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开始新的校园生活

从 宿舍起来后，出了门。到宿舍楼门口看到远处风景非常绝美。"叶南，发什么呆呢？"陆晨用胳膊肘捅了捅我，他的寸头上还挂着长途飞行的疲惫，但眼睛里已经燃起了兴奋的火苗。

我扯了扯校服领口，这该死的意大利校服比国内精致多了，深蓝色西装外套配上暗红色领带，勒得我脖子发紧。"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上周还在京城跟荣雪雪和林倩对战，今天就站在意大利了。"

陆晨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管他呢，反正咱们兄弟俩在一起，到哪不是横着走？"

我摇摇头，这家伙从小就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初中时三个混混堵我，他一个人拎着板凳腿就冲上去了，结果我们俩在医院躺了一周。

校园里种满了橄榄树，地中海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走廊上三三两两的学生投来好奇的目光，我听见几声压低了的"cinesi"（中国人），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叶南，陆晨，对吧？我是你们的班主任玛尔塔。"一位金发女老师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招呼我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班级。"

高二C班的教室门打开时，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射过来。我的后颈一阵发麻，那种熟悉的、被人审视的不适感又来了。从小到大，因为父亲的身份，在班里我就是扛头，别人转到我们班，都会被我们每次都要经历这种被当成动物园里新来的猴子的时刻。

"同学们，这是来自中国的新同学，叶南和陆晨。"玛尔塔老师示意我们做自我介绍。

陆晨大大咧咧地站在讲台中央，用他临时抱佛脚学的意大利语说："Ciao a tutti, sono Lu Chen."（大家好，我是陆晨）发音蹩脚得让我想捂脸。

我刚要开口，教室后排突然传来一声嗤笑。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男生斜靠在椅子上，故意用意大利语快速说道："又来了****佬，是不是又要整天抱团吃狗肉了？"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讲台边缘，指甲陷入木头的缝隙里。陆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转头看我，眼睛里写着问号——他听不懂，但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玛尔塔老师严厉地说了几句意大利语，那男生撇撇嘴，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但眼神里的挑衅丝毫未减。

"我叫叶南，"我用英语说，直视着那个莫西干头，"我和我兄弟来这是学习的，不想惹麻烦。"停顿一下，我又补充道，"但也不怕麻烦。"

莫西干头挑了挑眉，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回应。陆晨虽然听不懂，但从我的语气中明白了大概，他站得离我更近了些，肩膀几乎贴着我的肩膀。

下课后，我们在走廊被拦住了。莫西干头带着两个跟班堵在储物柜前，他比我高出半个头，脖子上挂着一条银链子，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卢卡，"他用大拇指点点自己胸口，然后用蹩脚的英语说，"这里不欢迎你们这种...，"他做了个眯眼的动作，明显是在模仿亚洲人的眼睛。

陆晨的拳头在身侧握紧，我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在国内打了架最多记过，在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惹上官司就麻烦了。

"我们只是来上学的，"我尽量平静地说，"不想惹事。"

卢卡大笑起来，转头对他的跟班说了句什么，那两人也跟着笑起来。突然，他伸手拽住了我的领带，用力一拉，我的脸几乎贴到他的鼻尖上，闻到他嘴里浓重的烟草味。

"中国小子，在这里要懂规矩..."他的意大利语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下一秒，卢卡像只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储物柜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陆晨收回右腿，摆出散打的预备姿势，没错除了功夫，我们还学过跆拳道，散打之类的陆晨眼睛里燃着我熟悉的战斗火焰。

"叶南，这你能忍？"他头也不回地问我。

我叹了口气，松开领带，活动了下手腕。卢卡的两个跟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个挥拳冲向陆晨，另一个朝我扑来。

陆晨侧身闪过拳头，一记肘击打在对方肋下，那小子立刻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我的对手是个胖子，动作笨拙但力气不小，我硬挨了他一拳，脸颊火辣辣地疼，趁机抓住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把他撂倒在地。

卢卡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渗血，眼神凶狠得像头狼。他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金属的寒光一闪——是把折叠刀。

"小心！"我大喊一声，推开陆晨。卢卡的刀锋划过我的校服外套，在袖子上留下一道口子。

陆晨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像头被激怒的豹子般扑上去，一连串快如闪电的拳脚落在卢卡身上，最后一记回旋踢直接把刀踹飞，卢卡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走廊上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有人吹口哨，有人用手机录像。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下麻烦大了。

"你们！校长办公室！现在！"闻讯赶来的体育老师怒吼着。

校长是个秃顶的严肃老头，用夹杂着意大利语的英语训斥了我们半小时，最后因为卢卡先动手且持刀，只给了我们口头警告，而卢卡被停课三天。

走出办公室，陆晨揉着指关节上的擦伤，咧嘴笑了："爽！这下看谁还敢惹我们。"

我却没有他那么乐观。卢卡离开前那个怨毒的眼神告诉我，这事没完。

果然，三天后卢卡回来了，身边多了个陌生面孔——一个至少一米九的高个子，金发扎成马尾，左耳上一排银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是安德烈亚，"一个亚裔面孔的男生突然出现在我们旁边，用中文小声说，"卢卡认的大哥，学校出了名的混混头子。"

我转头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同胞"，他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但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我叫周明辉，新加坡华人，来这三年了。"他推了推眼镜，"你们惹上麻烦了，安德烈亚手底下有十几号人。"

陆晨不屑地哼了一声："来多少打多少。"

周明辉摇摇头："不是所有事都能用拳头解决。这所学校里势力复杂，意大利本土帮、阿尔巴尼亚帮、华人帮..."他顿了顿，"安德烈亚是本土帮的二把手。"

"华人帮？"我敏锐地抓住关键词，"学校里有很多中国学生？"

"有很多，但他们不团结，这个想当老的那个也想当老大，但..."周明辉欲言又止，这时安德烈亚已经带着人朝我们走来，他匆忙说："放学后体育馆后门见，我能帮你们。"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安德烈亚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们，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中国小子，打我的人？"他伸手想拍我的脸，我后退一步躲开了。

陆晨直接顶上去："想怎样？"

安德烈亚笑了，露出两颗金牙："有种。放学后，体育馆后面，我们...谈谈。"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带着卢卡一伙人大笑着离开。

整个上午我都想着如何让中国学生团结。课间去厕所时，听见隔间里有人用中文打电话："...对，就是新来的那两个，挺能打...安德烈亚今天要收拾他们...嗯，我按您说的接触了..."

我屏住呼吸，认出是周明辉的声音。等他离开后，我才从藏身处出来，心里翻江倒海——我们刚来就被卷入了什么旋涡？

放学铃一响，陆晨就摩拳擦掌："走，去会会那个金毛！"

我拉住他，把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陆晨皱起眉头："所以那个周什么的是在利用我们？"

"很可能。"我思索着，"但我们现在确实需要情报，先去看看他耍什么花样，见机行事。"

体育馆后门是个偏僻的角落，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们到的时候，安德烈亚一伙七八个人已经等在那里，棒球棍在手里轻轻敲打着。

"来了？"安德烈亚咧嘴一笑，"给我打！"

我们背靠背站在一起，准备迎接这场硬仗。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住手！"

周明辉带着十几个亚洲面孔的学生从体育馆侧面走来，他们虽然没拿武器，但人多势众。安德烈亚脸色变了变："周，这不关你的事。"

"他们是我的人，"周明辉平静地说，"动他们就是动华人学生会。"

两方对峙了几秒，安德烈亚啐了一口："算你们走运。"他指指我和陆晨，"这事没完。"说完带着手下悻悻离去。

周明辉转向我们，笑容和煦："欢迎加入华人学生会。"

陆晨直接揪住他的衣领："少来这套！你在利用我们！"

周明辉的跟班们立刻围上来，我按住陆晨的手臂："冷静。"然后对周明辉说："我们需要谈谈，单独。"

十分钟后，我们坐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周明辉搅动着咖啡，坦然道："没错，我确实有目的。学校里华人一直被各方势力打压，我们需要像你们这样敢打敢拼的新血。"

"所以你就设计我们和安德烈亚结仇？"我冷冷地问。

周明辉摇头："卢卡挑衅你们纯属意外，但我看到了机会。"他向前倾身，"叶南，我看得出来，你不是普通学生。华人学生会现在就是一盘散沙，会长林耀东只会在中国人面前耍威风，遇到事就缩头。我们需要改变。"

我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想当会长？"

周明辉笑了："我想，但我镇不住场子。你们可以。"他意味深长地说，"特别是你，叶南，你有那种...领导者的气质。"

陆晨嗤之以鼻："少拍马屁。"

我却陷入了思考。周明辉的话触动了我内心深处某个念头——本来不想争这个学校的老大。

"给我们点时间考虑。"最后我说。

回宿舍的路上，陆晨问我："你不会真信他那一套吧？"

我望着异国的星空，轻声道："陆晨，你发现了吗？这里的华人学生走路都是低着头。我们在国内时，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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