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吧!公子爷,您这剑是祖上传下来的,且有龙血开刃,乃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之物,难道您就真的为了这钱而将它变卖不成?”
“龙血?”他冷笑一声,“呵呵,那是因为娘当年将这剑折断的赔偿吗?小叔叔,你若不提这事儿还好,提起这事儿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当年娘亲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爷爷就一定不容得她呢?”
什么!?忆昭听到这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劈中了头顶,想当初自己因为害怕被人发现而最终错过了从水镜之中去了解那段历史,可是如今大哥的这一句话却让忆昭的心里一阵痛楚。
“公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是您也这么认为,那么您就真是辜负了当年老爷的一片苦心啊!”蒙安国见他抱怨起先帝,心里也觉难受,他怎会有如此地想法,为何就不能换个角度想想呢?
“难道不是吗?”他却冷笑着,“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我心里明白得很。”从来都没有与他抱怨过这样的话,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心底,真的好累!一手轻托着肩头的“妹妹”,一手轻抚着那柄陪伴了历代先皇的剑黯然地弯起了嘴角,“小叔叔,什么都不用说了,当今之计最重要的便要回家,这剑算得了什么,再珍贵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能够回到家里,咱们什么没有?即使将来再拿钱将它赎回,也比如今这样活活饿死、憋死的好呀!”
“喵……”我擦!奶妈个凶呀!怎么会这样?忆昭刚一开口却让自己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天哪!自己可是龙啊!活生生的龙,比那珍珠还“真”的龙啊!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呢?虽说自己之前的确是喜欢变化成猫儿,可是喜欢不代表着一定要变成猫啊!难道是老妈当年坑猫的染了猫毒遗传给了自己吗?这……这怎么可以呢?
而听到这一声轻唤,寻显然也怔了一下,蓦然扭头望着肩上趴着的这只“小猫”,眼中满是欣喜,“小昭!你终于醒来了,真是担心死哥哥了,你……“
“喵呜……”又是一声轻哼,忆昭睁开了眼睛疲惫而又无奈地望着他,“喵呜……”又是一声悲催的惨叫,忆昭感觉到自己汗如雨下,这……这真是坑猫啊!
而寻则激动地凝视着她,微微地颤抖着,眼中满是激动的热泪。
“老板,今日这么大的雪,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您就行行好让咱先走吧!”末栅馆(古镇名)虽然已是地处南疆很少有地方每年都会下雪,特别是在这个时节里下雪那更是少之又少了。因而今日典当行中的伙计们一个个都被冻得面色通红,不停地搓动着手脚,然而这寒冷却依然还是刺骨的难受。
老板是一名五十开外的肥胖男人,一身锦罗衣装,捂着厚厚的棉袄,耳朵上还带着一对真皮的耳护,手中捧着暖壶脸上却是一脸的冰霜。
“老板,您就行行好吧!”一名年轻的伙计哆嗦着,在老板的面前哀求着,身上依然还是那深秋的打扮。
“唔!”老板却是一声哼斥,将头一昂,“天都还没有黑,这是关了门不做生意了吗?你的跟着哪个师傅的?这么不懂事儿,若是关了门不做生意,老子拿什么养活你们这群笨蛋?”
伙计一脸委屈,这严寒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老板,我也不是第一天来的,我也知道这行规,可是这都一整天了,也不见一个客人上门。我家媳妇儿这两天身体又不太好,您就行行好吧!”
“呵,你家媳妇身体不好关我啥事儿?你在这儿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难道让你干个活儿还跟我讲价钱不成?什么叫没有客人?这天都还没有黑,你怎么就能断定没有客人呢?快说,你是跟着哪个师傅的,连这基本的东西你师傅都没有教过你吗?”
伙计好生委屈,一边颤抖地抱着双臂,一边还在想要解释与争取。然而就在这时,老板却突然将目光一转,脸上瞬间堆起了笑:“哟,几位客官这是从哪儿来呀?是想要典当东西呢?还是看中了咱店里的什么宝贝?”说话间他的目光已然将刚刚踏进店中的几名男子打量了一遍。只见他们衣着虽然不是十分华贵,但是眉宇之间却带着几分贵气感。这老板打小就在这典当行中长大,半辈子的时光迎来送往无数的客人,眼睛就好似那柜台之上称金银的称杆子似的。当然他所称的不是金银,而是来往的客人。
而眼下这几个人,才刚一进门他便已然觉察到了,从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华贵之感,并非是那身上的衣装所以掩盖的。像他们这样的人,要么是家到中落;要么就是手上暂时的周转出现了问题的人。而真正的宝物也一般都是会出现在这些人的手中,更何况眼前是几个年轻人,不见得他们就一定对于宝物有着鉴赏的能力,这可真是上天给自己赐下来的财神爷呀!不管他们将来是否会拿钱来赎物,自己是注定要赚的,只是还不知他们想要典当些什么,自己能从他们的身上捞到多少的油水。
“噢!老板,我们是路过的,只是……唉……”蒙安国一脸尴尬地堆着笑,仿佛有些不舍但却又无奈。毕竟生来头一次到典当行来,而且又是典当皇上的配剑,心里的忐忑与局促着实让他有些慌乱。
几日前大军出征不利大败而归,身为御驾亲征的主帅,寻心疼地望着手下仅剩下的那数百将士,为了摆脱汉唐神策大军的继续追杀,无奈地作出决定。将军中所剩物资全部分与众人,并将军队化整为零,脱下戎装换上布衣,分头而行,悄悄回国。
然而这一路却并不顺利,因为那仅存的辎重早已在岷江一役之中损失殆尽,且这一路回来,原本便已然是那败军之将而无颜见南诏父老,却又在这一路之上到底都是对于此次出征的谩骂之声。寻虽然表面不在意,然而内心之中的压力却又有谁能够知晓?再加上忆昭的重伤,让他那年轻的心承受着无限的压力。
“呵呵,客官有何难言之隐。到本店来的客人都是有着难处之人,小的自然也是明白人,您不必说,我也不必问。总之龙也有被困浅滩之时,客官既然来到了,就是看得起小店,愿意让小的为客官解难,不是吗?”
好个商人!闻听那老板言谈,忆昭悄悄从寻那温暖的怀抱之中探出头来,然而一阵冷风吹来,外加乍一眼便看到那老板的模样,不禁一个寒战。寻被她惊动而低头俯视一眼,嘴角带着一丝淡淡地甜。
尼玛!真是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二大爷是怎么的,为何会选这么个龊货老板来做生意呢?怎么说那剑也是曾经“先帝”的随身之物啊!如今又是皇上的佩剑,怎么能落到这么个家伙的手中呢?眨巴着眼睛,忆昭感觉仿佛是吞了苍蝇似的!苍蝇……呃……那六脚的小怪物,自己怎么会想到会去吞那种东西呢?又是一个寒战,外加一个喷嚏,真是坑猫的天气,下个毛线的雪呀!
“唷!好可爱的小猫!”谁知就在这时,那店里内堂的门帘后却突然外出个妇人来,只见那肥硕的身体宛若一只米缸,少说也有个两百斤的样子。忆昭陡然一见不禁感觉自己瞳孔扩大,怔怔地凝视着她。
“老头子,他们是不做什么的呀?”那可怕的嗲声,简直让人想要呕吐,可是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眼睛毅然眯成了一条逢,目光却一直盯着忆昭,看着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她却显然是对这只小猫“一见钟情”了。
“唔!夫人啊!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内堂好好呆着,跑到这儿来做甚?”
“人家想你了嘛!”
“噗!”忆昭感觉自己连昨天晚上的晚餐都快要给倒出来了,这人类的世界怎么会有如此的奇葩?
“唉,夫人啊!几位客官只是路过,你还是快到内堂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呢,不用夫人操心了!”
“唔!”闻听此言,她却显得有些不大乐意,目光依然还是停留在忆昭的身上,仿佛是被这只可爱的“小猫”勾住了魂儿似的,越看越是喜欢,不由凑到了那老板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脸上却是一脸的淫笑,落在忆昭的眼里简直比那屋外的大雪还要寒冷。
“什么?”老板却在听到她那一言之后不禁一怔,满面地惊讶地看着她,“夫人!你这……你这是拿着钱不做数儿啊!客官也没有说要典当什么,何况一只猫也不值这个价啊!”
尼!!!玛!!!听到这话的忆昭只觉脑袋里一声闷响,简直连肺都要气炸了,先不说自己可是真龙下凡,什么叫“不值这个价”?且就她那模样也想做自己的主人?这可真是应了那老板的话“龙也有被困浅滩之时”被她这“虾”戏吗?
“不卖!这猫儿我们不卖!”寻紧紧将忆昭护在怀中,心里格外的气愤,但却又不好得说明这猫卖不得,只能紧紧地将她捂在怀中。蒙安国则挡在他的面前,一脸嗔怒地应付着,“我们虽然眼下是有难处,但是这猫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就算只剩下一口饭吃也绝对不会卖掉她!”
“唉哟,小伙子,我也是看你们有难处才提这事儿嘛!你看你们这剑,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吧?上边儿这么多的土,也看不出个名堂来。你说是御赐的?呵,这可真是笑话呀!我们这儿虽然是个小镇,可是这走南闯北的人也不少了,虽然说这宫里的东西我们是没有见过,但是各种宝贝什么的,我们也见得不少了!就这剑,你们开的这价钱……”老板一脸模棱两可地样子,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几个年轻人。
他根本连看都没有去看那剑一眼,只是信手扔在一边,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对方怀中的那只猫儿身上。
——夫人的眼光真是好呀!那的确是一只非常棒的猫啊!一双眼瞳漂亮得好似极品猫眼儿石一样,眼眸之中仿佛带着流光,毛色更是光鲜亮丽得好似锦缎……果然是只好猫啊!应该是个纯血统的吧?养这样的贵族猫儿,在南诏的达官显宦之中十分流行,而眼前这几个人显然也不是穷苦人家出生,既然来到小店典当东西,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只是这店主却不明白,像他们这样的人,为何会那么死心眼儿非要养着这么一只名贵的猫儿呢?宁可将这“御赐”的宝剑也拿来典当,却舍不得扔掉这么一只烧钱的嘴。
“这价格怎的?若非急等着用钱,我们又怎么来典当这御赐之物呢?再说了,你这老板怎么这样做生意?我们说了这猫儿不卖,你却为何非要强买呢?”蒙安国着实生气,却又不好得发作,毕竟这儿不是太和城,就手下这几名御林军还不足以保护皇上的安全。
说着,伸手便想要去将那宝剑收回,既然生意不成就算了,毕竟这儿只是个小镇而已,像这样小镇,这种小店也是给不出什么好价钱的。可是那老板却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放他们离开,毕竟那只猫儿是夫人喜欢的。原来这老板别看他在外边耀武扬威,可是在家里却十分的惧内,这夫人的命令在他的面前,那便是皇上的圣旨,虽然他也很心疼开出的那价钱,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夫人的心爱之物呀!不就是只猫嘛,买了就买了。再说如今这南诏,自打前太子娶了那猫龙的传闻传出之后,整个国家对于猫儿的喜爱热情,那是如日中天,而眼前的这只,看模样可是猫中的极品呀!家里能够有这么一只猫儿,也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啊!
“咳,客官,咱们有话儿好说嘛!看您等的模样原本也不像是缺钱的主儿啊!可是如今既然来到小店打算典当这剑,这却让小的着实想不明白了。”那老板一脸阴险的笑容,着实让人一阵寒战。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这并非是他想要的东西,什么“御赐”之物,倘若是假的,自己注定要亏本。若是真的,那自己若收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哟!这老板可不是个傻瓜,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地收下此物了,“您说这剑是御赐,可是小的却知道这御赐之物乃是官家勒令禁止买卖之物。小的若是收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呀!可是不收呢!您等似乎又是急着用钱。这可真是难为小的了,小的原本也是想要帮助一把客官的,毕竟这人嘛,也不可能总是顺顺利利的,谁都有个有难处的时候,可以为何客官就不明白这‘宁可多两米,不可多张嘴’的道理呢?虽说这猫只是一只小猫,一天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可是这毕竟还是张嘴啊!客官这一路上既然已经有难处了,又何必非要带着这么一张嘴而死撑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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