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余烬中的微光

林默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上的水雾。外面的雨丝斜斜地划过天际，像是无数道无声的叹息。茶几上散乱地堆放着各式文件，最上面的一张照片被他反扣在那里，可他知道上面是什么——那是江雨薇的照片，还是他们第一次合作的晚宴上拍的。

他的指尖停顿了一下，喉结微微滚动。那天的记忆仿佛刀锋般割裂了他的思绪。江雨薇穿着一袭金色长裙，眉眼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冷冽，仿佛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而现在的他，只能站在这个孤独的角落里，试图拼凑她曾经的温暖。

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公寓里安静得让人窒息，只有茶几上那份文件夹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似乎在提醒他什么。林默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书桌前，拿出纸笔，开始艰难地写下第一行字。

“好久不见，雨薇……”

每写一个字，他的手都像是被重压着，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最终落在纸上的每一句话，都只有他的悔恨与无力。林默盯着笔尖，仿佛那能带走他全部的痛苦和负疚。

另一边，江雨薇坐在新公司办公室里，指尖轻轻划过一份整理好的文件。桌上的台灯投射出暖黄的光，映照在她的面容上，显得格外沉静。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桌角，那里放着一个被遗忘的木质相框，照片里的林默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笑容灿烂得几乎刺目。

江雨薇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触碰到那个相框的边角，感觉到一丝木质特有的冰凉。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随手把它翻了过去，继续翻看手中的文件。然而，那份久违的心绪却在心底搅动着，泛起层层涟漪。

“江总，您要的报表整理好了。”助理推门而入，递来一叠资料。

江雨薇点了点头，接过文件时指尖略微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助理看了看她有些疲惫的脸色，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应声离开。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钟表滴答的声响。江雨薇揉了揉眉心，视线又不由自主地投射到那个翻过去的相框上。曾经的美好和现在的冷漠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她的内心。

良久，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模糊的雨景，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翌日早晨，林默站在江雨薇办公楼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昨夜写完的那份信此刻犹如千钧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深吸了一口气，目送一个个进入办公室的员工，最终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停住脚步，神情犹豫不定。

一阵手机振动，他摸出手机，看到是公司秘书白若冰的信息。林默没点开，只是盯着屏幕失神片刻，似乎此刻世界里的其余一切都与他无关。

最终，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迈步走向前台。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前台小姐却没有阻拦他——江雨薇的助理早已走了过来，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信封，神情淡淡。

“江总在等您。”助理语气疏离，显然并不想多加寒暄。

林默脸色微微一僵，随即自嘲地点了点头，跟着助理上了电梯。

电梯间的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尴尬又紧张的气息。林默的目光一直盯在手中的信封上，指节微微泛白，仿佛里面装的是他所有的希望与悔恨。

助理并未再多看他一言，直接把他带到了江雨薇办公室门口。

门开时，江雨薇正在查阅一份文件，看见进来的人她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落在林默手中的那封信上，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她迅速掩饰了过去，站起身，语气平静而淡漠。

“你该说的，不是都该放在信里吗？”她瞥了一眼信封，唇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容。

林默沉默片刻，随后，他没有递出信封，而是直接开了口。

“有些话，还是想当面告诉你……”

办公室里的风微凉，卷起了窗边纱帘微微荡漾，屋内的气氛却在这一瞬间犹如凝固般的僵硬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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