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匹的造化威能在虚空之中缓缓汇聚,似乎下一刻就要狠狠惩戒某个敢于挑战它的存在。
苍桓依旧盘坐在地,他头顶的清光愈发璀璨,只是在那盈盈流转的光华里,有六道不太和谐的纹理盘踞――那就是来自六大奇树的光团。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若是这六道纹理被彻底炼化,苍桓的道果就会立地升华。
大殿下嬴赟见得苍桓的举动,一时间脸色阴晴不定,“冲击一花聚顶之境么?”
苍桓没有理会嬴赟,只是双手结印,将至高之玺运至胸前,此时,至高之玺竟然在微微颤动,传达出兴奋而战栗的情绪。
正和即墨“下棋”的六巫道人也被苍桓的行为惊动,他有些讶然地看了苍桓一眼,对大殿下嬴赟喊道:“殿下,一花聚顶,不得不防啊!”
去你妈.的,不说话谁会把你当哑巴吗?你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要些脸面啊?人嬴赟自己都没想着趁苍桓渡劫的时候偷袭,你一个外人在这儿瞎叫嚷啥啊?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一爪逼退净禹,东方青龙帝也朝着大殿下嬴赟那边望了一眼,净禹对它这种行为极为恼恨,挽了一个冰冷的剑花,对东方青龙帝大喝道:“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放肆!”
东方青龙帝被净禹激怒,身形陡然拔高三寸,一拳对准净禹面门轰去,一时间也管不着大殿下嬴赟了。
嬴赟站在光莲之上,眼神里面带着几分戏谑,“你这是慌不择路了?在我面前引动造化威能,确定不是找死么?”
完了完了,嬴赟看样子也不像是要和我家殿下讲道义的人。
面对嬴赟的挑衅,苍桓只当充耳未闻,仍旧静静地坐在青灰色祭坛上,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我在苍桓禁闭双眼的面目上,看出了一种莫名的悲悯,那是一种近似慈悲的神采,叫人心生膜拜。
对于苍桓的不理睬,嬴赟也不再多说,而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中吟诵着来自远古先民祭祀时期的咒语。
在这古老咒语的催动下,那一黑一白两尊石像开始在空中高速旋转起来,一时间,无数元气都被黑白石像搅动,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巨大漩涡。
“咻――”
终于,在运转到极致之后,黑白石像各自射出一道光华,那一黑一白两道神光一下就划破了空间,直击苍桓身前。
悬浮在苍桓跟前的至高之玺,这一刻像是一头受到了挑衅的雄狮,颤动之间,猛地迎着黑白神光冲了上去,只一下就撞碎了这两道光芒。
大殿下嬴赟面色不变,两根手指渐渐合拢,随后他指法一转,一个诡异得让人看着就想吐的印诀被他掐了出来。
就在这时,嬴赟口中的吟诵戛然而止,但是那一黑一白两尊石像却依旧在不断聚集元气,不一会儿就再度爆发出来了黑白神光。
这一次的黑白神光并不能以一道两道来衡量,从我的视角看去,如今的苍桓就像是海面上一块孤零零的礁石,即将迎来黑白光海中滔天浪潮地致命冲撞!
这时,苍桓的手动了,他大拇指扣紧无名指指腹,食指和中指并为剑状,猛地划出了一道长达三尺的剑光。
那剑光伊始之时平平无奇,但是随着它离开苍桓指尖,一刹那便开始展露出惊啸天地的气势,就像一只英勇无畏的海燕,在黑白光海之上搏击长空!
就在剑光撕裂黑光光海之际,冥冥中的造化威能终于降临!
这一次的造化并没有降下业火,也没有赐下雷劫,反而是倾倒下了一道水瀑!
“阎浮堤劫水!这是阎浮堤劫水啊!”
六巫道人一见到那从九天之上倾覆而下的水瀑,不由得惊叹一声,我朝着他苍老的面庞看去,只看到一种惊悸般的神情。
即墨此时也愣怔在地,不等我开口询问,便主动为我解释了起来,“阎浮堤即众生,阎浮堤劫水也就是淹没众生的劫难之水,哪怕是真圣对于造化来说,也不过是芸芸众生而已,所以这劫水一下,就算是普通的帝级强者都会遭受重创!”
我还没来得及表达我的震惊,反倒是大殿下嬴赟先沉不住气了,“怎么可能?阎浮堤劫水?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有些傻眼地看着大殿下嬴赟,这是什么操作?你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吗?怎么一副被震惊到了的模样?
莫非……
呸呸呸!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我刚刚脑子里想的是,嬴赟该不会是在担心苍桓的安危吧?就是那种小媳妇和小哥哥置气,一不小心把小哥哥置于险境之后,追悔莫及的作态……
“就算是当年虚空界得以开辟,造化也不过是降下阎浮堤劫水罢了,你不过才臻至一花聚顶之境,有什么资格承受这样的劫数?”
嬴赟的眼神带着一种莫名的怨毒,看得我浑身发冷,我总觉得,他对我家殿下的感情十分奇怪,不是我戏精,总是脑补嬴赟和苍桓的狗血戏码,而是战神后裔的直觉告诉我,嬴赟看苍桓的眼神很有问题!
那种幽深的眼光,就好似九天之上清冷的月,清幽地铺洒在大地之上,原不该为谁停留,但却在苍桓身上凝滞。
这绝不是我腐眼看人.基啊!我敢保证,就算是我哥那样的钢铁直男,看到了嬴赟看苍桓的眼神,也会……
呃,或许我哥还真不会这样觉得,怎么说呢,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是我作为苍桓心上人的一种直觉!
我知道这很扯,所以我一直没有说出口,但是到现在为止,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到底是什么眼神儿啊?我都从来没想过要这样看着我家殿下,凭什么你嬴赟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看来看去?
还没等我把脑子里想的东西捋清楚,大殿下嬴赟再次出手了,他头顶上的黑白石像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说实话,那两尊石像的面部一直是光塌塌的,什么都看不真切,但此时却有两双眼睛的轮廓呈现了出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两双眼睛,因为从那里面我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人类感情,那一股高高在上的清冷,让人打心底里发寒。
此时此刻,苍桓连带至高之玺还有那团清光都被阎浮堤劫水给包裹了起来,但嬴赟却依旧催动黑白石像发动了攻击,不得不说,从眼睛里面发出来的黑白神光确实比之前要强上不少,竟然连阎浮堤劫水,在接触到那黑白神光的刹那,都被瞬间蒸发了一部分!
“众生皆苦,原来就是如此。”
阎浮堤劫水蒸发,我看清了苍桓的轮廓,他盘坐在地,眼神有些迷离,嘴里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至高之玺在阎浮堤劫水的浸泡下,一道道裂缝越来越明显,但是在那些裂缝的切面上,我隐隐约约看见一股股温润的光华显露而出,似乎这块破石头在向着玉质转化。
目光没有在至高之玺上多做停留,我急忙忙看向苍桓头顶的那团清光,比起至高之玺,这团清光作为苍桓道果自然更加重要,只要它的状态好,就证明劫数能渡过。
出乎我意料的是,在阎浮堤劫水的冲刷下,那团清光似乎一丁点儿影响都没有受到,反而是比之前愈发光彩熠熠,神骏不已了。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的担忧并没有减退多少,我知道之所以现在苍桓的道果毫发无损,是因为那阎浮堤劫水攻击到的是依附在其上的、来自六大奇树的光团,虽说现在阎浮堤劫水是在“帮助”道果“消食”,但一旦六大奇树有关造化的参悟被消耗干净,苍桓的道果就要直面这阎浮堤劫水了!
“你在做什么?”
嬴赟破开阎浮堤劫水之后,看见苍桓坐在地上若有所思,不由得眉心紧蹙,“阎浮堤劫水之下,你竟然在走神?”
啥?
听到嬴赟的声音,我仔细地打量了苍桓一番,只见他低垂着头,双眼的目光有些涣散,口中低声呢喃着什么,这、这还真像是在发呆!
可是、可是这难道不应该是我莒蔹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吗?什么时候我家殿下也这么不靠谱,竟然会在渡劫的时候走神了?
“既然你自寻死路,那我就送你一程吧!三花聚顶,不是谁都能够窥伺的!”
就在此时,大殿下嬴赟放弃了对苍桓走神原因的探究,双手一合,将黑白石像往前一推,那两尊六丈高的石像竟然朝着苍桓倒塌了下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惹怒了造化,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东方青龙帝被嬴赟的行为吓了一跳,硬捍了净禹的攻击之后,猛地化作龙身,想要逃出此地。
真是越老越怕死,这不还什么都没发生么?至于逃得这么快吗?
“即墨城少主!此地危险,你我这局棋还是暂且作罢,日后有机缘再继续吧!”
六巫道人也有点魂不附体,急忙想从棋局上抽身,然而即墨哪里由得他走脱,一时间催动冷暖无暇棋吃下他一大块“地盘”,笑盈盈地拦下六巫道人,“道长何必着急,还是好好下棋吧!”
即墨面上带笑,但却牢牢实实地把我护在了身后,低声对我说道:“嬴赟的状态有些不对,他好像有些癫狂疯魔,这里恐怕真不是久留之地!”
闻言,我心头狠狠一跳,忙看向大殿下嬴赟,此时的他,双眼泛红,眸子里闪烁着诡秘的光芒,似乎真的预示着某种大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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