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都被这货给收买了

从定远侯府返回殷府，殷老太太只让婕盈回自个院子里，让婕茹跟自己去福寿堂，婕盈眼巴巴的望着婕茹，在侯府憋了一肚子话想跟四姐姐说，不料回府之后还是说不上，婕茹安慰说等自己与祖母说过话就来找她，婕盈这才欢喜的离去。

其实不止是婕盈憋了一肚子的话，还有殷老太太，祖孙俩才踏进福寿堂，就屏退了所有近前伺候的丫鬟，待人一落座就开口问：

“茹儿，你之前在侯府哭过了？”殷老太太打量着孙女微微发红的眼睛，“怎么，你们俩谈不拢么，吵起来了？”

婕茹失笑，她当时从水榭亭返回原处前，特意站在栈道边上吹了片刻冷风，想给眼里的微红湿润找个借口，不成想骗过了卫老太太和卫夫人，却还是没逃过自家老祖母的眼睛。

她理了理思绪，将之前与萧弦的谈话内容挑挑拣拣的说了，殷老太太边听边点头，神情时而惊骇时而纠结时而释然，变幻不定；

直到听婕茹说起儿时因亲事不被四皇子看好而被府里上下冷待时，脸上显出一丝愧意。

“四儿可曾怨过祖母？”殷老太太面容慈祥的探问。

婕茹一脸茫然：“茹儿不明，为何要怨祖母？”

殷老太太微眯着眼眸说起往事：那年带孙女从宫中返回，不久便有传闻说四皇子看不上四小姐，不喜这桩亲事，两年后老爷就外放任职，举家迁往幽州，似乎更加应证了那些传闻。

殷老太太也是个普通人，风言风语听多了难免心烦，也就有点不待见四小姐了，但既然答应了舅老爷要收养外甥女，那便好生养着，保证她不出状况便是，日后的亲事就由程家去伤脑筋；

然而那时的四小姐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对成年人心里的那点纠结和“小九九”并不知情，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细心侍奉祖母，才让殷老太太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决定不论结局如何都要好好教养孙女，怎么说也是殷府嫡出小姐，亲事不至委屈……

婕茹感动道：“祖母对孙女的一片庇护之心，我自小就铭记于心的，那时便想着若有朝一日长大了，定要更加孝顺祖母，让您颐养天年。”

殷老太太淡笑：“祖母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就是性子太犟，容易给人挑起情绪然后做傻事，直到前些年才开始长进了。”

婕茹想起曾经因为抗婚“离家出走”的事，不禁莞尔，虽说不是她，但仔细想想儿时的四小姐还真像老太太说的那般。

“这都是祖母的教的好，”婕茹笑了笑，转而想起一件事，又耷拉了小脑袋道，“不过我一事不明，祖母为何要帮着四皇子瞒着我。”

其实何止是殷老太太，只怕是所有知晓萧弦身份的人都被这货给收买了，但凡有见过他的人都难幸免，叫他们在他没真正对她亮明身份前，只当他是王府总管。

“哪是我愿意帮着隐瞒身份的，”殷老太太睨了婕茹一眼，“还不是他一直求着我，说是用普通身份与你往来更自在些，四儿也不会有太多拘束，还说在你们正式成亲前都当你是个孩子，随你与九世子怎么玩耍，否则你以为我能由着你与两个外男走的那样近？”说着又盯住孙女，促狭道，“你也许早就看出不对了吧。”

婕茹点头承认：“是的，便是不提祖母对玄公子的态度与其他外男不同，就凭他一些反常的言行举止，孙女也能感觉到一二，只是祖母不说，我也不好拆穿。”

“祖母也是让人一直‘压’着的，”殷老太太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去年四皇子趁你不在府里的时候到福寿堂来拜访，我就与他明说了，若是他再不表明身份，我怕是瞒不住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以你的聪明，也许早就有所察觉了，不必刻意去说，表明身份的事放在你及笄之后不迟，我见他则这么坚持只好同意。”

“如此看来，祖母这未来的孙女婿还挺固执的一个人呀，”婕茹努嘴娇嗔着道，“感觉有点难搞呢。”

“男人若难搞其实好坏参半，”殷老太太拂弄几下手里的掐丝法琅手炉，淡淡道，“坏处是不好说服，好处则是不会轻易被人所左右，这其实于你也是有好处的，譬如日后有什么人要往王府塞侧妃美妾，你大可推到他身上叫他自己处理。”

婕茹会意的应了声“是”，接着又满脸懊丧道：“祖母说的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我还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可眼下有件事他说什么都不同意，伤脑筋呀。”

殷老太太愣了愣，连忙拉过孙女的手关切的问：“不同意什么？”瞧见婕茹小脸绯红一片，垂头不语，心下顿时了然，逗趣道，“茹儿是与王爷商量亲事等到开春后再办，他没同意？想想也是，人家从你还没出生就等着了，这么多年容易嘛，罢了，就依他，大不了府里忙活到过年。”

“祖母……”婕茹被殷老太太又逗趣又调侃给弄的羞红了脸，娇憨的低叫着制止，须臾扬起头，眸子亮了亮道，“要不祖母就按照王爷出的主意，去王府过年吧，反正眼下王府也没什么人，我未来公婆在宫里，养母不用我操心，公姑弟妹妯娌什么的都不住一起，我便是把祖母带到王府侍奉着也没人敢说什么的。”

殷老太太眼见孙女一片孝心，心下高兴，但听她一派天真单纯的说辞又好笑道：

“傻孩子，哪有媳妇还没过门就想着把祖母带婆家去住的，不怕人笑话呀，而且历来也没这规矩。”

“王爷说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王府是他的，请谁来府上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还说祖母不会拘泥于此……”

“嗨，人家那是客气，你这傻丫头还当真了呀……”

“不会的，祖母也知道他不是那种随口许诺的人，要不，就去王府过个年也好呀。”

殷老太太见婕茹急得小脸通红，登时笑弯了腰，好一会儿止住笑，道：

“好好，不说笑了，四儿听祖母说，就不提那些规矩礼数，这么做也是不对的，一则祖母并非鳏寡孤独，二则你新进王府，有许多事情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你这回是高嫁皇子，你的一举一动绝不仅限于王府中，极可能今晚上才发生的事，第二天就在宫里传遍了，是以不要叫宫里看笑话；三则祖母会找机会去看四儿的，但不是才刚进府的那些时间，懂了吗？”

婕茹虽不情愿，但还是很认真的点头，表示听进去了，接着殷老太太又说嫁妆早给她备好备齐，她只需养足精神备嫁就成，婕茹又是一阵娇羞，颔首不语，老太太拉着孙女的手继续叮咛几句才放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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