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谭小拾一个鲤鱼打挺想坐起来，却被后背的伤疼得"嗷"一声栽回沙发。谭若川下意识去扶，手里的药瓶"当啷"滚到地上，碘伏在地板上洇开一片棕黄。

谭枫的眼神瞬间变了。他甩开行军包大步走来，军靴把地板踩得咚咚响。谭小拾眼睁睁看着谭枫像座火山似的逼近，下意识往谭若川身后缩。

"解释。"谭枫双手抱胸，肌肉绷得迷彩服都要裂开，"三分钟。"

谭若川推了推眼镜："案件取得突破性进展..."

"程铭那老狐狸露尾巴了！"谭小拾从哥哥肩膀后探出脑袋，"我们找到NE-213的..."

"闭嘴！"谭枫一声暴喝，吓得谭小拾直接滚下沙发。他一把拎起谭小拾按在茶几前，扯开衣领检查后背的淤青，"肋骨骨裂，肩胛肌拉伤，还有..."手指突然碰到一处烫伤，谭小拾"嘶"地抽气。

谭枫的眼神能吃人。他转向谭若川："你的手。"

谭若川不动声色地把右手往袖子里藏了藏："没事。"

"放屁！"谭枫直接拽过他的手腕。染血的绷带被揭开时，三人同时倒抽冷气——掌心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还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谭小拾的眼泪"唰"地下来了："谭若川！"他扑过去捧着那只手，声音都变调了，"你骗我说只是擦伤！"

"没事。"谭若川用没受伤的手擦他眼泪，"小伤。"

谭枫已经翻出医药箱，脸色黑得像锅底："一个实习刑警，一个曾经进部队训练那么久的人，连程铭这个老年战五渣都打不过？"他粗暴地给谭若川清创，"要不是时风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俩这么丢人呢！"

谭小拾蹲在旁边递剪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枫哥...哥他是为了保护我才..."

"你也有份！"谭枫一记眼刀甩过来，"警校没教过你等支援？"

谭小拾瘪着嘴不敢吱声了，像只淋雨的小狗。谭若川想说话，被谭枫一棉签摁在伤口上，疼得闷哼一声，谭小拾闻声凶巴巴的抢过棉签，心疼的给他哥吹了吹。

"活该！"谭枫嘴上凶，但心里尽是对两人的担心，"程铭人呢？"

"跑了。"谭若川咬牙忍着消毒的刺痛，"但拿到了关键证据。"

谭枫冷笑："用两身伤换的？"

谭小拾趁机蹭过去，把脑袋往谭枫肩上一靠："枫哥~我们错了嘛~"他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你不在，我们都没安全感..."

这招百试百灵。谭枫表情松动，顺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少来。药。"

谭小拾立马狗腿地递上药膏。三人挤在沙发上包扎伤口，谭小拾非要坐中间，一会儿给谭枫递剪刀，一会儿给谭若川吹伤口，忙得像只小蜜蜂。

"非洲那边顺利吗？"谭若川试图转移话题。

谭枫哼了一声："比你们省心。"谭若川正想反驳时：“你在保镖行业已经是标杆型人物了，没必要这么拼，还自己去”他从行军包里掏出个牛皮纸袋，"不过查到点有趣的东西。"

谭小拾好奇地扒开袋子——里面是一沓泛黄的文件，最上面那张印着"NE-213人体试验记录"。

"程铭二十年前在非洲重启了试验。"谭枫指着文件末尾的签名，"看这个。"

谭若川的瞳孔骤然收缩："赵志成？你去非洲时为了这个，我说你怎么舍得抛弃你刚追两年才追上的影后去非洲"

"我查过了，"谭枫傲娇的站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就是小拾那个赌鬼继父。他根本不是普通赌徒，是程铭的早期试验品。而且，我家闻雯才不跟你俩一样。"

谭小拾手里的文件滑落在地。他想起奶奶临终前的话："你妈是被那畜生骗了..."

"所以妈妈离开是因为..."他的声音发抖。

谭枫揉了揉他的后颈："我顺着线索找到了你生母最后出现的地方。"他掏出手机，调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滨海镇，上周拍的。"

照片上的女人戴着宽檐帽，但低头瞬间露出的侧脸，与谭小拾有七分相似。

谭小拾呼吸急促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抓紧谭若川的衣角。哥哥立刻反手握住了他，掌心伤口的绷带蹭过他手腕，带着微微的血腥气。

"我明天就去滨海镇！"谭小拾跳起来。

"不行。"谭枫和谭若川异口同声。

谭小拾委屈巴巴："为什么！"

谭若川把他按回沙发："等伤好。"

"而且..."谭枫眯起眼睛，"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心虚地低下头。谭枫从行军包深处摸出个密封袋，里面是两枚微型芯片。

"程铭在你们身上放了追踪器。"他冷笑，"一个在袖扣里，一个在鞋垫夹层。"

谭小拾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摸向谭若川今早送他的小狗袖扣。谭若川的脸色更难看了——那双鞋是他亲自挑的。

"所以你们所谓的'突袭'..."谭枫把芯片扔进茶杯，看着它们冒出一串气泡，"根本是程铭请君入瓮。"

房间里一片死寂。谭小拾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如果不是谭枫及时回来...

"枫哥..."他鼻子一酸，整个人扑进谭枫怀里，"对不起..."

谭枫僵了僵，最终叹了口气："傻小子。"又扭头调皮的对谭若川欠欠的说：“怎么样，若若，没我还是不行吧。”

谭若川默默起身去泡咖啡。等他端着三杯非洲带回的咖啡豆回来时，谭小拾已经歪在谭枫肩上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说说真实情况吧。"谭枫接过咖啡，声音压得很低。

谭若川轻轻抚平谭小拾睡梦中还皱着的眉头："程铭在找林姨带走的最终配方。他以为...在小拾身体里。"

谭枫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所以那些抗体..."

"是林姨改良过的。"谭若川点头，"小拾确实是000号试验体，但并非失败品。"

窗外夜色渐深。谭枫讲述着非洲任务的细节，谭若川时不时补充几句。睡梦中的谭小拾无意识地往热源蹭了蹭，最终枕在了谭若川腿上，手还拽着谭枫的衣角不放。

两个哥哥相视一笑，同时伸手揉了揉弟弟乱糟糟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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