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乍见她脸色有异,小亦子急切地寻问着,目光轻轻挑起却依然不敢直视她的脸。
“没事儿,咱们还是在这儿等等吧!或许……应该……”蓦然抬头却依然还是望着那空空荡荡的官道,心里无尽地惆怅,“可能……可能应该快到了吧!”
“是呀!娘娘,这都几时了,应该是快要到了的!不过这天气真的好冷,您凤体金贵,这儿就交给奴才来候着吧!”
“嗯!”轻哼了一声,华绫微微点了点头。腰的确已经酸得不行了,也不知这銮驾到底到了哪儿,是否是出了什么事儿,竟是如此地耽搁。
然而此时此刻,还在那数里之外,銮驾却已然停下。寻缓缓地掀开了銮驾上华盖的垂纱,抬头仰望着天空,总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在心头萦绕着,眼前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登基大典。一团白色的东西突然之间从天而降,不偏不移地砸在了自己的身上,径直将自己砸得几乎晕倒在地。而那双眼眸却让他在瞬间感觉心头一颤,从此便再也忘不了。
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妹妹,却又不能完全说是自己的妹妹,她是真龙的存在,而自己呢?在她的面前自己已然显得卑微。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她,却用她那高贵的鲜血和生命换回了卑微的自己。在她的面前,寻感觉自己实在有些无地自容,如若上天能够让她回来,那么就算让自己将这皇位让给她,自己也毫无怨言,可是她现在又在哪儿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就如来时那样凭空消失了吗?
凝视着天空,寻深深一声哀叹,而就在此刻,銮驾前不远之处,几名侍女正满面踌躇地端着一盘东西匆匆而来。
“启禀皇上,您要的狼皮袄子绣女们已然赶制完毕了,您是否需要过目……”一名侍者前来禀报着,打断了他的思绪,却没能让他从那深深的伤痛之中苏醒过来。
“啊?”蓦然回神,他微微一怔,随即微微点头道:“好吧,让她们呈上来!”
“是!”那侍者回应着,转身向着身后的绣女挥着手,可是寻却又一次地陷入了深深地哀思:小昭啊!你如今身在何方?为兄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儿,就连这狼,如今也已然变成了这狼皮袄子,可是你却为何还不速速回到哥哥的身边来呢?
“皇上恕罪,奴婢们已经尽力了,可是这狼皮……”
寻根本没有去听那绣女们的解释,只是将那目光从远方缓缓收回,凝视着眼前的狼皮袄子,目光之前更显得深隧。
“皇上,您看这个……”那侍者明显不知寻的心思,战战兢兢地将那狼皮袄子呈到了他的面前。然而刚一开口,皇上却忽然一把拽紧了那袄子,紧紧地握在手中,怒目横眉却又满面地哀伤。
“皇上饶命!”几人一见此景,不禁心头大乱,连忙跪倒在他的面前,拼命地叩头求饶。然而谁又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就连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蒙安国此刻见罢也亦然不敢相信他竟然对她用情如此之深。然而也正因如此,蒙安国的心里却是格外的尴尬与难受,放眼望着前方的路途,一种许久都不曾再有过的伤痛之感,悄悄地在心底蔓延。
他们可是兄妹啊!就算没有血缘,可是他们却依然还是兄妹啊!而且他也同样地对外已然宣称,她是自己的妹妹,而今虽然回来了,可是就他如今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当如何再去带领着南诏走向未来的新兴之途?
数日之后的南诏太和城,让忆昭竟然感觉有些陌生。
在那神秘深山寺庙之中修养了几日之后,忆昭已然感觉自己不再像前几日那么虚弱了。而且众僧人也感觉她并不太适合当在这深山庙宇之中。且不说其他的,就她那双足以勾人心魄的双眼便足以让那些年轻且定力不深的僧人们意乱情迷。虽然她并没有刻意地做过些什么,只是在那寺庙之中随意地溜达,可是却仍然让许多僧人不断地向着住持抱怨。
忆昭并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也并不想真正地去理会他们在想些什么,反正自己来到此处也不过是只是暂时而已。而且每天面对着这群毫无趣味的和尚们,简直就是一场恶梦,甚至比起之前被大哥“关”在太和皇宫之中还在无聊,能够离开对于她来说也的确是一件非常痛快之事。
然而谁又会知道,原来这寺庙离得那太和竟然并不算远,那不过是几日的山路而已。快要到达太和忆昭仿佛又一次回到了“人间”,身边的蒙定邦却似乎心事重重。自打离开山门之后的他,便在自己的头上带上了带纱的斗笠,一路行来更是沉默不语,忆昭一路跟随着他,简直都快要给憋闷疯了。
“喂,三叔,你别走这么快好不好?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个伤员,走这么快你就不担心我的伤吗?”终于已然能见到前方的太和,忆昭可谓是一路小跑。这家伙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从前在水镜中,忆昭也曾经见识过他,那时的他开朗活跃,哪像如今这一本正经,随时绷着张脸,如果不知道还以为他天生如此。
“小昭,你就不能再走快一点吗?太和已然就在眼前了,咱们再加快点儿步伐,很快你便能到龙泉之中却静养,这对于你疗伤应该是件好事,你为何非要磨磨蹭蹭?”
一见他如此,忆昭却挑起眉头得瑟地大笑,“三叔啊!三叔,你还自称是佛家弟子,还修行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会这么急切呢?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就连我都明白,可是为何你却不明白呢?”
这一言出口,蒙定邦果然哑了,愣愣地凝视着她良久,这才开口又道:“小昭,我不与你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一般见识,但不管怎么样,我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三叔。当年已矣,如今的我不过是个云游僧人,我的法号叫……”
“好的,无尘大师,小侄瑾记大师教诲!”忆昭狡黠地弯着嘴角,负手侧头注视着他,忆昭并不知道他当年到底做了些什么,以至最终会要为爹娘的前世选择殉葬。但是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已然是过去的事情了,忆昭并不想再去追究什么,即便是他当初十恶不赦,可是如今的他,就如他自己所言一样,只是一个云游僧人罢了。更何况他曾经在狼口之下救也救过自己的小命,之后又用多年的修行来助自己恢复人形。倘若说他当年的确是对不起他们,那么如今这又算得什么?他应该是自己的“仇人”还是“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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