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最后的对决》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被瞬间点燃，闪光灯此起彼伏地炸裂开来，那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在耳边轰鸣。林默笔挺地站在台上，西装革履，嘴角挂着一丝自信的弧度。他的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正准备开口时，大屏幕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林先生，关于贵公司近期利用离岸账户转移资金的问题……”记者的话音未落，便被一阵哗然打断。屏幕上跳出一份详细的资金流向图，红色箭头像是一把把利箭，直直地射向林默精心构筑的防线。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手指不经意间收紧，演讲稿被攥成了一团废纸，沙沙作响。

“这些证据显示，林氏集团涉嫌通过江氏项目洗钱，您对此作何解释？”一个男记者率先发难，话筒几乎要戳到林默的鼻尖。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些都是不实指控，我司一直合法合规……”

“那您如何解释这份来自开曼群岛的转账记录？”屏幕再次闪动，一张清晰的银行转账截图映入所有人的眼帘。林默的脸在荧幕的白光下显得苍白无力，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答一声，无声无息却重若千钧。

“根据最新消息，您已经接到有关部门的调查通知，这是否意味着……”记者们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幸灾乐祸。台下的团队开始慌乱地交头接耳，一位女助理掏出手机疯狂发送消息，但脸上的表情却愈发难看。

“保安！保安！”林默的声音终于带上了颤抖，“发布会到此结束！”两名壮汉迅速冲上台，用身体为他筑起一道人墙。在一片闪烁的灯光中，林默低着头仓皇逃离，背影似乎被无形的压力压弯了腰。记者们紧随其后，嘈杂的提问声回荡在整个会议室，久久不散。

地下车库内，林默钻进私人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的瞬间，他瞥见电梯壁反射的自己——那个曾经风度翩翩的商业精英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慌乱、脸色惨白的失败者。

推开办公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纸屑四处飘飞。林默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机械般地敲击着玻璃。窗外，夜色如潮水般涌来，吞噬了这座城市最后的一丝光明。

“老板。”白若冰推门而入，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我们现在需要立即启动……”

“闭嘴！”林默猛然转身，眼神阴鸷得让人不寒而栗。白若冰被吓得后退一步，脚步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启动什么？”林默苦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疲惫与疯狂，“补救？挽回？还是收拾这个烂摊子？”他的话语中满是嘲讽，“你们连发布会都掌控不了，现在才想起来收拾？”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江雨薇走了进来，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衬托出她的冷静与决绝。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你来得正好。”林默笑了，但那笑容冰冷得令人战栗，“要不要看看，你是怎么精心策划这场谋杀戏码的？”

“没有什么精心策划。”江雨薇走近几步，脚步声依旧平静，“我只是用事实说话。”

林默几步跨到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真相？你所谓的真相，”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就是要亲手把我推下悬崖？”

“林默……”江雨薇开口，却被他粗暴地打断。

“够了！”他低吼一声，声音里夹杂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与痛苦，“你就这么恨我？就因为当初我……”

“不是因为恨。”江雨薇冷冷地截断他的话，“是因为我必须这么做。你利用我的项目洗钱，把那么多人拖下水。如果我不站出来，会有多少人因此受伤？”

林默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手指关节已经捏得发白。“你以为你很伟大吗？这一切都是为了揭露所谓的真相？”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讥诮，“你知道我会因此付出什么代价吗？”

江雨薇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平静。“你早就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林默，这不是游戏，这是现实。你有机会回头，但你选择了掩盖，选择了欺骗。”

林默发出一声干笑，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过。“回头？你指的是在你的阴影下永远抬不起头吗？”他的语气中透着不甘与怨恨，“我走的路，从来都是靠我自己。你呢？你的每一步，背后不都有人推着你走吗？”

江雨薇的眼神微微动摇，但声音依然沉稳。“你说对了，我是有人推着我走。”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可你呢？林默，你的每一步，都是踩着别人的失败、别人的痛苦走过来的。你现在指责我，可你真的觉得自己无辜吗？”

林默的脸色更加阴郁，指节几乎泛白。“无辜？”他冷笑一声，“在这个圈子里，谁无辜？你江雨薇，不也是踩着别人上来的吗？你敢说自己的手是干净的吗？”

江雨薇深吸一口气，摇头道：“至少，我知道底线在哪里。林默，你早就迷失了。”

林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愤怒掩盖。“底线？”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所谓的底线，就是在所有人面前拆我的台，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身上？”

江雨薇的神色依旧平静，但语气却更加坚定。“林默，这些都是你的选择。”她缓缓说道，“我从来没有逼你做什么。你的路，是你自己选的。你的结果，也是你自己造成的。”

林默的嘴唇微微颤抖，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他的肩膀渐渐垮下，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他缓步走到窗边，背对着江雨薇，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良久，林默低声问道：“所以，你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今天，对吗？”

江雨薇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没有等什么，林默。”她的声音很低，“我只是履行了我的责任。”

林默忽然转过身，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责任？”他的声音沙哑，“江雨薇，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犹豫吗？你告诉我，你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旧情吗？”

江雨薇的身体微微一僵，目光避开他的注视，转向窗外。短暂的沉默后，她轻声说道：“旧情？林默，有些事，已经过去了。”

林默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眼中满是难以言喻的疲惫。“是啊，过去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江雨薇缓缓朝门口走去，背影显得异常坚定。“你好自为之吧，林默。”她的声音冷淡而疏离，“这是最后一次了。”

门轻轻关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咔嚓声。林默站在原地，目光迷离地盯着门的方向，仿佛在等待什么。窗外夜色浓重，霓虹灯的光芒透过玻璃投射进来，将他的身影拉长，孤独而又凄凉。

楼道中，江雨薇的脚步声回荡着，清脆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在提醒她——一切都结束了。转角处，她停下脚步，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昏暗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模糊的光影。

回到办公室，林默松开领带，随手扔在桌上。他转身面对空荡荡的房间，终于露出了毫无防备的疲惫。“江雨薇，”他低声呢喃，“你赢了……”

窗外一阵冷风吹进，办公桌上散乱的文件哗啦作响。林默拿起桌上的照片，那是他初露锋芒时与江雨薇的合影。照片中的自己意气风发，而江雨薇则站在一旁微笑，目光坚定而清澈。如今，那轮廓却渐渐模糊起来。

他转身，抬起手，将手中的照片抛向窗外。照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消散在无尽的黑夜中。林默的手指微微松开，那一刻，他似乎卸下了压在心上许久的盔甲。“这一次，该真正落幕了吧……”

灯光逐渐熄灭，只剩下他孤独的身影伫立在黑暗的窗前。夜色正浓，但他的心中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也许是终于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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