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谭若川和谭枫同时凑过来。照片背面的钢笔字已经褪色，仍能辨认出"NE-213核心组1999.5.21"的字样。

"程铭当年就在项目组？"谭枫皱眉，"那他为什么..."

闻雯从甜品盒里取出芒果班戟分给大家："我托导演查的。他叔叔当年是明远生物股东，说NE-213最初是抗癌药。"

谭小拾的叉子停在半空："那怎么会变成..."

"问得好。"闻雯眨眨眼，"据说是因为临床试验时出了意外..."她突然压低声音，"有个受试者突然拥有了超强自愈能力。"

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谭小拾身上。他左腕内侧有道淡疤——十七岁那年摔伤，伤口三小时就愈合了。当时医生说可能是误诊擦伤。

"所以我是..."谭小拾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谭若川突然起身去厨房："焦了。"

煎蛋确实有点糊，但没人介意。闻雯带来的甜点很快被瓜分一空，谭小拾像只囤食的松鼠般把最后一块马卡龙塞进谭若川嘴里，被苦得皱眉的哥哥追着弹脑门。

午后阳光正好。闻雯在客厅帮谭小拾分析案件，谭枫在阳台打电话安排安保，谭若川抱着电脑处理积压的文件。四人各忙各的，偶尔眼神交汇，尽是无声的默契。

"雯雯姐，"谭小拾突然指着照片上一个模糊身影，"这个戴手表的是谁？"

闻雯凑近看："好像是...赵工程师？等等..."她翻出手机放大拍摄，"这表盘上的符号..."

谭若川不知何时站在了沙发后："古董钟表匠协会的标志。"

谭小拾猛地抬头，后脑勺撞上谭若川下巴。两人同时"嘶"了一声，却顾不上疼——照片上那块手表表盘，与刘晴丈夫典当的怀表一模一样！

"程铭、赵志成、古董表..."谭小拾眼睛亮得惊人，"全都连起来了！"

谭枫挂掉电话走过来："我刚联系了滨海镇的战友。"他指着地图上某个红圈，"林姨每周三上午会出现在这个菜市场。"

谭小拾立刻蹦起来："那我们..."

"伤好了再说。"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傍晚时分，闻雯不得不赶回剧组。谭小拾扒着门框眼巴巴："雯雯姐下次带我见导演嘛~"

"等你学会不把自己弄伤。"闻雯捏捏他的脸，转头对谭枫说，"保镖先生，送我下楼？"

两人一走，谭小拾立刻原形毕露，整个人挂在谭若川背上："哥~我们偷偷去滨海镇嘛~"

谭若川反手拍他屁股："下去。"

"不要~"谭小拾变本加厉地蹭他脖颈，"除非你答应我..."话没说完被一个过肩摔扔在沙发上。

谭若川单手撑在他耳侧："再闹就递辞呈。"

这个姿势让两人呼吸交错。谭小拾突然安静下来，睫毛轻颤着投下扇形阴影。他微微仰头，嘴唇几乎碰到谭若川的下巴...

钥匙转动的声音拯救了即将失控的局面。谭枫进门时，看到的是谭若川站在窗边假装看文件，而谭小拾把脸埋进抱枕里装死的诡异场景。

"......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夜深人静时，谭若川发现书房灯还亮着。推门看见谭枫正在标注滨海镇地图，茶几上摊着谭小拾整理的案件笔记，旁边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狗。

"还没睡？"谭若川递过一杯热牛奶。

谭枫头也不抬："某只小狗的睡相太差，踹了我三脚。"笔尖在地图上某个点重重圈住，"这里，退伍军人开的民宿，安全。"

谭若川拿起谭小拾的笔记本。潦草字迹间夹杂着各种箭头和问号，最新一页写着："妈妈喜欢向日葵吗？"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两个哥哥不约而同望向卧室——那里睡着他们希望永远长不大的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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