”

　　“什么事？说吧。”刘悦梅放下文件，起身拿一个纸杯，到了一杯开水，递给柳如嫣。

　　“姐，你今年过年回哪里？是你家还是我姐夫家？”柳如嫣接过尚悦梅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就双手握着纸杯，问道。　“哟，算你这死妮子还有点良心，一口一个姐姐姐夫的叫。”尚悦梅又重新收拾文件，继续说：“按照我们的约定，两家轮流过年，今年轮到到他家过年，你问这干嘛？”

　　柳如嫣一听，没有做声，但眼神里显露出失望之色。

　　“怎么啦？”尚悦梅见柳如嫣刚才的喜悦不见了，问道。

　　“我想今年叫正刚回家过年，这么多年的春节都没有回家，也太难为他了，我也想见见他父母，我妈去世后，只有回他家，才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父母的疼爱，本来想邀你们一同回去，我们顺便打你的车，出行也方便一些，既然你们今年不回去，那就算了。”柳如嫣带着一丝失望回答尚悦梅。

　　“是这样啊，今年是去他家，不过我们每个周末都到了他父母家，如果你想去，那我就和远征商量一下，他是个热心肠的人，应该会同意，如果他同意了，我们就开车回去，我可是为了你啊！”尚悦梅笑着说。

　　“谢谢姐。”柳如嫣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尚悦梅身边，抱着她，将头放在尚悦梅的肩上，做了个怪动作。

　　“好了，我会尽快给你答复，你放心吧。”尚悦梅扬手拍拍柳如嫣。　下班了，柳如嫣去了商场，给杨正刚买了一套名牌西装。她想，不管尚悦梅去不去，她已经下定决心回杨正刚的老家过年，大不了就坐长途汽车去。

　　两人住在一起后，靠柳如嫣一人的工资，足够生活所需了，这样杨正刚就可以把自己的全部工资寄给父母，因此杨正刚在感激柳如嫣的同时，尽量克制自己的开销，从不让柳如嫣为自己购买昂贵的物件，柳如嫣也能理解杨正刚的心情，就顺着他的意，所以他平时还是一些普通的衣服。

　　既然要回家过年，总不能让村里人感觉他太寒酸了，柳如嫣想，于是就不管杨正刚同不同意，先斩后奏，给他买了一套名牌。

　　柳如嫣刚走到家里的楼梯口，就接到尚悦梅的电话，说李远征听说这件事，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柳如嫣高兴地亲了一口手机。

　　回到家里，见杨正刚正在拖地，就没有去叫他，把衣服和手提包一放，直接进厨房拣菜去了。

　　杨正刚拖完地，走进厨房，拉起柳如嫣：“你歇歇吧，让我来。”

　　“正刚，过来。”姚柔站起身，洗了洗手，拉着杨正刚刚来到穿衣镜面前，把刚才买的那套西装递给他：“试试。”　杨正刚一看，乖乖，这套西装值多少钱呀！一千多块。忙拉着柳如嫣说：“你买这么贵的衣服干什么？这也太贵了，穿在身上和普通衣服还有两样？你也真舍得买？我的夫人啦。”

　　“你管那么多干嘛？叫你试试就试试。”柳如嫣瞪了他一眼，她并不认为杨正刚和她意见相左是观念的差异，而是勤俭惯了形成的习惯，说完，强行脱下杨正刚的旧外套，帮他试穿新衣服。

　　“名牌就是名牌，看，多精神、多帅气呀！”柳如嫣边欣赏边啧啧称赞。

　　“我本来就很帅气。”林刚打趣说，但他从镜子内面看到自己穿着名牌气势，果真是不一样，可以说和刚才是判若两人，心里也就不得不接受柳如嫣的消费观。

　　“哟，夸你一回，尾巴就翘上天了，也不脸红。”姚柔笑骂道，看见杨正刚那陶醉的神态，心想每次提出跟你买好一点的衣服，你都不让买，现在感觉到了吧，一分钱，一分货是没有错的，今后总不要老是买一些便宜货吧。

　　“正刚，今年过年有什么打算？”姚柔边帮他脱下试穿的新衣服，边装着漫不经心地问。

　　“还不是和往年一样，哦，我说错了，今年陪你过年。”林刚边说边拿起脱下的旧外套，向厨房走去。

　　柳如嫣将新衣服挂进衣橱，跟着杨正刚进来厨房，在杨正刚的背后抱着他问：“正刚，今年过年想过回去吗？”　杨正刚愣了一下，没有回答柳如嫣的提问，继续炒菜。但他内心的痛处被柳如嫣提及，心里还真不好受。

　　杨正刚的沉默，正说明他极想回家和父母过个开心的新年。　“今年过年回去吧，这么多年没有回家过年，爸妈心里肯定不好受，回去吧，让老人家过个快乐的新年。”柳如嫣心中一阵酸楚，知道林刚心里肯定是非常想回家陪伴二老过年的，只是自己平时都把钱寄给了父母，到头来身上仍然空空如也，回家过年又成了他的一种奢望，既然自己有条件，她不能再让自己深爱的男人伴随着遗憾过年。　杨正刚一听柳如嫣这么说，触动了他心底里那根脆弱的神经，微微颤抖的手停止了炒菜，心里一阵难过，他是多么喝望能回家过一次年呀！可是，可是............。

　　杨正刚不但考虑到自己身上没有钱，他还考虑到自己回去了，留下心爱的柳如嫣一个人在省城，他也不忍心啦。于是侧头望了一下柳如嫣，小声说：“我回去了你怎么办？你一个人不是更孤单吗？我可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年。”

　　“你把我也带去不就得了吗？”柳如嫣抱着杨正刚晃了两下。

　　“真的，那太好了，那太谢谢你了。”杨正刚听柳如嫣这么一说，一阵狂喜，随即又沉默不语了。

　　“怎么啦？一下子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柳如嫣松开双手，把杨正刚的脸扮过来，“一下子又不吭声了，干嘛？”　“我把平时积攒的钱都寄回家了，手头上有点紧，还是不回去吧。”杨正刚垂头丧气地回答。

　　“这点你放心？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只要一个光人去就行了，对了，你侄辈有多少人？我们都要给他们一点见面礼，我第一次上门，总不能两手空空吧，这个星期天陪我去超市，给老人家和孩子们买礼品去。”柳如嫣兴奋地在杨正刚的脸上亲了一口，就命令似地说道。

　　在品牌服装店里，柳如嫣可不管杨正刚舍得舍不得，专拣好衣物挑，光是送给老人小孩的衣服，就花了将尽一万元，杨正刚也无可奈何，只有随她的意了。

　　远在家乡的老两口一听儿子今年要回家过年，高兴得不得了，虽然杨父这些年从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当听儿子今年要回来，激动得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口里一直念叨着刚子这些年的苦。

　　杨母更是如此，每次到了春节，别人家欢天喜地，人来人往，亲戚朋友，相互道贺，热闹非凡，而自己家因小儿子没有回来，大儿子又生性懦弱，大儿媳泼辣且无理，这么多年来，不但没有拿出一分钱为自己治病，而且连口粮都不给，有时候还指桑骂槐说两位老人没有帮他看小孩，做家务，甚至有的时候连林刚都骂，骂林刚就是打光棍的命，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更不要说接二老回家过年了，因而总是抹着眼泪过年。

　　杨父搓搓手，对杨母说：“老妈子，快把西边房子收拾干净，儿子要回来过年了，今年总算能过个像样的年了。”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腊月二十八早上，老人将平时舍不得穿的没有打补丁的衣服穿上，将屋里屋打扫得干干净净。　忙活了一早上，老两口就到村口等着儿子回来。　村里人见老两口站在门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关心地围过来询问有什么事，老两口都高兴地同声说：“儿子今天回家过年，我们到村口接接他。”

　　村民们一听，也高兴地恭喜他们：“刚子在外这么多年没回来过年，也应该回来好好过个年了，恭喜恭喜。”

　　一辆三菱越野车慢慢向村口驶来。

　　杨母用胳膊碰了一下杨父：“老头子，你看那辆车像不像刚子那同学去年到咱家时的车啊？”

　　杨父用手搭在额头上，盯着那辆车，点点头说：“嗯，有点像。”

　　其实二老完全是心理作用，一年前李远征和尚悦梅的确是开着这辆三菱越野车到杨正刚家，可二老根本就没有注意车子的摸样，那里还会记得是不是眼前这辆车，只是他们盼子心切，是一辆车在他们眼里都像。

　　“那应该就是刚子回来了。”杨母激动地搓着她那粗糙的手说。

　　车子停在村口，尚悦梅第一个下车，冲着老两口叫到：“大叔大婶，新年好，我把人给您带回来了。”

　　杨母见果然是刚子的同学尚悦梅，忙笑道：“梅子，我猜就是你，谢谢你啊！”

　　杨正刚出来，叫声爸妈。老俩口扑上去，一人拉着林刚的一只手，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

　　“柔柔，还坐在车里干嘛？出来呀。”尚悦梅见柳如嫣还坐在车里，就冲着车里喊。

　　柳如嫣坐在车里，还有点没有适应过来，第一次见未来的公公婆婆，虽然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而且设定了见面时该怎么叫、怎么说，可真正见到了杨正刚的父母，心却猛然怦怦直跳。所以柳如嫣没有急着下车，她将手放在心口上，想平静一下心情。

　　杨正刚听尚悦梅一喊，忙走过来，打开车门，见柳如嫣脸红红的，手放在心口上，就弯下腰问：“怎么啦？是不是长时间坐车，不适应？”

　　柳如嫣含羞地白了杨正刚一眼，将手伸向他，杨正刚接过柳如嫣伸出来的手，扶着她钻出车门。

　　“爸，妈，这是如嫣。”林刚牵着柳如嫣的手，对老两口说。

　　杨母一听，一时不知所措，在电话里，儿子可没有告诉还要带对象过来呀。

　　“妈，这是如嫣。”杨正刚见母亲怔怔地望着柳如嫣，有提醒了一次。

　　杨母愣了一会，赶忙上前，拉着姚柔的手，惊喜地上下打量着柳如嫣。

　　柳如嫣见到这位饱经风霜、久病初愈的老人，满脸沧桑，佝偻着背，手掌就像麻石般粗糙。可想而知这位老人一辈子的吃了多少苦啊！姚柔望着老人，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本来当时想好了准备叫杨正刚的父母做大叔大妈的，见了面，竟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妈。”

　　“哎。”杨母激动地拉着柳如嫣的手，高兴地应着。苍老的脸上，两行热泪滚落下来。

　　柳如嫣拿出纸巾帮杨母擦拭脸上的泪水。

　　尚悦梅也为此情此景感动了，她不失调侃地说：“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看，刚见面，就搂在一起了，弄得我都有点嫉妒了。”

　　杨父站在那里，见儿子带着媳妇回来了，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双手在身上来回搓着，苍老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见李远征从车里出来，就立即招呼：“小李，谢谢你啊！”

　　李远征握着杨父的手，稍稍弯腰对杨父说：“大叔，谢什么呀？我和正刚是兄弟，兄弟不言谢。”

　　“嗯，嗯。”杨父拼命地点头，“走，走，进屋歇歇，进屋歇歇。”

　　“走啦，进屋吧，远征，把车开进去，放下他们的东西，我们也要回家。”尚悦梅快言快语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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